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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可仍是轻松愉快的对他微笑着,半点儿礼貌都不懂。顾云开愤愤不平的扭过头去,却忍不住微笑起来,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好像那种孤独感忽然就消失了。到家的时候顾云开恰恰好醒了过来,简远手忙脚乱的找了纸巾给他擦汗,顾云开伸手蹭了蹭额头上的冷汗,也没吭声,任由简远凑上身来帮他擦拭,略带疲惫的问道:“怎么不开灯啊?现在几点了?”“快十点了。”简远简洁道,“你刚刚睡着了,我怕惊到你,就把灯关了。”顾云开这才有功夫回想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其实那只不过是三年前的人生,可到如今却好像恍如隔世,他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伸手把灯的开关打开了,轻柔而体贴的说道:“我刚刚怎么睡到你身上去了,你腿麻不麻,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简远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他稍稍活动了下,冲着空中虚踢了两步,老老实实的说道:“没事儿了,不用麻烦。”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顾云开倦意沉沉的,跟简远一块儿上楼的时候还觉得像是没怎么睡醒,眼睛眨了又眨,仍觉得困乏,可在外面歪歪扭扭的可不成样子,这会儿才十点,指不定会见到什么人,因此又端正的站立着,看起来只不过是精神头不大好的样子。他见着简远一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有欣喜,于是盘算着待会儿的说辞。现实永远都是如此,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决的,很多事情除了行动之外,再没有任何永绝后患的选择。顾云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垂着头,单手扶着自己的胳膊,其实仔细想想这段关系,假使他脸皮不够厚的话,大概连嘴巴都要张不开了。简远为了这段感情付出的要比他多得多,顾云开暗暗想着,是简远为了他们的这段感情放弃扬名立万的机会,可他呢,他说得好听,说是为了大局,却没为此做什么努力,其实从始至终,受委屈的只有简远。罗曼对凯莉的感情,也是简远对顾云开的吗?顾云开在电梯里偷偷看了简远一眼,怎么也想不出这个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音乐家会怒气冲冲的骂他笨蛋的模样,不过话说起来,要不是罗曼最后的爆发,谁也猜不出他会骂凯莉是个蠢女人,这么一想,好像又很有可能了。其实顾云开饰演的罗曼,虽然基础是简远,可事实上,结局时的行为已经变成了顾云开了,简远永远不会像是他所饰演的罗曼那样将心思表现出来。简远也偷偷的看了顾云开一眼,心下惴惴不安,虽然刚刚已经定下心来了,但是这会儿看着恋人平静无波的表情,又觉得好像几百只兔子揣在心窝里头同时疯狂的踢蹬后腿一样,要不是他的心脏足够强大,大概这会儿就要晕过去了。电梯门很快就到了,两个人一道进了屋,顾云开把外衣挂在衣架上,揉了揉眉头,忽然开口道:“你也快要准备起比赛的事情来了吧。”他把客厅里的灯挨个打开来,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咖啡豆倒进咖啡机里,其实这会儿顾云开并睡不着,可恼人的疲倦感挥之不去,就好像每次加班过后的休息,疲乏带着点没精神,干脆煮杯咖啡提提神。“是啊。”简远还站在门口的衣架处顺着顾云开的大衣,忽然觉得胸口像是空了块大窟窿似的,浑身的热血都冷了下去,他委屈的垂下头,忍住快要涌到眼睛上的雾气,鼻子酸得厉害,心头来来往往的回荡:他要赶我了,他还是……还是要赶我了。顾云开翻了些糖出来含在嘴里,仔细的掖了掖自己的袖口,他倒没注意到简远的表情,只不过对方一直没走到沙发这边来,两个人也不像往日那么腻歪,自然清楚简远是在等自己的回答。等一个对那个眼神的回答。“你觉得那样很不好,是吗?”顾云开平静的问道,“你很担心我会害怕你?对不对。”简远忍不住说道:“难道不是吗?”他一声不响的脱了鞋子走进来,像是踏上一条黑暗无间的末路,看不见前方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即将冲破黑暗迎来光明,还是就这么堕入无边的迷雾之中,摔进悬崖,跌个粉身碎骨。“既然你也觉得不好,那就一定不会去做。”顾云开将与瓷杯配套的勺子在杯口处轻轻敲了下,他微微笑了下,轻声道,“既然你不会做,那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最穷的时候还想过抢劫银行呢,然而光是想法,总归是构不成实际的,对吗?”简远这才从黑暗之中走到灯光下,安静无声的接近到顾云开的后背处。“我刚刚想过了。”顾云开将勺子放回到了茶碟上,他忽然做下了一个决断,换做是以前他想都不会想的决定,轻声道,“阿远,我希望你能得奖。”简远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无声无息涌起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消散,他早就知道顾云开对自己过分体贴温柔,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件事,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初见时的那个晚上,顾云开给他打了一记定心剂。他本没有奢望过自己性格扭曲的这部分也能得到理解跟认同。不过这种喜悦还没是挣不开疑惑,简远不解的询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参加就好了,没什么别的关系。”“你不是说,如果得奖,就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了吗?”顾云开的咖啡煮好了,他慢慢倾倒出来了半杯,什么都没有加,吹散了热气,抿唇饮了一小口,苦涩之中带着微酸的液体在味蕾上蔓延,他不动声色的咽下去,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低沉的说道,“我想听。”“你……”简远一下子噎住了,他觉得自己学过的每个字这会儿一个个顺着食道卡住了他的喉咙口,倒吸了口凉气也不能将它们顺顺利利的吐出来。喜悦与幸福来得太浓烈时,好像与痛苦也没有什么分别,简远迷惑的凝视着顾云开低垂的侧脸,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会在钢丝上命悬一线的刚走过去,就得到梦寐以求的礼物。其实这倒也不奇怪,观众总是会给予精彩危险的表演相应的奖励。“怎么了?”顾云开开始紧盯着那个茶杯了,茶杯是顾见月买得,很素朴的颜色,勾描的花却很是富贵的模样,雪白的杯子盛着黑浓的咖啡,像是毒药似的。说出那句话后他反倒不怎么高兴起来,眉宇微微皱起,想起之后要面对的绝大多数麻烦,想想那些报道,想想公关的麻烦,还有接踵而来的应对。简远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茫然,他迟疑着说道:“你……可是,你不是说过,这对我们俩都不好吗?”“给你一个光明正大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