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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努力,只为与另一个人的约定。解说激动地宣布比赛即将开始时,她一脸木然地走出场馆。一场没有爱的婚姻,她就靠仅存的一点骄傲维持着,原本,她为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所谓骄傲都可以抛弃。现在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认识她的人都说,程安好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温顺女人,他们不知道,她顺从是因为认命,而许箴言的出现,就是她唯一的不认命。不认命,就有此刻深入骨髓的恨与决绝,那张显示阳性的检查单,原本准备撕碎扔到路边的垃圾桶,但她最后还是收回来。回去的路上,她没哭,过去这一年她在心里流过太多泪,已经哭不出来了。按照许多故事里的走向,她应该提着行李箱默默离开,故事的男主角或许痛不欲生地寻找,或许大快人心地开始新的生活。程安好狠心地杜绝了第二种可能。她走之前,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还有,那张检查报告。她把这个男人宠坏了,现在她不想宠他了。不爱又如何,一个流着他骨血的孩子,无论她要或不要,都足矣让他膈应一辈子。程安好走得干净利落,她的车票是托车站一个陌生人买的,她去了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此生,不想再见。***一月三号,许箴言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这是他十二月份以来参加的第十场相亲。许家的长子长孙,跟他相亲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但条件好的姑娘,谁愿意相亲被问的第一句是:你愿意一个月内跟我结婚吗?在他心里,相亲和结婚已经变成死板无聊的任务。他当过职业选手,已经做了两年教练,比赛开始后每一分钟的兵线运营和资源抢夺都极其重要,所以他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喜欢开门见山,不行,就别浪费时间。他从小是爷爷带大,爷爷是C大退休的老教授,出生书香世家,一直不能理解他走的这条路。他今年二十九岁,没有女朋友,没有一点成家的打算,成天在俱乐部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爷爷肺癌晚期,红着眼在病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他死之前想看到他能成家。他同意了,他的相亲就被家里人积极张罗起来,他生下来就没怎么管过他的母亲乔芝月,这次倒是热心得很,书香门第、高干政要、豪门贵胄的姑娘都见了,全军覆没。对于这点许箴言倒是看得开,虽然他着急结婚,但他没必要把自己藏着掖着,第一次见面不能接受他的性格职业的人,还能指望结婚后慢慢磨合?知道他相亲的情况后,住在医院的爷爷痛心疾首,敛着老脸亲自为他找了个姑娘。许箴言去约定的咖啡馆前还接到了爷爷的电话。“小子,你给我认真点,这姑娘跟你妈找的那些不一样,你跟人家好好说话,这个再泡汤我就只能死不瞑目了。”他嘴里答应着,却也没抱太大希望。他把在基地穿的那身队服脱下,换了身白色的休闲装,刚剃过的平头像他的眼神,冷冽得像一月北方的冰河,带着锋芒,他把黑色的棒球帽扣在头上,掩盖剑眉星目下那难以隐藏的戾气和不耐。他推开门,就这么随性地出发了。“老大,你去哪?”队里瘦得跟猴精似的中单妖猫叫住他,大眼睛也像猴精,滴溜溜转着。“相亲。”他回得极其冷漠和不耐烦。正在训练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下一秒,幸灾乐祸地摇头。刚开始他们还会组织下注,看老大能不能带回个女朋友。后来他们觉得,这个赌注完全没有意义。许箴言走到咖啡馆时,靠窗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他已经提前二十分钟过来,骨子里的家教和修养让他不会让女士等人,但意外,她竟然来得更早。听老爷子说她二十七岁,是刚转来C大工作的大学老师,远看,装扮气质有些超乎年龄。走近,她纤细的手指耐心用勺子搅拌咖啡,低着头,在看桌上一本外文杂志。许箴言拉开凳子坐下,她瞬间抬头,即使她强装镇定,许箴言还是从她眼里读出显而易见的拘谨和慌张。面对面看她才发现她很白,皮肤像是婴儿般细腻,显得她像二十出头。化了很浅淡的底妆,五官顶多是清秀尚可,但胜在气质温淡亲和,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至少第一眼,他不会反感。“你好,我是程安好,你是许教授的孙子许箴言对吧?”他颔首,淡淡看她一眼,视线刚好撞上,她匆匆躲开,耳根不知不觉红了。许箴言唇角勾了勾,觉得有趣。程安好抿了口咖啡,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探究的视线,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今天从一个讲座赶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桌子底下,她攥着桌布的一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神态足够平和。她以为他是奇怪她的穿着。他不置可否地摇头,望着窗外,眼里似笑非笑。“第一次相亲?”程安好眼皮一跳,回了句“不是”。他笑了,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下一秒就像能把她看穿。程安好知道,他的眼睛像鹰,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是剖皮露骨的锐利清明。他以为她在说谎,跟相亲对象聊个天能紧张成这样的人,她说这是她这今年第二十次相亲,他肯定不会信。在她费劲想要挑起话题时,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出这场相亲的关键。“程小姐,我着急结婚,一个月内结婚,你能接受吗?”他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戏谑,像在看好戏一场。他的眼神让她有片刻滞愣,许箴言闷笑一声,以为她跟之前所有的相亲对象一样,这场相亲在这里要画上句号,他轻松地喝了口咖啡,结果,她回复了。“我能考虑一下吗?”他放下杯子时,就看到她在笑,淳朴真挚的笑容,笑起来有很甜的梨涡。“许先生,我能记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吗?”他点头,面无表情报出一串数字,看着她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认真写下,她的字很好看。“你没手机?”“重要的事,我喜欢手写。”她的语气平淡自然,许箴言望她的眼,长睫抖了抖,不自在地把刚脱下的帽子再次扣上。这是他们这次相亲最后的对话。死板和呆愣,是许箴言对程安好的第一印象。俱乐部春节放假前队员都在补直播,这次秋季赛他们季后赛一轮游的耻辱,那群没心没肺的孩子忘得干净,他没忘,他天天都在回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