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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还有些过人之处,对于沈石的问题,他总会下意识地想多解答些:“这是二战时候,咱们中国人修的,为了运送军需物资,是咱们的‘抗日生命线’。”“老师,报纸上说什么?”助理小陈忍不住问道。“最近缅北暴雨,史迪威公路受灾严重,报纸上说已经连续好几天山顶的落石摧毁了运输车……”何老摇摇头:“这条公路绕着山路一共24道拐,险得很……”杜子聿这时候睁开眼,刚刚退烧的他整个人都有些苍白,他揉了揉额角,插话道:“幸好我们不用走这条路回国。”“说的是呢!”小陈笑起来:“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密支那呢,老师给我们讲讲史迪威公路吧?”何棣荣知识渊博,肚子里藏着历史,他从滇西军阀修滇缅公路开始讲起,正史和野史真真假假的充满了传奇色彩,这一路不知不觉就抵达了终点。下火车时已经是傍晚,何老建议大家先休息一晚再赶路,于是四人就近找个旅馆住下,何老当晚就打电话给玉雕师傅说好次日去拜访他,却没想到这个电话刚挂断,国内就来了个急电,请他回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这可真是赶巧了……”何老一下子两难了,他只好嘱咐助理小陈道:“这几天你替我关照他们吧,我明儿一早就得回国。”说完,又安抚杜子聿道:“没事儿,小陈跟我来过几回缅甸,熟得很,他虽说不认识缅文,还是能说几句简单的缅语的,明天你们就跟着他过去。”“放心吧!事情一办完,我们也赶紧回国。”杜子聿点点头,还却并没意识到明天这件事办起来有多棘手。于是次日一早,杜子聿送走了何老,就跟着助理驱车前往玉雕师傅的住处——玉雕老师傅住在城外一个小村寨里,这里的房屋和西双版纳很相似,一般是两层高的竹屋,一层太过潮湿用来储物,二层才是住人的地方。玉雕师傅的房子是寨子里最大的一处,外面用茅草围出栅栏,他们进去打扰的时候,院子里坐着个少年,穿着褐色纱笼,低着头专心地刻一块木头,人进来的都没察觉。小陈用缅语喊了两声,楼上便传来老头子的回应声,小陈转头告诉杜子聿:“他就是老师说的玉雕师傅,上去了喊‘阿吴’,相当于咱们这边的爷爷。”杜子聿点点头,楼上又传来催促声,小陈赶紧带着他们蹬蹬蹬上楼,一边走还一边嘱咐:“老阿吴脾气臭,咱们有事求他,一定客气一点。”跟着小陈进了竹楼,杜子聿就看见一个约莫八十岁的老者坐在竹席铺就的地面上,一身玄色纱笼,脖子上挂着一串翡翠佛珠。几个人跟老者行了礼,小陈便说明来意,把摩西砂的毛料递了过去。老者点点头,仔仔细细地观察毛料,杜子聿的视线却落在他的佛珠上——这串佛珠竟然是镂空雕刻的,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镂空的花纹,但细小的光束从镂空出透出来,因为雕镂均匀,散射的光线萦绕在佛珠之外,仿佛是珠子在放光。杜子聿这才切实领悟到,所谓的“高人”的确有一双巧夺天工之手。老人看了大半天,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忽然对着小陈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小陈表情瞬间有些尴尬,跟杜子聿转述道:“他说他得留下料子看两天,让咱们等……”“等多久?”杜子聿皱起眉。“没说……”正说着,老人又说了句缅语,小陈接着传达道:“他说咱们在这他分心,让我们出去等。”果不其然是个怪脾气!可惜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没办法,杜子聿他们又被赶下了楼,院子里的少年还在刻木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了头。三个人拉来竹凳,齐刷刷坐了一排,大眼瞪小眼,小陈说这还算是老阿吴心情好,第一次跟着何老过来,阿吴根本不让他进屋。干坐了一会儿,小陈尝试着和少年搭话,说了几句缅语,可惜少年头都不抬,他无奈地站起来,在竹楼底下转悠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要不我再上去问问?”“小陈,你是不是不太放心何老先生一个人回国?”杜子聿抬起头,笑了笑。小陈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尴尬,刚要反驳什么,就又被杜子聿抢白:“你回去吧,我跟沈石在这等。”“那怎么行,你人生地不熟的……”“跟你来一趟就熟了,我们两个成年人,用不着你cao心。反倒是何老那边,参加研讨会肯定有不少资料得准备,你回去帮忙吧!”杜子聿早看出小陈的心思,句句话戳在点子上,果然没争辩两轮,小陈就妥协了。“那……我就先回国了,你这边有事随时打电话?”杜子聿点点头,对他摆了摆手,目送着小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院,这才叹了口气。沈石不解地看向他,杜子聿摇摇头,无奈道:“看样子,咱得在这住上些日子了。”“为什么?”“那个老头耍心眼,故意拖着我们呢!”第25章玉雕高手(二)两个人从天亮等到天黑,杜子聿眼看着远山的轮廓像滴入水中的墨点,在薄暮中晕染得越发晦暗难辨,村寨里炊烟升起,时不时传来两三声狗吠,竹楼上这才传来动静。老阿吴走出来呼喝了句什么,杜子聿和沈石急忙起身,却发现院子里的少年比他们动作更快,丢了木头蹬蹬蹬往楼上跑,片刻后,这栋竹楼也升起了炊烟。“还等吗?”沈石问。杜子聿皱了皱眉,一咬牙,又坐下了:“等!”又这么静坐了约莫十来分钟,傍晚正是蚊虫肆虐的时间,沈石拿着蒲扇帮杜子聿驱蚊,说也怪了,这蚊子瞅准了杜子聿一个人叮,偏偏不咬沈石,这一会儿功夫,杜子聿两条胳膊已经红一块紫一块了。竹楼上传来跑动的动静,少年探身啊啊的招呼他们,沈石抬起头,看懂了少年的手势:“叫我们上去。”于是两个人鱼贯上楼,竹席上已经摆好了饭食,老阿吴席地而坐,那块摩西砂籽料被丢在一边,杜子聿瞥了一眼,跟沈石找个地方坐下,少年在一边帮他们盛饭盛汤。“阿吴,您看得怎么样了?”杜子聿指了指籽料,比划着。老头子看也不看石料一眼,喝了口汤,枯柴似的手拿着饭勺敲了一下碗:“特民沙!”即便语言不通,杜子聿也明白这是让他们先吃饭,他跟沈石对视一眼,只好耐下性子照办。缅餐大部分都是炸食,杜子聿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