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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有多大官威的探花爷,每次来都是愁眉苦脸的,走的时候却是笑意盈盈,逗乐了一众下人。萧氏指挥着下人摆盘子,状元府虽然不比那些油光满面的大人荷包肥得流油,把家里搞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但是对吃食住行却是极为讲究的。萧氏在未出阁之前也是江南大户家的小姐,虽是庶出但也是排场十足的,若不是跟着唐老爹私奔后只得过穷苦日子,说不定她比现在还要注重讲究,治理下人不严苛也不松弛,待人接物也是大家范儿十足,命妇之间聚在一起总有攀比说较,萧氏却从来没有落过唐季惟的面儿的。唐季惟跨进来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气,一张脸笑得如沐春风,净了手对着端着手指挥不停的唐老娘说:“娘亲自下厨,看来今日张兄极有口福啦!”萧氏被夸得也是心神荡漾,招呼着张陵入座,“都不是外人了还要三清四催么,在我们家里都随意一点,我也不是那种讲究得不行的老太太,穷日子过惯了,人也老了,总还是觉得大家一起吃热闹许多!”张陵连忙接道:“这绝对是谦虚了,婶子是热情好客礼遇下人,这哪有大家不明白的,我也是觉得婶子手艺极好才三番五次的叨扰的,这要说过穷日子大家都过过,我到也喜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感觉。”张陵不经意间拍了萧氏的马屁,把老太太乐得捂着嘴直说他说孙猴子变得,哪儿都落不下他。“婶子冤枉我了,方才喝了一杯府上清茶便被有人说作混沌吞下人参果的猪悟能,现下孙猴子倒是当不得了!”张陵笑着看一旁的唐季惟,能治得住他的也只有这位颇有将门风范的老娘了。萧氏嗔怪了唐季惟,夹着菜就往张陵碗碟中去了,说:“别信他胡言乱语,他一张嘴谁也说不过他,你是好孩子,比他懂事多了!”张陵低头吃吃的笑,唐季惟淡定的给他一筷子鸡腿儿,说:“看这个能不能堵住你的嘴!”“还差点还差点!”张陵连连摇头。唐季惟不作回应,自顾自的用了起来,倒是萧氏频频夹菜把张陵的小碗儿垒得像小山一样。送走了连连打嗝的张陵,唐季惟才笑着转身回了府。“唐弟这是交了哪位好友,要亲自相送到大门口了!”一个低沉而具有魄力的声音在唐季惟身后响起,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唐季惟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了。韩缜上了阶梯,摇着扇子说:“看来我是唐突了,唐弟好像惊诧得很哪!”唐季惟弯着腰拱手相迎,既然韩缜如此称呼不想让人识别他的身份,那么唐季惟也只有配合的以友人的姿态相对了。韩缜对唐季惟的玲珑心思很是赞赏,点了头率先迈进了状元府的大门,李昇化成小厮紧随其后,唐季惟稍微落后寸步。唐季惟对于韩缜的突然来访的确是震惊不已,韩缜并没有和他君臣相交深厚至此,来府也的确不是因为私情,那必然就是公事了。唐季惟立刻想到被他放置一边的江天一的案子,心里顿时惊愕连连,韩缜的心思深不可测,他的暗人也是遍布各地,要是在牢狱里和江天一的对话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他岂不是又一次死无葬身之地?他不允许自己这一次落败,他必须快速的想出对策,韩缜是只猛虎,潜与深地而一击即中,韩缜对于他处理江天一的案子有所察觉的话倒是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凭借一人之口没有证据他也可以抵死不从,怕的是韩缜早已设下套子等着请君入瓮,那才是恰逢绝境必死无疑了。唐季惟思索着怎么让韩缜相信他,转眼前方的侍从带路就到了唐季惟的书房。唐季惟心里咯噔一下就凉了半截。一个从未来过他府里的人对他府里的情况如此清楚,书房在花草树木丛生的地方,没有来过的人只是地理感觉极佳的话也是根本找不到的。事到如此,镇定如唐季惟这种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之人,也有点冷汗虚浮了。唐季惟对着外面的巧儿使了眼色,巧儿立刻回了茶水房泡茶。“唐卿的书屋甚好,环境清幽而书香袅袅,不愧是连中三元状元爷的藏书阁了!”韩缜步入唐季惟的书房,解了风披说。唐季惟立刻跪倒拜见,授意于韩缜,李昇笑着将他扶起,说:“大人多礼了,主子微服,到没有这么多讲究的。”韩缜环视了一下,书房摆置很清雅,甚是清爽整洁。炭盆旁边的高架上也盛放着梅花,旁边的躺椅边上还摆着两个茶杯。“唐卿方才接待了谁?”韩缜放下扇子,手放在盖钟上敲了一下。虽然那把扇子会在平时让唐季惟眼角抽搐,毕竟这是冬天,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杂物了,一心想着怎么掩盖自己“预备谋逆”的事实。唐季惟恭敬的回答:“是今科探花郎,他和臣很早以前就认识,同中进士也来往不少。”“哦?朕看着他倒是一表人才也不是多言之人,原来,竟是唐卿的好友!”韩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唐季惟心里已经在打鼓了,深觉得答错了,要是今日连累了张陵,岂不是万般歉疚难以偿还么?“只是偶尔一起品鉴书画,张兄鉴赏之力卓越,臣在书画市场淘回来的画作也都要跟他一一品赏一番的。”唐季惟说。韩缜笑了一声,说:“唐卿不必紧张,朕来此也不是追究你办案不力的罪过,更不会连带张卿的,你也放下心来,坐下吧!”唐季惟在心里打了个突,才回答:“谢过皇上,臣知罪!”韩缜拿着扇子轻敲桌面,没有看出来家境平朴的唐季惟家中竟有柳曲面的案桌,眼底轻轻闪过一层微光,唐季惟正低头坐着并未看到。“长公主同朕说明江氏一案不能轻慢,朕碍于祖宗规矩也不敢轻判了他。既然你还没有查明,此事就延缓吧。”韩缜说。唐季惟低头侧向韩缜,说:“那江氏如何处置?”韩缜轻哼一句,“他是逃不了买官卖爵的罪名了,关他几日在牢里也不算冤枉他,京里的牢狱朕甚觉不错,以礼相待也不算委屈了他王爷身份!”唐季惟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看来韩缜并未知晓他的秘密,只是碍于长公主的话才来叮嘱于他,在朝廷上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是因公主所言就朝令夕改,暗地里点通唐季惟却是上上之策。“届时唐卿可要背负一个办案不力的罪名了,倒是朕愧对你了。”韩缜看着唐季惟轻叹着说。唐季惟离开座位,跪在地上,“臣能为皇上分忧是无上荣光,臣不觉委屈!”韩缜笑着拿扇子指着他,对着一旁的李昇说:“动辄上纲上线,朕的唐卿可真是索然无趣啊!”李昇回笑着扶起唐季惟,唐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