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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还有什么叫,分不清是裴行倒霉,还是你倒霉?”“如你所见。”苏重九指了指自己,淡淡道,“我已经不知何为喜怒哀乐。裴行他,还有记忆么?”第69章又见黑雾“记忆?”段情慢慢收紧了拳头,“他什么都只能记得一点。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是谁;认得一些东西,却不记得如何用。”“差不多。本来我也该变成那副样子的。”苏重九捋起袖子,给他看上面深深浅浅的疤痕,“裴行运气不错,有我在他前头,才没有吃许多无谓的苦头。轩浥尘将我锁在寒冰牢,通过一条密道日日造访,在我身上做些不知什么试验。这些伤都是从体内爆出来的,我险些被折腾成一滩rou泥。”段情握住他的手腕,目光沿着手臂向上,一直看到伤疤到衣袖里隐没,神色震惊,低声道:“你……”苏重九撇开头:“这些事,不要告诉江陵。把江陵带回来,离青云台远一点,离轩浥尘远一点……轩浥尘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封住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和所有记忆,对他有什么好处?!”段情握紧了苏重九的手腕,把捋上去的袖子轻轻放下来,掩住那些骇人的疤痕,“之前……对不起。”“无妨。我也生不起气来,你用不着道歉。”苏重九又看了看昏睡不醒的裴行,继续道,“我是被轩浥尘用各种灵力符文法术强行封住的七情六欲,但裴行不一样。轩浥尘似乎意识到了人的身体不可能再承受第二重封印封去记忆,便用了些药物手段辅佐。结果好像还不错,连裴行这样差的身子都能承受住。”“所以裴行究竟怎么样了?”“我慢慢说给你听的。坐。”苏重九指了指凳子,“我已经试过自己身上的封印,解不开。但是裴行的封印必须有药物辅佐才能够生效,没有药物,封印便像一张破网一样,随便一撕就破了。”段情道:“我该怎么破去他身上残破的封印?”苏重九道:“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我要先替他把残余的药效洗去,可这调养药剂一时半会我也配不出来。”段情站起来:“不着急。裴行就先留在你这里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把江陵劝回来。”苏重九拦住他,摇头道:“你只身去青云台,太危险。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江陵了。毕竟他曾经将我从寒冰牢中救出,又全身而退。哎……真是,他可真是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家伙!还问我是不是怪他让我去了蓬州,蠢成这样也是没救了!还一个劲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满脸伤心欲绝,看得我……你说我当初是不是该给他灌点药好让他聪明些?不行,太聪明就给他看出来了,真累人,cao碎了心唉哟……”苏重九又恢复了往日熟悉的口气,段情不由心里既亲近,又泛酸,道:“辛苦你了。我留在药谷,能帮点什么忙吗?”“啧,你真挺上道,比江陵那个傻子不知强上多少倍。”苏重九一扫眉间的压抑,轻快道,“我很缺人手,你先把那些长满杂草的药田清理清理,我一会就来。”“怎么走?”“出门沿着路,一直往左走就好了。荒田里没有草药,随便拔。”段情去除草了。苏重九掩上屋门,走到裴行床前,俯身替他盖好被子,叹道:“要是我没有被封住七情六欲,大概现在会很伤心吧……天行道没了,你们……云七生和叶念念,段情没告诉我,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如今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医好你了。江陵一直把你当作最需要关心最需要照顾的那一个,其实明明他自己才是……又蠢又笨,偏偏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真是令人cao心。”青云台。不见天日的寒冰牢,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李青崖倒在地上,身下血迹斑驳,已经看不出是死是活。赵无妄气急败坏的朝几个低着头的黑衣人吼道:“一群废物!连张嘴都撬不开,要你们何用!滚!全都给我滚!!!”黑衣人唯唯诺诺的退下去了。赵无妄转过身来看李青崖,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软的硬的都来过了,还能如何?问不出口诀,轩浥尘定然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他越想越郁结,干脆将一腔怒气全撒在了李青崖身上。“醒来!废物!”赵无妄一脚踩在他头上,再想想自己踩的人是什么身份,不由愈发趾高气扬,“不就吊了你几天,抽了你几鞭,用了点刑具吗?!还敢躺地上,真舒服啊,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李青崖一动不动。赵无妄啐了一口,走到机关处,将开关一拉而下,锁链哗啦啦颤抖起来,缓缓将李青崖吊了上去。李青崖垂落着头,浑身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形销骨立,晃晃悠悠的挂在半空,像块风干的腊rou。“装死?有你好看!”赵无妄冷笑着拎起一桶特制的水,给李青崖从头淋到了脚。李青崖在昏迷中猛的哆嗦了一下,低低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眸子。赵无妄扔了水桶,掐着李青崖的下巴,狠厉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挂到青云台的灵火石柱上,然后一刀刀活剐了你!”李青崖瞳孔骤然紧缩,挣扎了两下,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你说什么?”赵无妄见他动摇,惊喜的贴过去,“再说一遍?”李青崖又张了张口,看口型似乎是“口诀”二字。赵无妄又站的更近了。突然李青崖抬起头,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手腕上的铁链丁零咣啷狂响,伴随着赵无妄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死死咬住赵无妄的耳朵,从牙缝里逼出字来:“……竖子!”赵无妄好不容易挣脱了,耳朵已经被撕掉半块,血淋淋的,他嚎叫着朝外逃去:“你们统统给我滚进来!死里打!把他往死里打!!!不对,要让他生不如死!!!”李青崖冷冷的注视着赵无妄仓皇逃离,笑了笑,眼中忽然光彩全无——头一低,又昏死过去了。这回他又做梦了。梦见逝空尽手把手教自己修炼,偶尔气的吹胡子瞪眼,罚上一顿,转头又带着哄小孩的糕饼点心来,对着自家爱哭鼻子的小徒弟手足无措。他呓语道:“师尊、师尊……”森冷的寒冰牢,不知何故,渐渐阴冷起来,冷得仿佛要刺进骨头里。“……你恨吗?”一个声音传入李青崖耳中。李青崖迷迷糊糊的想:“恨?恨什么?”那声音循循善诱:“恨赵无妄、恨孟庭深、恨轩浥尘……恨所有折辱你的人,你想要力量……想要复仇吗?”李青崖沉默了会。这声音来的蹊跷。他心中慢慢有了计较,斩钉截铁的想道:“不想。你又是什么藏头露尾之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