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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习惯一早起来跟木桶打拳,上山采药下地拔草的日子,冷不丁说到走……还真有点舍不得。“我们呆不住了,师兄把西棠得罪了。”老六幽幽的说。辰巳收拾好东西,到院子里牵马,木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跟出来,见他背着包袱便问:“这是要出远门?”辰巳点头:“我要下山了,多保重。”“西棠不在,你不等他回来再走吗?哎呀这个西棠,不知道又去哪了!”木桶念叨了几句,最后还是嘱咐辰巳路上小心,还给了他一个药瓶,说是遇上毒发便吃一粒,应急用的。辰巳谢过木桶,没走两步便被一个身影拦了下来,辰巳忙拉住缰绳,大黑马长嘶一声,停住了马蹄,尘土中,龙沙伸着双臂站在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开。”辰巳说。龙沙大步走过来,拉住马缰翻身上马,坐在了辰巳的身后……“你这是要干嘛?”“师兄,我跟你走。”龙沙小小的身体靠在辰巳的背上,两手从他腰间穿过去够缰绳,竟像是把辰巳抱在了怀中。“胡闹!去找你六师兄,我要下山,不再回来了。”最后一句他说的声音极小,但龙沙听见了。“嗯。”龙沙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两人最终绝尘而去。药山下,黑马放慢了速度,两人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会,辰巳忽然拉住缰绳跳下马。“龙儿,你不能跟着我。”辰巳说的斩钉截铁,但龙沙却不理会:“师兄,你要去哪?”这一问把辰巳问懵了,他只想着要离开西棠,却没想过去哪里,天大地大,没去过的地方那么多,不如都去走一走吧。“我……且不说去哪里,都不能带着你,我与你说实话,师兄我活不了多久了,能带你走却带不了你回来,跟着我做什么呢。”龙沙眨了眨眼,却没有行动,他看了辰巳许久,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说:“上来。”看着这只小手伸到自己面前,辰巳心中微动。罢了,带着他吧,不然自己的余生岂不是太寂寞了些。龙沙一路都很安静,到了驿站就随着辰巳进去吃饭,如今他也快十岁了,小孩子长得快,已经没了小时候的模样,圆脸蛋也出落的有了些许棱角,光是这样看着,眉眼之间倒是有些像辰巳。小驿站是去洱海路上的,辰巳打算先去一趟洱海,待上几日再想去处。他虽无牵无挂,可真要浪迹天涯还真不知从何处开始,走江湖也不是件容易事啊。小驿站的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打算盘,辰巳听见邻桌的客人喊了老板娘,张口问道:“去洛阳怎么走?”老板娘头都没抬的说:“从这儿向东,走个一天一夜再向北。”“哎~老板娘,侧个脸给爷们儿看看啊~”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甩着膀子朝老板娘走过去。辰巳多看了一眼,老板娘穿着一身绛紫的衣裙配着几件金饰,倒是有些风韵犹存的味道,此时那大汉说:“知道我们兄弟是谁么?大理邱氏!我们少主就在楼上休息,此行是为了去洛阳庄家看看他们刚出土的山河剑。若是真的好,我们少主也许就重金买下了。”那汉子伸手去摸老板娘的下巴,却被硬生生拗断了手腕,哭爹喊娘的朝人嚷嚷:“好你个死女人,还敢动手?”“邱氏怎么竟养些疯狗?也不打听打听,谁人不识我洱海林玉凤?敢跟老娘动手,你还嫩着呢。山河剑,哼,庄家能轻易的把山河剑卖给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去了庄家?又有多少活着回来的?光是在老娘店里住过的就有三个,雪山柳家,飞龙镖局的镖头,昆仑的道长,哪一个不比你邱氏厉害?就你这比狗熊还不如的样子还想碰老娘?呸!什么东西。”老板娘说的霸气,辰巳看呆了,龙沙搁下饭碗打了个饱嗝儿说:“果然女人都是有毒的……”“……”“不知这个庄家有多厉害,看样子是挖到宝被各路人寻衅滋事想要占为己有,结果全被挡在了门外。”另一桌的人也在小声议论。“据说已经死了好些人了!全都是打庄家主意的,现在引起了民愤,各路高人都借着一睹山河剑还有为逝者讨个说法的幌子聚到了庄家,也不知庄家会怎么办啊~”“我看啊,就是欺人太甚,人家祖坟里抛出来的剑,那就是人家的,他们抢个什么劲儿。”“哎……这你就不懂了,山河剑那是普通的剑么?一挥撼山河,任谁不想占为己有啊~”“可怜那庄夫人,听说是怀着身子对付的他们。”“造孽啊!”辰巳撇撇嘴,这也太乱了,不就是一把剑么,跟多活两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辰巳不想参与进去,当下决定离洛阳越远越好。“哎,你们知道吗,死的那些人都是当胸中了一掌,那一掌似乎有毒,蔓延开来人就死了,这庄家是个名门正派,怎会这些邪门武功?”这句话引起了辰巳的注意。庄家他是知道的,洛阳有头有脸的大户,不仅富甲一方,武学造诣也是颇高,家族自创有剑法,是以挖出了山河剑会当做了传家之宝,只是从没听说庄家那个人是用毒掌的,这其中一定有些问题。“师兄,要去洛阳看看吗?”龙沙问。辰巳有些犹豫,龙沙又说了一句:“左右也无处可去,不如去见见大师兄。”这个提议辰巳倒是有些赞同的:“再住一日吧,先去京都吧,也看一眼你四师兄。”两人第二日便踏上了回京之路。西棠那日进山,第二日晚便回来了,一进门瞧见辰巳的屋子紧紧关着,在门边站了一会,好不容易决定推门进去,老五在旁边说:“师兄下山了。”“……”西棠冲进门内,果然他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西棠恨恨的握起了拳,砸在了门框上,惊了老五一跳。“西棠,师兄他要走,没跟你说?”西棠没有回话,老五又说:“龙沙跟着师兄走了。”西棠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闭上了眼,深深地叹了口气:“都走了,那你什么时候走?”“我?我不走啊,怎么,你要赶我走?”西棠感觉到自己有些迁怒,径自回了屋子。从此他便深居简出,连下山瞧病都不去了,木桶也不知他是怎么了,每日在屋子里都做些什么,见天的望着门口想问又不敢问。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十三年前,西棠他娘走的那回呢。这一日西棠在众人的目光中出了门,去灶房炒了一盘小菜,抱了一坛子酒坐在桌边边看书,边饮酒。书上记的当归,补血止痛,不知把他磨成了粉洒在身上,能不能止住这锥心之痛。老六在屋里瞪着眼睛望穿房梁,忽然一阵敲门声,紧接着西棠就抱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