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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上前来行了礼,说太后在偏殿,请他过去叙话。覃牧秋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捡了儿子不说,现在又捡了个妈。只是,不知道李逾的妈和自己的妈是不是同一个人。覃牧秋深吸了口气,去了偏殿,一眼便望见了一身素衣的太后。他幼时见过还是皇后的太后,印象中对方当时是个雍容华贵的少妇,如今一见对方虽然并未见老,可一身素衣,头发挽起并未带配饰,着实是不像个太后的样子,倒像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他上前欲行礼,太后开口道:“坐吧,在我这里没这些虚礼。”覃牧秋依言坐到一旁,端起宫女奉上的茶水,抿了一下。太后屏退了众人,待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一直纵着你。可事到如今孩子已经要生下来了,不管你那把龙椅要如何处置,这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动他。”覃牧秋不明其中究竟,只得斟酌着道:“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我知道,你当初肯让皇后怀孕,无非是因着那些流言蜚语,说的你有些着恼,又或者你有别的什么我猜不透的打算。”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道:“无论你当初怎么想的,既然到了今日,便不可再伤了这孩子性命。”覃牧秋闻言含了两分笑意道:“儿臣知道,请母后放心。”至此,太后闭目不再言语,覃牧秋打量着对方,发觉丝毫也没什么亲切感。也不知李逾生前与太后的关系何以闹得如此疏离,不由叹了口气。太后听闻他的叹息,睁开眼睛将目光投向他,此时门外的宫女来报,说皇后生了个小皇子。覃牧秋尚未反应过来,太后便起身道:“那是你的孩子,去抱抱吧。”太后并未久留,甚至都没看看刚出生的小皇子,仿佛来此处,只是为了见一面皇帝,说那几句话。覃牧秋敛了心神,起身去了皇后的寝殿,立时便有人将小皇子抱给他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孩子接过来抱了片刻。那孩子倒也乖巧,不哭不闹的。因为孩子太小,一时之间看不出眉眼是否长得像李逾,不过覃牧秋看着那小小的面孔依然觉得无比的难过。李逾是自己的亲弟弟,而自己与对方却几乎没怎么正式见过面。第30章身世·上皇后刚生产完,面色有些苍白,周身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覃牧秋走到床前坐下,突然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了一丝同情,恐怕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已经死了。“你……辛苦了。”覃牧秋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皇后闻言略有些讶然,实际上看到覃牧秋抱孩子的那一刻她便有些讶然。“陛下,打算如何……”皇后欲言又止,眼神转向一旁奶妈抱着的孩子,双目有些泛红。覃牧秋见对方神情如此,心中一惊,原来李逾不打算留这个孩子的事皇后也知道?当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温和的道:“不要胡思乱想,朕……会好好待他。”皇后闻言面露不解,覃牧秋又笑了笑,起身道:“你好生休息。”又转头对一旁伺候的奴才道:“好生照料皇后和小皇子。”说罢便不欲继续逗留,匆匆走了。平白多了个“儿子”,覃牧秋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荣安见覃牧秋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只得宽慰道:“陛下理该高兴才是,无论如何小皇子身体里流的都是陛下的血。”覃牧秋心道,无论是从前的自己还是如今的自己,那孩子都算得上和自己血浓于水。他突然想起太后说过的一句话,便问道:“皇后有孕之前,宫里可有什么流言?”荣安闻言抽了抽嘴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覃牧秋抓着对方的衣襟恐吓了半天,荣安才苦着脸道:“陛下与皇后成婚近三年,后宫也有数位娘娘,可……无论是皇后还是各位娘娘一直都未曾有孕……所以,宫里宫外便有些传言……”覃牧秋闻言点了点头,未再继续这个话题。皇长子的出生,算得上是件大事。覃牧秋没当过爹,也没目睹过身边的同龄人当爹,所以从未想到过当爹是这么麻烦的事。打赏各宫一应人等,办三朝礼,往后还要办满月宴……覃牧秋逮着机会便长吁短叹的对赵清明抱怨道:“幸亏你没成婚生子,当真是麻烦的很。”赵清明并未搭茬,而是转移了话题道:“你体内的毒尚未解,下毒之人并未收手,眼下越是忙乱,越不能掉以轻心。”“哎。”覃牧秋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笔,随手捻了一块红豆酥咬了一小口道:“过了今天没明天,有些事儿还是早点办为好。”赵清明闻言皱眉看向对方,然后慢慢的向着书案走了过去。覃牧秋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却见对方拿过他手里剩下的半块红豆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你该不会是……”覃牧秋一句话未说完,便见对方搁下红豆酥,突然执起了他的手。“你……不要这样。”覃牧秋想抽回手,无奈对方握得很紧。“别动。”赵清明将对方的手拉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转头看向笔架上墨尚未干的笔,道:“你时常在批折子的时候,吃东西?”覃牧秋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顿时便明白了几分。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计较。赵清明用纸将墨吸干,然后将笔包好收了起来。覃牧秋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道:“明日休沐,也不用去万里寺,你回去后与赵侯爷传个话,让他进宫一趟,我有事要问他。”赵清明闻言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被他看得没法子,覃牧秋只得解释道:“那些事,你说你也不知道。我思量总该有知道的人吧。”“你想问个究竟,我不拦你。不过……暂时不要让我爹知道你的身份。”赵清明道。覃牧秋闻言有些不解,却没追问。他心道,那些赵清明说不知道的事,兴许对方都知道,只是不想告诉他罢了。这日阳光极好,天气明媚,不过荣安却觉得周身凉飕飕的。那位祖宗,不知为何将赵侯爷宣进了凝和殿,这可是头一遭。说起这赵侯爷与他那长子赵清明大将军,可不愧是亲父子。两人一个掌管京城外围的军事布防,一个掌管羽林军的半壁江山,可以说李逾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这对父子手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