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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朕近来可没收到什么东西……”昭灵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声也是如银铃一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肖承祚皱眉想了想,还是不解,但他随意惯了,不会计较这些。他留昭灵用了午膳,似乎又说要去御花园的储云湖里看锦鲤。蔺出尘值早班,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他匆匆回到禁军苑,没想到门前站着一个人。“奴婢等候蔺侍卫多时了。”穿藕荷色纱裙的女子开口。“你是那长公主府上的……”“奴婢翠游,长公主不便见您,因而让奴婢将三样东西带给您。”“哪三样东西?”蔺出尘见识了昭灵那料事如神的本事,不由得关切起来。“这第一样东西是关外的山参,望你带着去见广霞宫里的冉贵妃。第二样东西是一句口信,凌波宫里,暗藏危机,君须慎行,小心小心。至于这第三样——”前两样已出乎蔺出尘的意料,这第三样更是难以揣测,“是什么?”“蔺家家书一封,还请笑纳。”翠游言罢,微微一笑,“奴婢仍需回去复命,不多耽搁了。”蔺出尘接过递来的东西,又惊又喜,立刻便将那封家书拆看,上面写道:家中一切安好,每月余下的银钱,给你大姐做了新衣衫,给你二姐买了她一直想要的胭脂水粉,给你四弟请了教书先生……这将军府总算显出点活气来了。只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月供颇丰,赏赐非少,还望提防小人眼红,多多保重!蔺出尘未读完信就已红了眼眶。他一个人在宫中孤苦伶仃,又不能在蔺如轩膝下尽孝,只好用些钱财聊以慰藉。却没想到,他那父亲还要为这钱财放心不下他的安危!百感交集。忽然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漆夜推门进来却愣住,半晌苦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蔺小少爷竟哭了。”蔺出尘连忙用他那价值连城的墨缎袍袖揩眼泪,却被漆夜拦住了,“你是有多大心,这陛下赏的袍子也敢拿来擦眼泪!”他被逼得没办法了,瞪着一双兔子样的红眼睛看着漆夜。漆夜只好伸手给他擦了眼泪,他只觉得那片肌肤触手温柔像暖玉一样。慌忙岔开话题,瞥见那纸上写的蔺出尘亲启,问道:“这是家书?”“是家书。”漆夜一笑,“这就难怪要落泪了。”“你这个人,总要把别人难堪的事翻来覆去的说。”蔺出尘小声嘀咕着,声音听不出是真责备还是假生气。“好好好,那我便不说了……只是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什么事?”“那凌波宫里冯云珠身边的大侍女巧碧今天来找我了,打听的就是你蔺出尘。”“凌波宫怎样和我有什么干系?”“你如今大小算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是要来拉拢你。”“可我偏不喜欢她呢?”“那你也不能和她撕破脸,这个女人在后宫的权势就好像她爹在朝廷的权势……”蔺出尘闻言怔楞了一下,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冯策能扳倒蔺如轩;那冯云珠也能扳倒蔺出尘。☆、初探广霞宫昭灵交代的事,蔺出尘不敢怠慢。于是他下午便揣着那支山参往广霞宫去。这敬天门是前朝与后宫的分界,若非大事是不开的。虽说宫里人将那一排三扇都称作敬天门,但其实两个偏门各有名字,一曰东福门;一曰西福门。东福门供那些当差的人进出,西福门供各宫嫔妃家眷亲属进出。蔺出尘此刻就从那东福门到广霞宫去。他的脸,在宫里是众人皆知的,看门的甚至都没查他的腰牌。这倒并非仅仅是因为蔺出尘长得俊秀,那每日都出现在玄明宫正门的人,是没有人敢忘记的。他打广霞宫门前一站,就有看门的太监殷勤地问:“什么风把蔺三爷吹来了?”“担不起一声爷。”蔺出尘连忙笑着摆手,“受长公主之托,来给贵妃送点补品。”“好好好,奴才立刻就去通传。”他言罢,连忙转身进去了。又从旁走出一个穿粉红色宫装的侍女,“三爷请跟奴婢来,先去前堂喝杯茶。”蔺出尘点头称好,他自从在玄明宫得势,这些下人待他如待主子一般。蔺出尘起先不敢越了规矩。后来漆夜告诉他,如果他不接受只会让那些下人疑心不安,也只好听之任之。他随着那宫女经过一条游廊,一拐弯,忽然就知道这宫殿为何叫广霞了。只见院子里开满了朱红的梅花,连成一片,真好像天边的晚霞。这广霞宫里,楼宇修得玲珑飘逸,缀着雪白的珠帘,别有一番清静自在。在那花丛里,还有一个少年,明眸皓齿,穿杏黄色窄袖龙袍,手中一口青锋剑舞得行云流水。剑风扬起落花,扑簌簌散了满天,更衬得他意气风发。蔺出尘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那少年和他儿时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他记得小时候,也是在这样一片落花里,舞剑放歌。那时候他还是将门之后,还是鲜衣怒马的青年才俊。但如今呢?他看了看手上这柄已带出点锈色的刀,叹息声微不可闻。“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身边的宫女呼道。蔺出尘这才回过神来,见那少年已收了剑,连忙单膝跪下行礼,“臣玄明宫侍卫蔺出尘参见太子殿下。”肖衍礼是听过蔺出尘的大名的,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传说中能与玄明宫统领比肩的人竟然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更想不到的,这个人有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眼,头发像湿润的乌鸦的羽毛。他注目看着,竟然忘了说免礼。他半晌才缓过神来,“蔺侍卫是广霞宫的客人,不须多礼。”蔺出尘跪得膝盖发麻,也只好咬牙忍着,猜不透这太子是何心思,“谢太子殿下。”“此番你来广霞宫所为何事?”“臣受长公主之托,为贵妃送来山参一支。”“哦,母妃此时应该在禅堂参佛,不妨先去前堂喝杯茶。”肖衍礼言罢,竟亲自为蔺出尘引路。蔺出尘不敢推脱,立刻跟了上去。前堂正对着院子,阳光洒在阶前,明亮而温暖。肖衍礼呷了一口茶,忽然问道:“蔺侍卫以为本宫的剑法如何?”蔺出尘一怔,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支支吾吾:“臣,臣不敢妄断。”“本宫向来敬佩蔺老将军,能得你评价也是有幸,但说无妨。”“殿下的剑法好得很,只是……”蔺出尘这人,好像永远不知道说谎二字是怎么写的。“只是什么?”“殿下太拘泥于剑法套路,无招胜有招,圆转如意才是上佳。”肖衍礼眼睛亮了亮,蔺出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