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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找了半天也没见着谢飞白人影,他只好去服务台那里寻求帮助。谢飞白正在地下一层排队买茶点,猛地听见广播找谢飞白小朋友,家长正在一楼等你。一下子就乐了,跟卖糕点的阿姨又特意强调了一下,多加些糖——以前郑望西说过,他是喜欢吃甜食的。买好了糕点之后谢飞白才一溜烟儿跑过去,跑到一楼的时候有些喘不上来气,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拎着短袖领口上上下下地扯,想要抖落出些风。谢飞白今天穿的短袖腰身有些短,领子有些大,抖衣服的时候往上抖能看见露出的一小截腰,往下扯还能看见还有轻微亲热痕迹的锁骨。郑望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瞥他一眼但是也没说话。“生气啦?”谢飞白隐隐约约觉得郑望西不太高兴,把袋子里的糕点拿出来,还热着,温乎乎的,献宝一样递到他手里,“刚刚看你在那里排挺长的队,走的时候就没跟你说。这儿的糕点听说挺好吃的,你尝尝?”郑望西还是不说话。谢飞白心想这人岁数不大气性不小,但是自己没和他说好在先,也就耐着性子哄他——他也愿意哄着他——“来来来,尝一口。”说话间就拿着糕点往郑望西嘴边凑。糕点都蹭到他的唇边了,只要郑望西说话谢飞白就会往他嘴里塞,偏偏谢飞白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不吃也不行了。只好自己拿过来,咬了不大一块。确实是好吃的,甜而不腻,淡淡的还有米香,很像他小时候,尚在国内,姥姥在家给他做的老式点心。郑望西以为自己忘记了这味道,原来还没有。最开始驻扎在心里的情感,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他想。“吃了就不能生气了!”谢飞白看郑望西吃得还是挺开心的,顺杆子往上爬,像是哄骗小孩子似的,跟他说话。郑望西也笑了,他觉得自己这次装生气装得挺值的。三两下把东西吃完,把手摊开,状似无奈地说,没带纸巾。其实他哪里会不带纸巾出门,他就是想逗逗谢飞白。谢飞白也就真的上了当,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捧着他的手认认真真把糖屑擦干净。末了还是有些黏糊糊的糖粘在手心上,不太舒服。谢飞白皱着眉,说你还是去洗手间洗洗吧。谢飞白长得好看,认认真真的时候神色尤其吸引人——他的眉毛不粗,但是浓密,又看不见杂毛,乖乖顺顺地聚在一起;眼睛是漂亮的凤眼,长在男人脸上有些男生女相,但是如果是谢飞白,不会觉得女性化,反而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他这个人就应该长了一双凤眼,眼睑处挑着,形成一个有些媚的弧度,但是神色却纯如赤子。要是他是这副神情擦另一个部位,郑望西笑笑,说不定比现在这样还要好看。谢飞白不知他的心思,只当他是觉得点心好吃,邀功似的说,我说的没错吧,这队伍排得值。郑望西点点头,把所有少儿不宜的心思全部压在眼底,面上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走了。”到了展厅,才发现其实人并不算多,来来往往的,大多走个过场,拍两张照片,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活得像是无脚鸟一样。谢飞白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作,说实话,他一个门外汉,是看不懂好坏的,要说他与这些拍完照就走的人的区别,大概就是谢飞白更闲一些,也更好脾气一些,愿意更长时间地看着那些他分不清好坏的画作。他侧过头看郑望西,他却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谢飞白知道,郑望西是懂的。于是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地说,“别看我老是看这个展览看那个展览,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也不期望学什么东西回去,跟你这儿可是班门弄斧了。”郑望西却觉得没什么,指着墙上的画说,“你能欣赏它的美就行了,好与坏这种全凭主观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说着,便一路给谢飞白讲解,讲这位画家,也讲一些关于画作的欣赏。深入浅出,串联着一个个小故事,一路看下来并不单调无聊。看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因为博物馆的空调开的太足,谢飞白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接连不断地打喷嚏。郑望西一看,他的胳膊上可不都起了鸡皮疙瘩?“怎么不说?”郑望西拧着眉头,把谢飞白稍微揽进怀里,手掌贴近他的肩头,前胸贴着他的后背,给他挡住一些寒风。乍一看像是年轻又不谙世事的两个大学生一时无聊闯入博物馆,一个尚且能忍住它的无聊程度,另一个却怎么都受不了,趴在他的肩上,说什么都要走。“回去吧,明天再来。”谢飞白也没想到博物馆里冷气开得这样足,也就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出展厅。出去之后郑望西就很识趣地把手放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好的距离,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一次同行。可谢飞白却总觉得郑望西还搂着他似的,后背上还热烘烘的,周围还有他喷的男士香水的气息。香味很淡,有种草木森林的感觉,涩涩的,说不定还有一点草腥气。是生机与活力的味道。两人出了博物馆,郑望西本来还想再与谢飞白一起去吃个饭,但是被谢飞白以这个时间吃晚饭还是太早了为缘由拒绝了。郑望西也知道,谢飞白还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也没勉强,两人便在门口处道别,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晚上谢飞白睡觉的时候还梦见自己身边萦绕着草木香气,想着明天有机会的话还是问问郑望西用哪个牌子的香水吧,怪好闻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谢飞白就接到郑望西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情,急着赶回京城,不能陪他一起了,言辞恳切。谢飞白说还是正事要紧,寒暄两句也就挂了电话,中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去了展厅,穿着个土气的格子衬衫,一路仰着脖子看画作,时不时还要擤一下鼻涕,看起来傻兮兮的。迟钝如谢飞白,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自己不远处那个高大沉默的身影。郑望西自己也是奇怪,怎么就对这么个人动了心思,这心思也不纯,就是想着怎么把人往床上带——第一回是他自个儿愿意的,往后要是再让他自己敞亮地往自己床边爬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像是打一场仗,而战场那边的人,此时显然还是毫无知觉。高中生的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个月弹指一挥间,转眼又到了老师们该开学备课的日子。谢飞白在骑车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一起去学校的马思焉老师,一路寒暄着,也不觉得无趣。马思焉与谢飞白同教一个年级,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