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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宣明楼按照他的遗愿,抱着他的骨灰,将他送回了故乡。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无法忘记妙阳待他的好,也无法忘记男人在他饥寒交迫时给予他的温暖怀抱,以及那甘甜的乳汁。那使他迷恋不已的味道,在他记忆里挥之不去,可那个男人再也不能为他哺乳了。他找过不少乳母,却再也尝不到那记忆中的熟悉味道,直到两年后,回妙阳故居扫墓时,遇到了一对潦倒不堪的贫病夫妻。那对夫妻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自称是妙阳同族的兄嫂,因生计维艰,本要来投奔他,想将儿子交给他抚养,却不想他已身故。他那时候也才不过十岁,却已经独挡一面,他从两夫妻那买下了孩子,带回自己府里,取名叫做青阳。原本将这岐兰族的小婴儿养在府里,只是打算当做乳母一般,等他长大以后,能使他寻味记忆中甜美的味道。只是,看着他慢慢长大,看他一颦一笑灵巧纯真,目光却被吸引住了,渐渐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等发现的时候,已然深陷其中。青阳默默听着,垂下长而细密的眼睫。少爷看着他,嘴唇微微蠕动了下,却什么都没有说。有山风吹拂,松涛阵阵,鸟鸣空涧,满山满谷回荡幽静的气息。两人并肩默默跪在坟前,谁也没有起身。突然肩头微微有阵湿意,青阳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色,下起了雨来。“走罢。”少爷说着,站起身来。青阳双膝跪得发麻,用手撑住石板才能缓缓起来。“少爷。”他轻声道:“你把我喊到这里来,没有别的事情要说吗?”少爷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口,却仍旧一句话也没说。“你不说,我便来问吧。”他抬起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沉思了许久,才一字一句缓缓问道:“是你给我喂了药,我这胸才会长起来的么?”少爷怔了半晌,默默点了点头。“那……”他静默一会,又问道:“你为何要半夜潜入我房中,做些不轨举动?”这回,少爷的脸却慢慢的红了起来。好看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他瞅着青阳,咽了咽喉咙:“我……”明明是在任何时候都从容镇定的人,此时却吞吞吐吐,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为什么?”“我……”少爷脸红得厉害,干脆将头别到一边,不再看他,模样困窘难堪得很。青阳看着他的模样不解得很,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不坦诚告诉我?却非要遮遮掩掩?”“这……”“你这样偷偷摸摸,以为我心里很好过么?你知不知道,那时我————”话至一半,思及那些不堪的回忆,他硬生生住了口。“对不起。”少爷背对着他,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对不起,都是我胡来,不该瞒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实在看不透少爷。“我……”少爷背对着他,雨逐渐下得密了,滴落在两人身上。青阳想再说些什么,少爷却突然转过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拥得紧紧。他吓了一大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说不出口。”“什么??”青阳想要抬头看他,脑袋却被少爷紧紧按住,不许他抬头。说出这句话后,少爷深深吁了一口气。“因为你必定不会答应,而我……也很难向你开口。”“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说!”青阳坚持逼问,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我……”少爷磕磕巴巴半晌,才小声解释道:“我已近而立,却要向你这样一个小娃娃讨奶吃……我想…若真说出来,只会徒惹笑话。”这样荒唐的动机,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快听不见了,只得极为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这动作像是在掩饰他的心虚。青阳疑心的听着,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只是……因为这样?因为迷恋岐兰人的乳汁,想要找回关于妙阳叔父的味道,把他抱养回来,可在他长大后,又不好意思直接向他开口哺乳,因此用了荒唐无比的手段来达成心愿。这和他心目中聪明睿智的少爷,全然不似一个人。傻得透顶!!!青阳攥起拳头,狠狠揍在他胸口:“蠢!蠢死了!”少爷无言地受了他这一拳,青阳看似柔弱,可这记拳头力气大得很,痛得他几乎闷哼出声。他对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小刁奴实在是太了解不过,若真的直白道出将他留在身边的原因,要求他为自己哺乳,恐怕小奴会把他当成疯子,从此离得他远远,再也不会将他看做心中完美无缺的少爷。再或者,小奴会恨他,就像之前。既然都是同一个结果,那么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愚蠢的方式。白天仍旧是完美温和的少爷,在夜晚,则只顾贪婪自私的满足自己欲`望,瞒过他,不让他认出来。既得到他的爱恋,又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一举两得。本打算过足一段时日的瘾之后,就此收手,好好安抚青阳,给他灌药恢复原样,青阳既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变化,他便也装作不知情,两人各自瞒着已经过去了的秘密,再好好过日子便是。只是算来算去,估错了青阳,不知道小奴性烈至此,险些至他于死地。被青阳狠狠刺了一刀,剧痛的当口,他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他错的离谱,不该这样欺瞒他。“我这样欺负你,合该被你惩罚,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无论如何,不准你再离开我。”他说着,用力拥紧了青阳,丝毫不肯放手。小奴在他怀中静默良久,少爷细细轻吻他头顶的发旋,细小的雨滴打在他身上,划过他脸颊。青阳垂着眼,再不曾开口。在山下呆了几日,期间青阳一直躲在房里,任少爷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出去,也不准他进来。他反锁了房门,每天抱着双膝蜷在墙角发呆,听窗外倾盆大雨打在瓦片上。在听过少爷的解释以后,反而心更乱了。自己该轻易的原谅他么?不,不行!被少爷这么欺负了一通,怎么能善罢甘休?就算他道歉道得诚心诚意,可是,若不给他个下马威,那他以后还不由着性儿的欺负自己?他敢有第一次,自然也就敢有第二次,第三次。青阳的倔劲头又上来了,他不是善罢甘休之人,不打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原谅少爷。“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