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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摩天轮,除了觉得他可爱,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不是西宁像孩子,而是他忽视太多。摩天轮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贺萌急着下去和柯西宁他们玩,揪着严叙的衣角喊道:“叔叔,摩天轮停啦,我们要下去啦。”严叙缓过神来,低头说:“萌萌,叔叔和你商量个事儿好吗?”从未有人和她商量过事情。大家都把她当做小朋友,不问她的看法,直接做决定。贺萌听到这个凶巴巴的叔叔竟然这么说,忍不住给他今天的表现多加几分,当然西宁哥哥永远是满分。贺萌拔高音调问:“什么事啊?”“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严叙和小朋友谈交易,“但以后你能不能不叫我叔叔……和叫西宁一样,叫我哥哥?”贺萌睁大眼眸,看起来很吃惊,她怕严叙听着伤心,格外小声地说道:“可我就应该叫你叔叔啊,叔叔你比我爸爸还要老,不叫叔叔叫什么呀。”严叙:“……”他硬着头皮说:“西宁也没比你爸爸小几岁,你也可以叫他叔叔。”“西宁叔叔……”贺萌喃喃道,“不行,我就要叫西宁哥哥。因为我长大后,就要嫁给他的!”严叙:“……”他捏着贺萌的鼻子说:“你不可能嫁给他了。”贺萌傻傻地问道:“为什么呀?”“因为西宁哥哥嫁给了我。”严叙的语气格外认真,“你没有机会了。”贺萌睁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叙。西宁……西宁哥哥嫁给了这个坏叔叔。半晌,她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不可能,西宁哥哥不会喜欢你这种坏叔叔的……你吓唬我……”贺萌一点都不想和坏叔叔待在一个摩天轮里,她一边哭一边抠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想要快点逃到西宁哥哥身边。柯西宁和蓝宇听到了摩天轮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让工作人员帮助贺萌解开安全带。柯西宁把贺萌抱起来,柔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贺萌小手搭在西宁哥哥的肩膀上,小脑袋靠在他的脖子边,什么都没说,只知道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严叙得意地眨了眨眼。严叙失笑,心道真是个小坏蛋,演技那么好,以后可以当演员了。蓝宇看时间不早了,已经到了饭点,就问小朋友饿不饿。贺萌抽抽搭搭地吸着鼻涕,把柔软的小脸贴在他肩膀处,嘟着嘴软软地说:“饿。”小姑娘的鼻涕不小心擦到了柯西宁身上。柯西宁:“……”严叙眼疾手快地给了他一张纸巾。就事论事,柯西宁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三人陪着贺萌一起去吃肯小鸡。贺家大概不太主张小孩子吃这些垃圾食品。贺萌偶尔吃一次,仿佛吃到了毕生最爱的美食一般,抱着炸鸡都不撒手。没过多久,小姑娘吃得满手都是油,不停地吮吸着手指。蓝宇看不惯小孩子这种坏习惯,说道:“萌萌,不要吸手指了。”贺萌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蓝宇看得啼笑皆非。她又爱跑,跑到哪里,哪里便是一个油印子。雪白的餐桌上,她自己的裙子上,甚至是柯西宁和蓝宇的衣服上,都残留着小姑娘恐怖的爪印。严叙身上没有,因为她暂时不太有胆子招惹这位坏叔叔。养孩子确实不容易。蓝宇无可奈何,只好抱着她先去洗手。柯西宁又和严叙单独处于一个空间。柯西宁喝着肯小鸡新出的饮品,状似若无其事地说道:“嗯,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我在律师事务所等你。”严叙注视着柯西宁吃东西的模样良久,沉默片刻,忽然说道:“西宁,对不起。”柯西宁摊开手,说:“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婚姻走到这份上,你我都有过错。”、严叙想说什么。但是蓝宇抱着贺萌从洗手间出来了。蓝宇揉着贺萌的小脸蛋,假装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小天使,你就是个小恶魔,还敢不敢把油手擦在哥哥的肩膀上了。”贺萌捧着脸做出一个桃心脸,卖萌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蓝宇满意地把她抱到餐椅上:“我伺候萌萌就和伺候东东似的,两位都是主子,我是奴才。”柯西宁忍不住笑了。严叙看着柯西宁的笑容,在心里回忆,上次柯西宁在他眼前笑,究竟是什么时候。吃完炸鸡,他们便把贺萌送回了家。老爷子在书房练习墨宝,柯西宁直接带贺萌走上二楼,贺萌哒哒哒地跑过去,抱住爷爷的脖子,挂在爷爷身上,一边笑嘻嘻地大声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到后来,她小声地在贺军的耳边说道:“西宁哥哥说他不是霹雳侠,可我一点都不信。他肯定是要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诉我们他的身份,说出来就暴露啦。”贺军笑得格外开怀,皱纹布满眼角。天伦之乐。柯西宁的脑海里浮现了这四个字。他从小缺少母爱,和父亲亲情疏离,隔代的长辈几乎已经去世,没怎么体验过亲情的柯西宁,格外羡慕贺萌和贺军的爷孙之情。他甚至想,不如等和严叙分开后,他经济实力上来了,就领养一个像萌萌一样的小孩子。他要对孩子很好很好,让他从小就感受到亲情。等两人的悄悄话说完了,柯西宁才敛下神色,恭恭敬敬地说道:“前辈,我有事和您说。”贺军仿佛并不意外柯西宁会找他单独聊事情,他给了贺萌几颗桃子味的水果糖,叫贺萌去外面和严叙叔叔玩。贺萌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往门口走去,走之前还使劲抓着柯西宁的手说:“西宁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呀。”柯西宁嘴角含着笑,摸摸贺萌的头:“不会忘了你的。”贺萌拉着裙子的两角,开心地转着圈跑远了。贺军抬头看柯西宁,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想提严叙的事吧?”“是。”柯西宁低眉顺眼道,“我和严叙的事……应该没法救了,也请前辈不要插手了。”贺军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很疲惫。他坐在雕花木椅上,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古董书画上,掏心掏肺地说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以前我和你师母也总是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吵架,年轻时也出过岔子,现在还不是照样过下去了。等你年纪大了,这些事都不算事了,才发现枕边有个贴心人才最重要。”柯西宁并不赞同贺军的看法。婚姻如果只是为了老来有个伴,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存钱请人照料。在他眼里,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相爱、相知、相濡以沫的一个联系。他和严叙,不确定有没有爱,更何谈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