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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惯烟味,我都戒了,要抽出去抽!”

杰克是知道贺南身份的,后来贺南来的圈内聚会就是他介绍的,此男满脸不可思议地掐了烟,说:“你想好了?没记错的话他?嘶……还戒烟,这你受得了?”

“我认真的。到时候人来了该怎样还怎样,少说有的没的听见没!”我堵他。

“你……”杰克龇牙咧嘴还想点根烟,估计碍于我脸色实在难看就放下了,“哎?你二十几了?圈里混了那么多年,看长相快三十了吧?卧槽,是不是家里逼婚逼急了?哎哟!我懂了,还是方哥会算账,这又能应付父母又能接着出来潇洒,他要不改证你俩还能结婚啊!哎嘛,这么说你海赚啊!这cao作,我服,我服。”

“滚你妈的!”我抓起酒杯往他脸上泼,“你看上去还像六十呢!艹,你特么才出来潇洒,我都说了我认真的!老子肯定要出柜的!”

“跟你妈?”杰克作势一躲,大惊道。

我拎着杯子喝了一口——我当然不能真泼他,湿的可是我家的沙发,挑起眼皮看他一眼:“怎么?”

“我靠,我看你是疯了吧你。”杰克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我,“你还嫌你爸破产跳楼给你妈的打击不够大?这女人要是知道她唯一的命根子要她断子绝孙不得失心疯了!那个谁谁谁来着你听过没,非要为了什么真爱跟家里闹,结果你看,一死一伤,卧槽我真不是吓你……”

我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表示我听说了我知道。

出柜出柜,一句经济独立让父母相信可以活得好说得好听,然而怎么样独立算独立,怎么样活得好算好得好?别人眼里的独立于活得好,又是不是和你眼里的一致,又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追求?

就算这些都能摆平,那些骨子里的观念和对立又该怎么办?

此番种种都是问题,这事实在牵涉太多事关重大,故此还不在我目前考虑的问题上,只是有这么个想法。

我想给贺南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的念头。

“成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我也是跟你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杰克挠了挠头,抬手看了眼表,“都快七点了,你那小朋友怎么还不来?不会放你鸽子吧?”

我也有些着急,隐隐觉得不对,贺南很守时,聚会都提前个十分钟五分钟的到,现在晚了大半个小时连个消息都没来,根本不像他的作风。我示意杰克我出去打个电话,隔了好半天,我都打算挂了重打那边才接通:“喂,方烛?”

“哎,你哪儿呢?”我问。

“我就来了,刚没听见铃响。”他说。

我直觉似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哽咽,狠狠一拧眉头:“嗯?你哭了?贺南,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我刚到校门口……”

“好好好好你就那儿别动,我去找你!听见没?”我心里一阵发颤,捏着手机就往楼下冲。

“没事,我能……”

“哥这就过来了,不论有事没事,我到了再说。”

第4章贺南

贺南

4.

七点左右是市郊晚高峰刚刚过去的时间段。

我跳下计程车,门随手撂上,仰脖子抬头一望——一眼就看见小朋友依言站在公交站牌旁边低头等着我。

贺南穿件深色飞行员夹克,带帽衫雪白的帽子齐整地垂在后边,下边黑色卫裤白板鞋,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扒拉着头顶的毛。

——他先前跟我吐槽中分卷发简直娘gay标配,街上看见一个觉得一个。

我跟他吐槽说某宝爆款夹克其实也是,搭配九分卫裤五彩球鞋不要更像。

贺南龇牙咧嘴地说这是内部谈话内部谈话,被广大直男朋友听见得被怼出——不对等等,你特么说谁娘呢?

然后我笑成傻逼,哈哈哈地说我其实觉得你比我man多了哈哈哈哈。

小朋友老大不高兴,鄙视地瞥了我一眼跑去理发店理了个毛寸。

那时候他在考虑去理发,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直男审美,可能是前面留了十来年的长发把人逼疯了,他就一心想理个寸头,比如就我本人这样的,觉得方便又经济。

……说实话我觉得他糙得跟我彼此彼此,或者说是懒得有得一拼。

我私心不是太希望他理毛寸,忒朴素,当然小朋友颜值经得起考验随他高兴就得了。

这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现在头发有点长了,他实在懒得跑发廊,我跟他说给你弄点发胶什么的自己抓一抓,这个长度挺好的,他哼哼哈哈地瞎应付,看那不上心的样子除非我把啫喱水糊到他头上是不会自己打理了。

——他之前也跟我说过,他对外表的矛盾。一方面对这个确实不是很看重,另一方面却因为性别焦虑不得不看重。

我兜里踹的手机长震一下,我拿出来瞄了一眼,快步朝他走过去。

就在我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我刚要开口喊他,贺南猛地朝我这个方向抬了下头,那一刻极为奇异的,我无比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新鲜地,锐利地扎进我眼球里去。

我几乎被当场震了一下,抬起的脚步一趔趄,伸手把按着他的肩膀和耳廓搂到我怀里。

我不高,拖北方人平均身高后腿的一米七,早上量还能再高上一点,贺南穿鞋不比我矮到哪里,我之前有担心他嫌弃我不够高过,然而贺南无比恳切地表示他觉得一米七正好,如果他是原装的可能也就这身高,太高反而不爽,有压迫感。

他平时给我的感觉很强势,我也习惯了觉得很自然。

然而当我几个月来头一次把这个小年轻楼到身上的时候,我才恍然发觉他的身体甚至是有点瘦弱的,肩头硬而窄,骨骼分明,好像很轻易就能抱起来,一时间竟带着我此前不曾想象的脆弱。

他没有反抗,侧着头靠在我肩上,我一手顺着他的脊背,轻声问他:“怎么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么?”

我从侧上方看到他垂下的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阖了起来:

“我的药被我妈发现了,就在刚才。”

我也是和他确定关系之后才开始在网上找的相关资料,知道像他这样的群体有通过引入外源激素改变体征的做法,我在看了能找到的相当数量的资料之后仍然觉得此事虽勉强可行,到底缺乏专业人士指导,不甚靠谱,但贺南告诉我他在认识我之前已经注射睾酮快半年了,出于谨慎,都是少量少次,见好就收,不打算长用。

买药的钱也是兼职挣点从生活费省点这么挤,他表示也不是很拮据,虽然非法药商就是宰人。

激素顺利改变了他的声音,加上据他说原音也很低,这也是我一开始就把他认成男生的根本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