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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登记在册的,逃得了自己,也逃不了一家人,谁会蠢到去做逃兵。“一个叫孟长龄的家伙。”庄许答,“今天晚上正好我的部属值守,在军营门口抓住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拷问,话还没说呢,便先哭了,说想家了,想回去瞧瞧爹娘,真是个怂蛋。”庄许不屑地嗤了一声。莫尽言:“……”他真没想到孟长龄会做逃兵,平时满嘴的仁义道德,一副清高样子,那家伙还会被吓哭?庄许又说:“守卫扭了他送到温建那儿去,温建多问了几句,那家伙便交代说,是你告诉他不久要去上战场抗倭,他害怕了,便想回去找家人商议一下对策。温建认为你有动乱军心的嫌疑,所以要拿你是问呢。”“!”莫尽言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许哥,这不是事实吗,怎么是动摇军心?还有,来叫我的怎么是你?”“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没提醒你,在你看来,上战场杀敌正是你入伍的目的。但是许多人却是为了完成朝廷摊牌给军户的任务而来的,还有一些人是想以此作为仕途的跳板而入的军营,没有几个真愿意上战场杀敌戍边、保家卫国的。”庄许看着走在自己边上的莫尽言,颇有些感慨,“小言,杀敌卫国并不容易,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莫尽言沉默不语,这事在他来说,完全没有再考虑的必要,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便是滔天的仇恨,如若不去报仇,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不过,这话他必然是不会跟庄许说的,说给他听,只会徒添他的忧心。他继续追问:“许哥你还没说,怎么是你来叫我。”“这个啊,是我的部属通知我的。”庄许在一间亮着灯的营房前站住了,“到了。温建这个黑脸判官,喜欢唱黑脸,一会儿你如实说便是,只说自己不知道这是军中机密,是不能随便泄露的。”莫尽言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为什么庄许的部属会知道自己和庄许的关系比较近。庄许推开门,涌进去的风将桌上豆大的油灯吹得闪动了几下,几乎以为它要灭掉,然而摇曳了几下又亮起来了。庄许进去,对身后的莫尽言说:“将门带上。”莫尽言在后面将门带上,转身过来时,庄许和温建已经打上招呼了:“老温,这么晚叫我兄弟来做甚么呢?”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温建自打庄许带着莫尽言进来,脸上就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状态,看不出情绪。莫尽言知道这个百户大人一向冷面冷心,但也确实是本事了得的,自己是凭实力说话,倒也从未怵过,而温建显然也是认可他的实力的,所以才提拔他做了伍长。莫尽言走上去,恭恭敬敬道:“温大人,您找我?”温建微点了下头,瞟了一眼庄许:“小庄,你不去睡觉,跑我这里来作甚?”庄许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听说有热闹看,我就来了。对了,老温,这莫尽言可是我弟,你凭良心说,这些日子他表现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吧,大半夜的不让睡觉,叫过来作甚?”温建不答话,把眼睛瞟向屋子里的阴暗处。莫尽言顺着他的目光往那处看,才发现原来孟长龄正在黑暗里站着呢。第21章担当温建板着脸,猛喝了一声:“孟长龄,给我站好喽!”孟长龄本来忙活了一整天,又被抓住审讯了大半夜,早已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了,庄许和莫尽言进来他都没注意,眼睛半闭着,脑袋也一直是蒙的。被温建一吼,吓得一激灵,连忙站直了身子:“是,大人。”温建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莫尽言说:“莫尽言,是你告诉他你们将来要上战场杀倭贼的?”莫尽言想起庄许先前叮咛他的那些,只好如实说:“对不起,温大人,我不知道这事不能说的,我原本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的。”温建盯着莫尽言看了许久,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了,这种事日后到需要的时候自有人会告诉大家,就无需你代劳了。这事你也就当不知道吧,以后也万不可再跟人说起。”“是。”莫尽言恭敬答道。温建又转过头对孟长龄道:“孟长龄,事情的轻重我才刚已经同你说了,你自己应该能掂量清楚。此次念你是初犯,明日自去领受二十军棍。”孟长龄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小声地答:“遵命。”莫尽言看着有些不忍,孟长龄这小身板,二十军棍下来,起码要躺上好几天,那这接下来的cao练,他们伍少了一人,只能次次领末名受罚了。便开口求情:“温大人,此事因我而起,我又身为伍长,自当以身作则,愿意替他分担责罚。”这话一出口,屋子里其他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庄许有些不满地说:“小言,你这是何苦。”温建瞪他一眼:“你拿军纪当儿戏呢,责罚岂有分担的,你若是甘愿受罚,那也去领二十军棍好了。”一句话将莫尽言噎住了,他求助地看向庄许。庄许坐不住了,他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嚷道:“老温,你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兄弟要替他的弟兄分担责罚,这难道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共进退品质么?你不嘉奖倒还算了,怎么还把我兄弟也算进去了。”“这二十军棍是少不了的,那就一人各十军棍。再讨价还价就翻倍,赶紧走人!”温建挥挥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庄许还要再争辩几句,被莫尽言拉住了,示意这种结果已经可以了,自己转身出去了。孟长龄赶紧紧随其后,也连忙出来了。庄许抬了抬脚,又留下了。孟长龄低着头跟在莫尽言身后,等出了营房,才紧追上几步:“谢谢你,莫伍长。”莫尽言站住身,叹了一口气:“孟兄弟,你饱读诗书,比我们这一干粗人加起来喝的墨水都要多,怎么会做这等没有考量的事呢。”孟长龄的脖子根都红了:“对不起,这事的确是我太莽撞了,没有考虑周全,还连累你也受罚。”孟长龄与莫尽言不同,自幼受家人过分保护宠溺,所以心思简单,任性倔强,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否则哪里会做出这等可笑的事来。莫尽言摇摇头:“没什么,也就是十板子的事,捱一捱就过去了。要是那二十板子都落在你身上,起码得躺上好几天。”孟长龄有些感动地看着莫尽言,刚想说点什么,庄许在后面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