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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宿允就近寻了家酒楼,打算跟掌柜要间房换身衣服,这才发现身上的钱袋不知何时丢了去,他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被那妇人推下水时,腰间顺带被摸了一把,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原来是被人算计了。一时气的他一拳砸在了柜台上,把那掌柜下了一跳,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客官是,有什么需求么?”叶凡几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打算喊周宿允走时,这才发现这团子不知何时又跑的没影儿了。他心下一急四处张望着,发现离他不处的地方的地方搭着一张室内的戏台,上面热热闹闹的,下面聚集着不少人,而周宿允竟往那些人前挤着去看热闹,中途竟然有下台的旦角儿瞧着他可爱还给他塞了把零嘴。叶凡几有些无语,那边掌柜却道:“客官,这临近月夕了,我们这儿有免费的戏班子供客人赏玩,您若没事儿,不如进去瞧瞧?”掌柜的话刚说完,叶凡几便抬脚走了进去,片刻后却突然觉得这套路有些似曾相识,回过头狐疑的看了那掌柜一眼,那掌柜也似有感应的对着他笑了笑,叶凡几只觉得莫名其妙的被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酒楼形制倒是十分宽敞,中间是个圆形的场所,似乎是专供戏班子唱戏用的,四周是一圈厢室,里面似乎是有人,还听得到个别厢室里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不过他可不是进去听戏的,只是想把这团子带出来。耳边各种声音聚集在一起,叶凡几只觉得耳朵都要炸了,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沉声静气的老实人。为了避免自己被这些人蹭着,叶凡几便选择靠近西边的厢室走着就近去抓团子出来。只是刚走到一半,其中一个厢室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蓦地一怔,微微偏头看去,只见透过轻薄的窗纱里,一个熟悉的赭红色身影在靠近窗棂的一边坐着,身前放着一小叠案几,对面似乎坐着个人,只不过旁边有屏遮挡着,叶凡几看不见。此时外面吵吵嚷嚷的,外面的人虽并不能完全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叶凡几站在这靠近盆栽的地方离得近却又不显眼,再加上他内力也不差,室内的人说什么他还是完全可以辩清的。喻尝祁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对面的人淡淡地道:“田大人的意思是归府延被人挟持了?”田如完默默的点了点头。喻尝祁静了片刻,自上次田如完来王府中找他时,他便知道田如完可能有什么事瞒着他,今日下朝时突然拉着他说有事一叙,便来到了此处,初闻时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他万万没想到归府延不肯回京当值的缘故竟是因为被人挟持,而挟持他的人竟然是当朝国相林凫!“田大人此事可有依据?”田如完看着他,谨慎又小心的问道:“不知王爷可知道当年武将军被派至南岭镇压一事?”“嗯,”喻尝祁点了点头,“当年武将军被陛下派往南岭镇压叛乱,只不过南岭多蛮夷之族,生了暴动,武将军不慎丧命。”他那时虽尚至幼学之年,而周立宵也才上位一年不过,但那年慈卿房的灵柩却是周立宵亲自扶过京城玄武大门的,因为慈卿房虽为人不如何,可名声却大震中原各地,更何况周立宵惜才如命,当年为了慈卿房痛哭了三日三夜,素缟天下追丧之钟整整绵延了三个月,所以他印象很是深刻。田如完却一脸惶恐,“非是如此啊,南岭暴动实为有人故意为之,当年武将军早就已经镇压了叛乱,是国相派人假奉圣命说要赶尽杀绝,那群蛮夷才发起暴动,因此误伤了将军的性命啊!”喻尝祁却突然沉了脸色,“田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此事若是传出去,你这句话足够……”“王爷!”田如完斩钉截铁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下官愿拿性命担保!”“……”喻尝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林凫此人心计深沉,当年仅凭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坐上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若说没些才能和手段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林凫与慈家无冤无仇,更何况与慈家亦有联亲之谊,而如今的国相夫人也正是当年的慈国公之女慈均云。他听闻林凫与慈均云多年来相敬如宾,除了这一个主母不曾有过三妻四妾,而慈均云更是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举家和乐融融,林凫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作出伤害慈家的事呢?喻尝祁道:“那林凫又何来的原因去作出伤害武将军的事?”像是早料到喻尝祁会这样说,田如完道:“那王爷可还记得林丞相一家是如何被罢官流放的么?”茶盏忽然被重重的搁置在案几上,眸中水色忽起,一片迷乱,心神仿佛被狠狠的冲撞过,喻尝祁有些紊乱的道:“够了,此事今日到此为止,本王不想再听了!”“王爷事到如今还在逃避么?难道你不想为了叶郎君讨回一个公道!”“田如完!”喻尝祁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案几几乎都要被震裂,他低吼出声,眼中怒火不止,手指却抖个不停,像是恐惧,像是害怕,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即将将他淹没的海水。室内一片寂静,室外却喧嚣不断,仿佛隔绝人世的烟火。不知过了多久,喻尝祁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多年来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仿佛被狗吃了一般丢了个尽,放缓了呼吸道:“我累了,你回吧,此事本王无能为力。”“王爷!”田如完似乎还不死心,平日里沉静内敛的人今日竟也出乎意料的执着多言。喻尝祁微微敛目,平淡的道:“此事内幕尚多,那田大人为何如今才说?何况要与我说?”田如完道:“王爷,此事牵扯的人实在是麻烦,下官没有人能依靠,无法只得来寻得您的帮助。”喻尝祁道:“那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一定会帮你,更何况此事归府延也不与我明说,我若去插手管这等闲事,又怎知不会给自己引来一身的脏水?”“这……”田如完犹豫。喻尝祁又道:“何况此事就算真如你所言,那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时移事变,此事一去多年,就算你有了足够的证据,又如何有自信能一定扳倒林凫?”田如完默然,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心中急切,他当年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卒,士第略试不顺,背井离乡多受辗转之苦,若非当初受归府延提携之恩,如今又如何能混得一官半职?如今眼见恩人落难,他又怎么忍心袖手旁观,只是喻尝祁说得对,他没有能力亦没有证据,再多的行动也只是无意之举,如此冲动行事非但没有半点成效说不定还会害人害己。喻尝祁抬眸见他沉寂着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