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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做到……”这句话映著此情此景在薛承远心间显现出了一种惊人的力量,一种能够拖拽著他走出无尽深渊的力量。原本他早已觉得自己万念俱灰,没有什麽记挂和牵绊,只想随著这灵虚观的湮灭一起归向一个他该去的地方,去赎因自己的诞生而犯下的罪孽。但他怎麽知道,自己竟和公良飞郇有了孩子……?这是天意麽?孩子的到来,要逆转他所有命运?而公良飞郇显然并不知情。不再有抵抗和迟疑,薛承远明白自己肩头从此之後要担负起的责任,或许还将要以一个父亲的名义。“飞郇”薛承远掺扶住公良飞郇,一时间倒不知从哪说起。看他的行为似乎终於有所软化,公良飞郇也算松了一口气,这或许说明他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了。“玉涛湖正午就会决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承远”公良飞郇忍著身上说不出的难耐,皱著英眉,一把紧握住了薛承远的手,想起之前他不理自己,还一直别别扭扭,也不知突然哪来的力气,对著他狠狠的吼了句:“这一辈子,生死不相弃,知道吗?!”“这是誓言麽?”薛承远倒是坦然了,情急之下,公良飞郇的性情是如此的真实。“对,是我公良飞郇对你濮阳承远的誓言,苍天为证!”月华如炽80(美强生子)第八十章等到公良飞郇带著薛承远翻上马背,几乎就在於此同时,山谷之内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轰天巨响传来。“不好!”公良飞郇紧握马缰,迅速的扫视一下通向山谷外侧的几条路。到底走哪条路,向哪里走,他必须立刻做出判断。“走东边的那条路”被公良飞郇紧紧的夹在身前的薛承远建议道。这里的地势他比公良飞郇要更加熟悉,光听山谷传来的声音他也清楚自己将和公良飞郇一起面对什麽。只是两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薛承远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觉得特别宁静,这是便同生共死的信念与默契麽?“好,那就走东边”公良飞郇挑眉看了薛承远一眼,淡淡一笑。这是他选的路,而自己信他。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多年征战,在沙场之中历练出的果断与镇定给公良飞郇凭添了几分说不出的伟岸与风流。终於找到了薛承远,看著他就安然的坐在自己的马背上,公良飞郇再没有什麽放不下的心事了。唯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和薛承远拼出一条能够绝处逢生的路。而身为天云第一大将的他坚信,自己可以做到!调转马头,公良飞郇那种豪迈不羁视生死於度外的男儿本性尽显无遗,寒星似的目光睥睨天下,对於危难的挑衅显得这样不屑,发狠的笑道:“承远,生死路一条,我们走。”千暴作为一匹能陪著公良飞郇出生入死的战马训练有素,一声嘶鸣马蹄飞驰而出,呼啸著朝著东边的那条路狂奔而去。公良飞郇双手紧紧的握住马缰,用尽全身力量将薛承远护在自己的胸前,他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持薛承远的稳定和安全。玉涛湖的湖水从身後的峡谷中汹涌而来,波涛卷起的泥沙在顷刻间便遮盖住了整个天幕,奔腾的浪涛彷如张开著血盆大口,贪婪而狰狞的吞噬著所遇到的一切阻挡之物。浓密阴暗的云层中透出几缕金黄色的光曦,几缕斑驳撒照在尘世中的这副画面之上。只见那风沙肆虐,惊涛骇浪彷如人间地狱般的山谷之内,在一骑朝著日光狂奔而去的骏马上,一袭紫色的战袍随风飘拂著。在这天地间,在这如此令凡人胆战心惊的时刻里,它用自己昭示著的坚毅与勇敢,谱写出了一曲属於爱的旋律。而也有人同样站在山巅,俯视著大地,眼看著那一道劈天而出,疾速奔驰的色彩竟然显得那麽悠扬。从此,重若千斤生死相伴的誓言宛如在这一刻化作一缕烟尘,飘荡在风中,倏然远去。“二哥,我想我们的孩子,他找到了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二十多年不能释怀的感情,却终於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个他不曾预料,却如释重负的结局。世间,依然是有爱的。不是吗?濮阳历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朦胧。这山下奔流而去的湖水,势不可挡的摧毁灵虚观,那个曾经积存著自己青春年华之中所有幸福和痛苦的地方。这样的完整的覆灭总要有人来做,可是唯独他自己做不到。“王爷,咱们走吧。”肩头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沈沈的声音中带著遮掩不住的关切,只是那双手同样停驻在了肩头,不再离开。濮阳历渊转过头,静静的看著身後的人。这些年一直是他陪伴著自己,保护著自己,为了自己的一番心愿便能够赴汤蹈火,受尽了艰难与屈辱,这难道……不算是爱麽?“徐言……”就在濮阳历渊轻轻的抬起手,却被那昂然而沈稳的男子一把握住。“从今往後,我们能够一起走了麽?天涯海角,只是去一个能够让你笑的地方。”站在山峰之巅,冷冷风中,徐言对著濮阳历渊笑的那样含蓄。在这一个一切过往都被无情摧毁的日子里,身为沅西的将领,他仿佛也又一次重获新生。平生第一次冲破了身份的隔阂,去表达他心中的所爱所想。如果说人生苦短,那麽他再也不愿默默的守候,在无尽的等待中耗费自己的生命。他宁愿勇敢的,就这样勇敢的追求一次。“你不会後悔麽?”濮阳历渊轻问道。苍穹之上云海变换,阳光忽然变得柔和,而山下的洪波也在奔腾尽去之後舒缓了起来,粼粼水波折射著光影,宛如仙境。“我等了十几年,为什麽要後悔……?”虽然穿著破旧的铠甲难掩一身沧桑,虽然岁月无情双鬓灰白,但作为一个铮铮男儿,却是无损徐言身上这份战将的英姿。时光,只会将人和那颗信奉爱情的心洗练的更加真实。徐言凝视著他爱了这麽多年的人,握著那暖暖的手,沈声问道:“那你呢?会後悔麽?”濮阳历渊微微一笑,只是牵著他的手一步步的向阳光最明媚的地方缓缓走去,就让余生的岁月成为答案吧。而相比之下在重重叠嶂的玉涛山里,公良飞郇和薛承远的处境确实依然极为艰险。水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土沙,千暴奄奄一息的歪倒在公良飞郇和薛承远身旁,满身泥浆的两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刚刚在肆虐的波涛追逐之下,公良飞郇带著薛承远一路飞驰,用著最後一口气挣扎著将他带到东边的高地上,看著身下的洪流瞬间汹涌而过,公良飞郇也算是咬住牙为彼此争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