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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脖子里窝着的发整理干净,定定看住他的眼睛,“没有人能杀得了你。这是机会,你可以从这里开始建功立业,这二十万大军,就是你反败为胜的起点。不要怕。”他捏了捏苻秋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苻秋获得勇气,当他面对三千士兵,站在高台上,几乎听不见左禹全训话说了什么。那些盯着他的目光,都让他感受到腾腾杀气。这支边塞之师,也许真如传言一般,是杀人不眨眼的巨蟒,会将一切都吞进腹中。苻秋耳朵里嗡嗡直响,左禹全横过粗壮的手臂,将他揽入胸怀,并递给他一把长剑。他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将宝剑举过头顶。苻秋近乎僵硬地拿起那柄剑,就在左禹全的手空那刻,左禹全骤然一腿横扫,动作极快。谁也没看清楚左禹全怎么出手的,却看清楚苻秋摔下看台,在黄沙里浑身蜷缩地滚了两转。左禹全用铁靴勾起宝剑,剑落于地,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苻秋脸上。第25章少帅苻秋麻木的手掌抓住剑柄,以剑支撑身体的重量爬起来。左禹全右手拇指贴着嘴唇,从兵器架上随手拔出一柄乌黑的长枪。风撕扯着校场周围的“卫”字大旗,远处高台上的望远镜能让它的主人看清军营里的每个角落。卫琨冷冷注视着校场,淡淡道,“左禹全胆子太大。”曹青梦弯腰,“他喝醉时曾对手下说过,这里没有比他更有资格坐上主帅之位的人。”卫琨双目含威,漫不经心地看了曹青梦一眼,握住她的手,让她得以坐在他的腿上。曹青梦背脊僵硬,没有反抗。卫琨的手掌游移于她水蛇般的细腰上,重重在她浑圆的臀上捏了一把。曹青梦面无表情,扭头望向校场,虽然什么也看不清。“女人,应该学会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卫琨慢条斯理地警告道,“你要学的还很多。”大手握住她的胸脯,曹青梦眼眶微微发红,屈辱地吐出一个字,“是。”“下去吧,合适的时候,出手阻止左禹全。”望着曹青梦纤细的背影,卫琨双手撑着栏杆,倾身朝前长叹出一口气。他隐藏在褶皱凹陷的眼眶里的眼珠,静静望着天空。他总是会望向南方,望着他看不见的地方。左禹全勾起一边嘴角,走下塔楼。兵刃相接发出铿锵之声,一声声犹如战鼓般震颤军人们的耳膜。左禹全出手快而狠,光体积就远远胜过苻秋,他身上乌黑的重甲完美保护住每一个要害之处。即便是懒洋洋出招,偶然中了苻秋的攻击,也无法伤到他分毫。猫抓耗子的把戏进行了足半个时辰。苻秋大声喘息,耳朵里嗡嗡直响,他需要喘口气。连续地跳跃与攻击,他动作灵活,体力却远远不能支撑这样的运动量。窥准苻秋弯身喘息的片刻,长枪果断刺出,穿过肋下,苻秋一个后跃,落地不稳,单手撑地,剑锋在地面划过发出刺耳之声。“小子,躲得倒快。我们的军营里,需要勇士,不需要懦夫。站起来!”苻秋自脖子到脸庞涨得通红,他抬起眼,握剑的手颤抖不已。整条手臂又麻又软,几乎提不起来。站起身,双膝不住发颤。“对,就是这样,站起来,才好让末将击倒。”长枪伴随话声,要给苻秋最后的致命一击。电光火石之间,苻秋转身,竟然跑了!“……”左禹全的长枪刺了个空,双眼微微睨起。观战的士兵个个朝后退,让出个圆圈,苻秋眼疾手快从个士兵手上夺过弓箭。他越跑越快,直如要飞起来似的,一个大跨步跃上高台,藏到三人之巨的战鼓之后。他的脸上都是刮痕,身上多处伤口迸出血来,血水刺激着眼睛,他反手抹了去,弓箭上弦,探出一只眼。左禹全踱着方步,他也在找机会,右手举着长枪,预备随时投掷而出。“左将军,若是小侄不小心伤了你,望将军赎罪。”苻秋大声喊。左禹全鼻腔里重重哼出声。当苻秋的身影从战鼓后横飞出,长枪即刻飞射而去。与此同时,苻秋也在空中拉开了弓。“住手,大帅有令,点到即止。左禹全,你想伤了大帅的亲侄儿吗?”曹青梦一声厉喝。那刻,苻秋不避反伸手去握长枪,左禹全力大无穷,他的身体被长枪带的飞起,枪头自他手掌贯出,激颤不止的长枪将苻秋钉在看台后一堵高墙上。手掌传来的剧痛令苻秋咬牙长啸,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可能要哭了!此时东子跃然上台,用沉稳的嗓音说,“忍住。”苻秋点头之际,长枪已然拔出,血洞落在东子眼里,他口中一声呼喝,反手一枪掷出。随即从袍襟上撕下一块黑布,替苻秋裹好伤口,抱起苻秋走下台子。狼狈瘫在地上的左禹全情形也甚是狼狈,苻秋那箭正中右手肘关节,方才长枪飞来,他不得不在地上一滚,没来得及拔出的箭更深地刺进皮rou。曹青梦半边罗刹脸甚是吓人,她看了苻秋一眼,朝他问,“没事吧?”苻秋痛得心里一串啊啊啊,脸上维持着平静,“无事。”“待会儿军医会去你帐里。”曹青梦言简意赅,一眼未看左禹全,身后红色披风随转身动作甩起。回到自己地盘,苻秋立刻苦着张脸,大声喊,“哎哟!哎哟!好痛!”“……”东子正在解他里衣的手不由顿住。苻秋努起嘴,“来,亲一口就不痛了。”“……皇上。”东子侧脸绯红。“唉,很痛的,浑身上下都是伤……要是你主动亲我一口,也许就没那么痛了……”苻秋话音未落,颊上轻轻一吻,他犹自觉得不满意,扒着东子的脖子,一记深吻,这才志得意满地笑了,“没想到我的箭法这么精准,要是那个左家王八蛋没穿那么厚的铠甲,我可以一箭取他性命。便宜他了。”军医在外求入。换了相凤过来伺候,东子走出帐外,在门口碰见曹青梦。“少帅怎么样了?”她木然道,目光搜索一转,似乎隐有失望。“无性命之虞。”东子回答。曹青梦这才发觉,明明是一个下人,面对她却无一丝卑微,浑身自有一股潇洒落拓,回话也不曾卑躬屈膝。“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