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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去见那女神。仍旧是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厅,童以恒左等右等,正低头看表时,听见一女声道:“请问,是童先生吗?”童以恒一听这把嗓子,想着自己是遇上小龙女了,抬起头一看,小龙女没有,小笼包倒有一个。二狗掏出iPad一比对,问道:“你是张新宛小姐?”此女点头,眉目中带着点点哀愁,全没有图片上的美感,倒跟痛经似的。二狗心中大叫不好,只叹自己又办砸了事情,不顾女子的呼喊,架着呆滞的老大逃离现场。可怜童以恒这土老帽,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晓得世上竟有一种叫“屁矮死”的神物,心智在这一而再的打击中,居然愈发坚强了呢。二狗不死心,他一双狗眼也可谓是历经风雨了,经过多方打听,又给联系上了一演员,呈到老大面前时自己先验证了一番,证明图乃真人时才奉到童以恒面前。然而世事难料,纵使二狗呕心沥血机关算尽,童以恒还是在一舞会上丢脸了。这一回万事皆妥妥当当,坏便坏在那演员是十八线外的,知跑过几部剧的龙套,不是宫女便是路人,最长一幕戏是演女主的mama,第一集的第三分钟便车祸死了,得拿放大镜才能在片尾字幕找到其人名字。舞会上的老板们,个个挽着的纵不是一线大明星,也是能叫出名的,童以恒和女伴自然又生了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的对象。舞会后,那小演员坐在车里,欲语泪先流,不知怎的,竟叫童以恒内心生出熊熊烈焰,愈挫愈勇,立刻打电话指挥二狗,决心再战江湖一雪前耻!二狗亦豪气干云,此次做足功课,千挑万选相中了一模特,这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各畅销时尚杂志的常驻模特,模样青春,拍的照片也不秀不露,微博上风评甚好。老大小弟二人商量一番,决心一试。跟女孩约在露天茶座见面,竟有粉丝认出她来,可见其知名程度。童以恒与小伙伴二狗,经过这几次役难,不由得生出唐僧取经,终见大雷音寺的感概。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九九八十一难,竟没完了。一次应酬散场后,模特说要上个卫生间,童以恒坐在包间里等了许久,直到席面收拾干净,服务生婉转催促之下,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女厕,却不见那女的踪影。童以恒快将手机打爆亦无果。无奈之下,唯有下到停车场再等。祸不单行,一摸口袋,车钥匙不见了。童以恒不担心这个,需知豪车都配有现今的防盗系统。他一头雾水走到停车场,隐约听见细细的呻吟声,只当自己酒醉耳鸣。孰知越近自个车的停车位,那声响便越发大。饶是纯情如童以恒这样的老处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小时候在外头野,经过玉米地总能听见这样的男女畅快之声。他只觉那摇晃的车身是如此熟悉,乍一看,竟是自己的座驾,再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那纯情嫩模,居然和男人,在自个车后座……在自个车后座……!许是童以恒的喘气声比那嫩模的叫`床声更大,那两人才发现这里多了个活人,正直勾勾盯着看,一语不发。嫩模一撩头发,朝童以恒勾勾手指,“要来么,钱另算哦。”天知道这纯情女模竟是个鸡!童以恒气得肺疼,堂堂七尺男儿活生生气成了林黛玉,捂着胸口,就差没呕血了。脑海中满是加黑加粗的“鸡”,冷不丁听见外卖小弟又大叫这个字,想也不想,抬手就掀了盒饭。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眼下入股了国内知名传媒公司,童以恒誓要报仇雪恨,吐气扬眉!他稳坐在公司会议室里头,指挥该总监翻开名册。“童董,这是演员部分。”“过。”“这是模特部分。”“……过!”“这是歌手部分。”总监正等着他发号施令,童以恒沉默片刻,道:“都有什么歌手?”“情歌的……”“过。”“民乐的……”“过。”“民谣的……”“过。”老总抹一抹冷汗,颤声道:“还有摇滚的。”“等会儿!”童以恒道,“摇滚是啥?”总监正思索着怎么跟这个乡下股东解释,却听见那跟班开口了,“老大,摇滚老有范儿老带劲了!”总监一听有戏,忙将摇滚部分呈到童以恒面前,摇滚部分少得可怜,寥寥几页,童以恒沉吟片刻,手指点在了一支摇滚乐队的照片上。照片上,动物园乐队五人化着nongnong的妆容,穿着打扮……呃,五颜六色。几位高层暗自咋舌,对这乡下股东刮目相看,大赞此人品味独特,一日要日整个动物园。话分两头,辛加送完外卖大汗淋漓,回到茶餐厅狼吞虎咽了一碗餐蛋面,急吼吼去找鼓手与吉他手了。鼓手阿男就住在辛加对面,两栋靠得特别近的握手楼,不,亲嘴楼。所以小时候辛加一家人都是看着对面的家暴场景下饭的。有时候辛家电视里的晚间新闻跟对面的打骂哭喊声相互融合,会产生让人置身案发现场的感觉。阿男特别怨恨,有次趁辛加一家吃饭时,朝他们掷石头,小丫头一边丢石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石屎砸进饭菜里,是不能再吃了。辛师奶朝阿男招手,“你过来,我煮面,大家一起吃。”阿男开始在辛家蹭饭,虽然每次回去都会被她的烂赌老爸打得鼻青眼肿,有时候挂着鼻血就跑出来和辛加玩。阿男第一次见爵士鼓,是在键盘手大雄家里,辛加和大雄躲到房间门口离她远远的,耳朵里充盈着震耳欲聋的杂乱的鼓声,两个男孩看着一个女孩挥舞她苍白细瘦的胳膊,像腾空而起的火焰,又像雨夜里稍纵即逝的闪电,直到木质的鼓棒忽然折断。辛加和大雄愣在原地,觉得耳朵应该被震出血了。楼上的师奶和楼下的狗都叫个不停。阿男转过头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又哭又笑,问大雄她以后还可不可以来。大雄鼻梁上架着比啤酒瓶底还要厚的近视镜,傻呆呆地点头。辛加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上了阿男那栋楼,住楼年久失修,墙壁扶手贴满小广告,角落躺着死蜘蛛。辛加推开那扇长了红锈的防盗门,冲进去先洗了把脸,又转出来问阿男要卸妆油。阿男的智障弟弟坐在沙发上,冲他笑道:“迪加哥哥。”“怪兽乖。”辛加摸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