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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金融都觉得有些紧张地胡乱四处张望，等他视线再次瞟向黄尚，有些惊讶地发现不同，表情没有发生变化，却不再尖锐，如果说之前是块锋利的刀刃，现在就是一块光滑的卵石，收起了一身戾气，变得温吞无害。“不错，至少你还懂得模仿。”段林书看着这样的黄尚，觉得也不算无可救药，“可惜，这样是不够的。”“你见过他哭泣的样子吗，你见过他恋爱中的样子吗，你见过他失魂落魄为情所困的样子吗？”段林书一连串的问话让金融简直想捂脸，能换个人举例吗大哥？黄尚蹙起眉，明白到段林书的意思，他永远不可能模仿出没有见过的表情。“最后一个问题。”段林书觉得，至少这是一个聪明人，不需要太多废话。“你恋爱过吗？”这个与项苍生如出一辙的问题，只能遗憾地画上省略号。没有……段林书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人别说早熟，就算多看几部浪漫爱情故事也应该对恋爱有过体会。“那么我的要求很简单，成为一个恋爱中的人，然后，是被爱着的人。”段林书无奈地补充道，“最后，才是被爱着的万人迷。”第二天，黄尚和金融下楼吃饭的时候觉得酒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餐厅临近大堂，总觉得人声吵杂，像是在做什么活动一样聚满了人。金融正打算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黄尚就接到了段林书的电话。“八点半六楼会议厅见。就你们住那儿。”说完挂断，公事公办。黄尚与金融对视一眼，特训换地方了？两人带着疑问走到六楼会议厅，走廊上人来人往，还看不出什么异常，到达会议厅门口发现旁边立着个牌子，粗糙的马克笔简单地写着“项苍生”三个字，这种拿自己名字当招牌来招摇撞骗（误）的风格，除了他也没别人了。金融微微探头，就看见项苍生坐在主桌，叼着烟，戴着墨镜。“你好配角。”他挥挥手，招呼他们来坐，“现在是主角选取现场，欢迎观摩。”“我是不喜欢搞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说来说去还是你那个经纪人，又要炒作，又要学习。”他叼着烟说话，烦躁地翻着手上的名单，“刚才差点进不来，估计又是那家伙放出去的消息，搞得门口到处是粉丝。”段林书提着公文包阔步走来，正好赶上项苍生发牢sao的最后一句话。“我从来不教学生，自己看。领悟得到就上，领悟不到就老老实实演你的配角。”说罢，项苍生狠狠将烟头摁进烟灰缸，“懂了吗？”项苍生的剧选角向来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从不搞这些名堂，哪天看电影看广告哪怕看花边新闻，觉得这人合眼缘，就单独约谈一下，演技从来都是挑最好的，因为太差他根本看不过眼。黄尚现在的水平，基本上在他刚好能看上眼的底线上，备注：演帝王的时候。然而这种没有任何炫目的特效，华丽的服装，只能发挥人格魅力和剧本故事才能引来观众的乡土剧，与生俱来就带着冷字，项苍生真的觉得，黄尚担任主角，绝对不行。他完全想象不出黄尚柔情似水的模样，更别提倾倒众生的万人迷。因此，配角定位简单，用台词撑场，更适合他一些。选拔开始，名单上有好几个是电视上的熟人，项苍生对他们的演技充满期待，虽然不算大红，但曾经饰演过的角色，总有那么一两个片段戳中了他的喜好，基本上已经是定了他们在这部戏里的角色，现在来走一走男主角选角的过场，只是为了让黄尚见识一下什么叫演技。不限定场景不限定台词，他们表演只有一个要求：恋爱。第一个人，专业出身，演过恋爱轻喜剧男主角，黄尚记得，正好是“一百万支票你离开他”的那一部。黄尚专注地盯着对方，从他随意的站姿开始端详，只见这人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像是抚摸着谁的发梢：“别急，你看你，头发都乱了。”像是倾听着谁的话，他突然沉默，笑容僵硬地褪去，然后叹息：“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又能说什么？”他一副忧愁，却再次强打起笑容：“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很开心；但是我也很难过，因为我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的心里却没有我。”说完，表演结束，恢复了他最初的模样。黄尚经历各种恋爱剧的洗礼，第一次在没有故事背景和男女之间纠葛提要的情况下。体会到：恋爱竟然如此身不由己！瞬间就上了他的拒绝黑名单。第二个人，模特出身，擅长MV和广告中饰演男主角，之后接演电视剧深情男配角色，反响极好。他侧坐在椅子的扶手上，黄尚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他拿着手机无意识地滑动，视线却停留在窗外，仿佛手机响起的声音才勾回他的思绪。他盯着电话，优柔寡断，要接不接，终于放在耳边。“我已经睡了。”他这样说着与事实不符的话，“谁会等你？你不回来，也不要扰人清梦，自作多情。”说完，挂断电话，望着手机长叹一声。台词不多，黄尚完全领悟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恋爱中的人口是心非，故作洒脱！这种离他极远的世界，顿时让他觉得恋爱如此可怕，还是不要知道了。第三个人，小有名气，演技可圈可点，已经是项苍生亲点的第二男配，专门和第一男配绑定刷脸熟。那人撩了撩眉前的刘海，笑得自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话一样，温柔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和你一样。”说完，他笑得更为温柔，“我喜欢你。”终于见到了圆满的恋爱情节，跳过了伤心难过，直接有情人终成眷属，直白坦荡，好歹保持了本心，不被恋爱负面情绪左右，黄尚开始思考学习这个画风的可能性。然而项苍生对这些都不太满意，他想看到的是绝不放手的坚持，而不是什么你不爱我我就祝福你，你不爱我我就抓心挠肺，爱情圆满就更不可能了，只能说投机取巧走了最没意思的路子，果然只能当当他手底下的第二男配。“唔，下个有点看头，是我看好的男主角。”项苍生翻了名单，望向黄尚，“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学点什么。大夏天的，帮你搞这个也不容易。”项苍生强调道：“我的好评，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