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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谁?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沉思,一径赶到玉容峰席放的住处。这里是清虚掌门居住之所,建筑格式较为讲究,气势恢宏,两株上千年的古树各自坐落在左右两侧,枝叶遮天蔽日。文荆和君衍之尚未开口,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一进门便看到一汪清泉,占了大半的院子,清澈见底。院落里灵草丛生,清香扑鼻,云溪长坐在院中石椅上,手捧一本书翻看。文荆道:“云溪长老,弟子们等候吩咐。”云溪长老把书一扣:“这招血旗之术,你们可有办法破解?有解除魔修功效之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得了?”君衍之道:“弟子已经让大师兄去调药止血,暂时没有什么大碍,等下弟子便去试试看。”文荆道:“长老知道招血旗的事了?”云溪长老捻着胡子,将手中的书扔给文荆,轻声叹道:“当年那一桩公案,实在害死不少人。我多年闭关不出,竟然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君衍之道:“长老既然已经读了席放记录之事,不知道可曾提及当年是谁假扮师父,血洗恒阳宫的?”云溪长老捻了捻胡子:“他密室的藏书记录至少有上千本,上百年来剑宗大大小小的事都记录在案,我翻看了许久,才只看到陆臻之死。”文荆粗略地翻了手中的书本一下,只见大部分都是每日剑宗的大小事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云溪长老叹道:“你不必看了,我说给你们听听便是。陆臻自幼喜欢研读宗门历史,对竹风国各门各派的了解颇深。席放和他幼年时一同长大,年纪相仿,感情比别的师兄弟又深厚些。史书里,长孙六频收了一个徒弟,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这徒弟感恩戴德,又是个孤儿,便随着师父姓了长孙。长孙六频去了上灵界之后,这徒弟便隐姓埋名消失了。”“嗯。然后呢?”“这徒弟左脸有个难看的疤痕,本来也没什么,陆臻却在恒阳宫的历史中偶然间读到一句话,隐晦地提及恒阳宫的先祖左脸上有道疤痕。陆臻要不是什么杂书都读,他也不会发现这些。他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便告诉了席放,又说起恒阳宫的虽然只是一部心法,却与当年长孙六频所修习的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放本就想着恢复剑宗当年的鼎盛,自然对恒阳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顺藤摸瓜查下去,看看恒阳宫是否就是长孙六频徒弟的后代。”君衍之静静地听着。“没多久,他被我选中继承掌门之位,意气风发、千头万绪,便把这件事暂且忘记了。陆臻本是平和避世的性格,渐渐与席放竟然有些谈不来,便自然而然地疏远,只安静地在慧石峰收徒、悉心教导。这时候,他便收了十二岁的徒弟段轩。”文荆忍不住心中轻叹。“段轩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不言不语又勤奋刻苦,陆臻心中喜欢,对他自然很好。其实他对徒弟们都不错,但段轩自小是个孤儿,从来没人像师父这样对他,久而久之,便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云溪长老说到这里又叹道:“这件事其实也怪我,段轩对你们陆师祖的心思,从小便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有一次我偶遇陆臻和段轩采灵草,山间露水深重,又有些细雨,段轩走在他身后举着伞,伞都是挡在陆臻头顶的,自己的身上却淋得湿透。我后来便打趣对段轩说,你对你师父那么好,以后娶你师父做老婆吧。我就是开了句玩笑话,没想到他当时便红了脸,恼怒走了。”文荆暗中给君衍之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云溪长老又叹道:“席放眼看着段轩与陆臻日益亲近,心中有些难受。但他身为掌门、责任重大,段轩又是难得的人才,他不能让私人的感情影响判断,便与陆臻更加疏远。剑宗在五大派的地位中越来越低,席放心中焦虑,便起了合并恒阳宫的心思。”君衍之道:“怎么个合并法?”“席放明察暗访恒阳宫的历史,发现除去,其他几套剑法、心法也能看出剑宗的影子,心中越发笃定。他便开始接近你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办法笼络他归顺剑宗。”“我父亲必定不肯。”“你父亲自然不肯承认恒阳宫源于清虚剑宗,他当时其实完全不知情。席放说出两部古卷传承的事,你父亲却神色有异,席放心中更加清楚明了。原名,原名,恒阳宫虽然把传承的名称改了,内容却丝毫不变。你父亲发现恒阳宫竟然源出于清虚剑宗,也是心思纷乱,便说合并之事断断不能,从此避而不见。”君衍之道:“席放自然没有罢休。”“席放确定那两部古卷传承还在,哪里肯就这么罢休?他当时其实也算诚恳,多次微服在恒阳宫前等候,承诺他两峰之主的位子,跟随而来的弟子们都可以尽情享用剑宗的资源。你父亲生性古板些,又有祖训在身,便执意不肯,两方于是僵持不下。”“嗯……”云溪长老叹息道:“不想这时候,却出了陆臻被魔修所害之事。”他停顿一下,又接着道:“长孙六频带走的和因年代久远,又是剑宗的耻辱之事,没有人知道多少,连知道名字的人都不多。席放若非身为掌门,也不会知道和的功效。席放因被你父亲屡次拒绝,心中难受恼怒,这件事他只能与陆臻交谈,这夜便来找他了。”“然后呢?”“陆臻这时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却每日抚摸婚服,不吃不睡。席放见了他之后大惊,逼问之下,陆臻却闭口不答,只说自己不小心招惹了魔修,引得人报复。席放心急难耐,知道只有恒阳宫的才能解救他,便再一次厚着脸皮登门,求你父亲找人修习。”君衍之的脸色微微泛青:“可惜在我六岁的时候,便已经选定了我。”“不错。”云溪长老叹道,“你父亲斟酌再三,还是拒绝了他。要等你至少十五岁之后才能开始修习,否则极为容易反噬,让人猝死。你那时才不过十岁,而且陆臻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若要强行让你修习,你只有死路一条。陆臻不过是个外人,你父亲怎么肯为了他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君衍之的睫毛微颤:“明白了。”“席放为了陆臻,在恒阳宫前等候了几天几夜,都于事无补。后来,他实在等不下去了,重新返回剑宗去探望陆臻,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溃烂得不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