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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试金石”,试探自己的魅力,以为只要能让先生爱上自己,那便可自诩为倾城佳人。我不觉可笑。先生先前虽不想对人吐露此事,但来了这么一遭,他却也没有被影响,还是继续做他的生意。倒是我,对此极不淡定,在饭馆听到闲人谈论先生的话,诸如“不肯传宗接代,不孝子”之类,就忍不住上前理论,最后竟至动手,打不过别人,自己落得一身伤。先生骂我是傻子,何必为了他人的偏见让自己吃亏。我说,我是想要维护先生,不想让先生成为那种卑鄙小人口中的谈资才动手的,先生便不说话了。本家的人也找来了,不说是什么态度,但看他们面如冰霜,我便知道没有好事。他们与先生关起门来,在堂里谈了半日才离去。我和弟妹进门一看,先生只是沉默着坐在那儿饮茶,看不出他的情绪。我重又将门关上,问他谈了什么,他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他们要将小弟带回去,给他改姓,我没让。他们的条件是,我们四人要从此与本家断绝亲缘关系,不再来往。”他抬起头看我,说:“以后,我就是这个林家的家主,你们三个人,缺什么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养得起。”弟妹理解先生的决定,也理解先生自身的选择。回本家去,不光是把小弟交由他们看管,更是要逼先生娶妻生子的。小弟在我们家自由惯了,回本家去,手脚都被约束的,定是不舒服。且分家这些年,本家对我们从不曾过问,若是为了一层似有若无的亲缘,就要委屈了先生,散了手足亲情,何止一个不值?传宗接代,对于本家重要,于我们却不打紧,何必为了拘泥于一个姓氏,坏了一家的生活?然而只有当弟妹回房里休息之后,我才终于看到先生放松了紧绷的神情,流露出一丝疲倦来。他唤我到跟前,偏头猛吸着烟,问:“你觉得我这样做,好不好?地底下那老头,打死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好。”我答,上前去攥紧了他的手,“只要是你决定的,都没什么不好。”他愣愣地望了我几眼,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抽出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嘴里只是轻声道:“你没了我,该怎么办?”我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他一直望着窗外,默默笑着,没有应答。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他质疑自己的决定。我知道他不是因为本家,而是因为如此一来,我们的父亲就真的断了香火。——我的弟妹都不是父亲的正室所生,一个是外姓,一个是女子,都无法传代。而先生和我,两个接了林家正统血脉的儿子,一个不喜欢女子,另一个原是喜欢的,后来,对他的大哥动了念想。我不知先生是如何发现的,或许是在哪一次唤他“先生”的时候,眼神中带了些许欢喜;又或许是哪一次故意碰触他的手,让他有所察觉?反正,先生若是想知道什么,我的心思是绝无法逃过他的眼的。哪怕一次,我都没有向先生暗示过。而我能如此理解先生的决定,全然是因为在我看来,先生的事算不上有多么苦恼,而我的事,可要比先生难捱几万倍。男人不喜女色,至少还有世人理解的;但做弟弟的对自己的兄长起了非分之想,却是不能逃过谴责的了。我自知这样的情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因此从没有声张的念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便没有理会,后来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早已无法自拔,只能认命了。那大约是落水之后,离开本家之前。先生很快就知晓了,只是他明白我不愿说,所以也从没有挑明罢了。回想起来,先生对我一直很照顾的。他知道我的歪心思之后,却也没有气恼,从前对我如何,也依旧对我如何。他纵容我随意摆弄他的东西,夜晚我拿了他的上衣偷偷回房,他也不在意,翌日起来让用人洗净,就继续穿。甚至那日我在饭馆打的人,据说第二天就被来路不明的打手伤了个半残;还有我曾恋过的那女子和她的情人,自我落水之后似乎还曾上门滋扰过一二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的消息,不知去了哪座城了。先生为我做什么,总是静悄悄的,一字不提。我常常疑心,先生对我这样好,是否也是因为——但我不敢痴心妄想,于是对于“拥有先生”,也不曾幻想过。然而先生最照顾我的并非仅此而已。那夜本家的人离开后,我与他在堂里待了许久。门窗紧闭着,弟妹与用人都休息了,先生只点了一根接一根的烟,什么也不说。直到后半夜,我迷糊间闭了眼,才感觉到先生起了身,像儿时一般将我背起,到了他的房去,轻轻地放在床上。接着,先生俯下身来,手掌贴在我的肩头,低头如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我的唇。我即刻惊醒了,睁眼,先生的目光还停在我的脸上,来不及撤去。第3章1019:3之后,也算不清是谁先挑明的,似乎还没待我反应过来,就已经与先生吻了好几次。我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察觉,先生却不管不顾。直到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何等luanlun之事以后,先生与我早已相互将“欢喜”二字说过好多遍了。我觉得此事不妥,便总想躲着先生不与他相见,但家里就那么大,我又能上哪去躲?于是每每都被他抓住,命我跟在他后头,一步也不准走远。放在从前我是乐意的,但心底有了一桩事后,走到哪都感觉芒刺在背,最后只能闹着不要先生再亲近我了。先生不置可否,只是在酒后带着笑意端详不安的我,道:“我觉得你太胆小了,这样不好。你与我在一起,难道还用担心那种小事?我自会帮你处置好。”确是真的,先生从不用我担心什么,他总是会迅速地处理好那些麻烦事。但我仍是犹豫,撇开了对舆论的忧心,又想起先生为何这样迁就我。就算要寻个伴侣,以先生的条件,怎会寻不到称心的?又何苦与我在一处!且先生真正只是迁就,还是动了情意,我也不清楚。先生却不给我思前顾后的机会,他挑了个日子,将弟妹唤来,说要办家宴。待到酒过三巡的时候,他坐在主位上,对他们说:“有个挺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一下,我今天把你们大嫂带来了。”正当二人面面相觑时,先生把我最邻近主位的位置上拽起来,借着身高揽住了我的肩,笑道:“以后你们就只有我一个哥了,你们二哥哥,现在是林家的正房夫人。”“说什么瞎话!”我急忙将他的手掰开,却见弟妹一阵哄笑,道:“大哥,你挑来挑去,怎么反倒把二哥拐走了啊!他又不是什么……大哥什么时候学会的耍笑!”小弟也抢着打趣说:“哥,你可得把大哥的位给篡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