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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嗯。”“…你妈也是厉害。”郑家身为主办方,许风沐自然要比别人到的早。宴会厅顶上挂着能砸死人的水晶灯,垂着三米长的灯饰,洒下来金色光芒镀得场中转来转去满脸挂笑的几个服务生跟弥勒佛似得。夜色渐深,绷在西装里的老板们横着鼻孔眼睛朝天,各家少爷公主也打扮的跟花蝴蝶似得在宴会厅搔首弄姿。许风沐缩在角落直愣愣站了会,退烧的副作用渐渐显露出来,眼皮越来越沉重几乎撑不起他高贵冷艳的表象。在上下眼皮快要热烈拥吻时,会场内的sao动又把许风沐吵起来。他大略看了眼,众人目光聚焦处朗歌大大方方带着男伴款款出现在宴会现场。感受到周围的注视,朗歌自然的把手搭在身边男人的腰上,虚虚搂住跟凑过来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他的男伴长相气质都十分温和,举着香槟礼貌的跟所有前来问候的人举杯问好。在这男女成群的场合,两个男性结伴出现,多少会引起旁人的反感。“伤风败俗。”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胖子说。“不知检点。”另一个瘦子附和。他俩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人听到,前去跟朗歌打招呼的老板们露出尴尬。朗歌停下行进中的长腿,藏在镜片下的眼尾扫了眼黑胖子,勉强凑出一抹笑来施舍给他,“李伯父,有些日子没见。”“朗、朗总。”黑胖子连忙收敛态度,恭敬的问候。朗歌环着男伴的手慢慢划到他肩上,亲昵的扶住,仿佛是故意刺激黑胖子,“您还老态龙钟的苟活着真是让我欣慰又忧虑,希望你多管点伤风败俗的闲事,过两天能让阎王招去当个鬼差。”这话分明是嫌他事多,咒他早死。黑胖子脸气得前所未有的白,却还是敢怒不敢言。朗歌话没停,又转向瘦子,“刘董,又见面了。”“朗总好…”瘦子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生怕朗歌再说些什么。朗歌松开身边的男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男伴应了声向众人举杯示意了下,离开了他身边。朗歌这才把视线重新聚焦到瘦子身上,“哦对了,等我抽出空,咱们谈谈上次并购的事。地点约在我办公室吧,免得你家财散尽后拿不到各大商会邀请函,没地方骂我不知检点。”瘦子脑袋垂得更低,身体轻颤着。听这副言辞,是朗歌本尊了。许风沐费力的让目光聚焦,落在会场中央的人身上。他正优哉游哉跟左右前后打着招呼,一身出挑的白西装衬得形体修长好看。半长的头发柔软的垂下,半遮住脸,鼻梁上架着里黑外白框的眼镜,眼镜腿细细压过他鬓角,在英俊的轻佻里糊了些斯文。大概是为了遮住眼角的淤青,怎么感觉他脸上还沾了层粉。应酬完涌过来的合作伙伴,朗歌从路过服务生的餐盘里端起一杯香槟走向许风沐。在离他极近的位置停下,用手里的高脚杯跟他碰了下,举起酒杯挡住半张脸,低声问,“病得真严重,发烧?”许风沐正仔细研究他脸上是否抹了粉,听到问话愣了下,“能看出来?”他从小跌打损伤习惯了,伤病不会显现在脸上。今天在警察局里呆了两个多小时,穆瑞硬生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孜孜不倦地跟他扯根本不应该告诉病人的犯罪现场。送他过来的袁媛在超近距离下,也没感受到他身上火山喷发的温度。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呢,许风沐想着。“嗯,你攻击性弱了很多。”趁周围人注意力分散,朗歌隔着衬衫在他手腕上按了下。脉搏急促,温度烫手。许风沐恹恹地说,“难道你判定我生龙活虎的标准,是我有没有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吗?”还能回怼,看来病得有救。朗歌迅速做出判断,松开手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没上班,去哪里了。”“我…”许风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朗歌注意到他的沉默。沉默往往在酝酿一段谎言。“小沐,”作为东道主,郑明渊比其他人要忙得多,敬完酒才有空过来找许风沐。见到朗歌,他愣了会,“朗总。”“郑副董,感谢邀请。”朗总礼节性跟他碰了杯,把剩下的酒饮尽,“你们兄弟情深,我不打扰二位了。”许风沐听到兄弟情深,眯起眼刺向他远去的背影。真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招待不周,朗总请随意。”郑明渊举着酒杯和朗歌客套,直到送他离开,才转向许风沐,“找你好久了,今天我请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我来见见。”许风沐应了声,跟在他后面抬脚准备走。经过郑明渊跟前时,他把捧在手里满满当当的酒杯递给许风沐。热的?许风沐接过来,掌心摸到一片温热。他观察透明杯中澄黄色的液体,不确定是香槟还是——尿应该不会这么烫吧?“你还病着,别喝酒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杯姜汤。后面还准备床铺,等下敬完酒你去躺一会。”说话间,郑明渊已经带他到会场正中央。许风沐在他身后露出个玩味的目光,没多说什么,难得温顺的随他走了一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各家老板挨个齐齐打了个照面,根本没记住谁是谁。幸亏有郑明渊挡着,许风沐不必跟他们握手,敬完酒也懒得多说,摆出随时准备退场的架势。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状态,郑明渊圆滑地跟乱七八糟的‘×总’寒暄过,悄无声息地带他到郑家后宅,让许风沐睡在收拾好的客房里,请来私人医生替他做了些检查,确定没有大毛病安顿他睡下。许风沐确实困,挨到床眼皮反射性耸拉下来。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郑明渊坐在旁边,凝视他的目光里似乎包含着许多情绪,又似乎没有什么情绪。许风沐懒得管,随便他怎么看,反正平常他看的次数肯定不少。直到陷入沉睡,郑明渊仍旧没有离开。在太陌生的地方许风沐睡觉总保持基本限度的警觉,没多久便醒过来了。郑明渊已经离开,屋里只有他老婆刘兰。“醒了啊,”刘兰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文静甚至近乎懦弱的,平常即使站在你眼前,也能把存在感掩饰的跟草履虫一样,“你哥他没办法碰你,让我来给你盖被子。”“嗯。”即使刘兰采用的称呼让他觉得别扭,但大病初愈还受到人照顾,许风沐只得憋着火,“我走了。”刘兰犹豫着看了他一眼,“你…路上小心。”离开郑家宅子前,许风沐站在旋转木梯下,深深往二楼看了眼。当年,许雯的卧室在二楼,粗略估计有三十五层台阶,走廊边的围栏是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