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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他的手腕:“于老师,我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处理那个阵法吗?”“对呀,”于朗举杯的手悬止在半空,他目光沉沉看向江天晓:“最后再喝一口……天晓,我们喝个交杯酒,怎么样?”“啊?”江天晓吓了一跳:“这儿……”这小饭店连雅间都没有,此时他们周围坐满了其他客人。“有人就有人吧,”于朗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带上恳求:“我们还没喝过,喝一次吧,好不好?”江天晓盯着于朗看了两秒,点头道:“好。”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脸对着脸,手臂绕着手臂,喝了交杯酒。喝完后于朗也看都不看其他人的表情,在桌上留下三百块钱,朗声道:“老板,不用找了。”然后大步走出了饭店。江天晓连忙跟上,只见于朗的风衣敞着怀,下摆被夜风高高撩起,说不出的落拓和潇洒。崔如月耸耸肩:“他醉了吧?石榴酒度数高。”三人重回车上,于朗捧着江天晓左手摇了摇,然后脑袋一歪,枕在了他肩膀上。他很快睡着了,嘴角挂着个不明显的笑。第一百零六章车厢里弥漫起淡淡的酒味,于朗的平稳绵长的呼吸近在咫尺。两个来小时后,崔如月停车。于朗还睡着,崔如月小声说:“叫醒他吧?到了。”江天晓想了想,同样小声地回答:“没事,让他再睡会儿。”崔如月点点头。车窗外一片黑蒙蒙,唯有不远处,一根高高的电线杆上亮着盏白色照明灯。这场景让江天晓想起很多他和于朗去过的地方,柳州废弃的工地,黄河边上的停尸房,武威一片死寂的马家……那时候的他还会因黑暗而紧张和恐惧,身边的于朗,则是最有效的镇静剂。事到如今,种种欺骗和假象剥落下来,他面对仍是一片黑暗。而这次,身边的于朗,再也无法给他安全感。但江天晓知道自己并不害怕。肩上于朗的脑袋动了动,细软的头发蹭得江天晓脖子有些痒。他低头,鼻尖蹭蹭于朗头顶,笑着问:“睡醒了吗?”“嗯……”于朗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喝得有点多。”“要下车透透气吗?”江天晓伸出手为于朗捏了捏肩膀。“走吧,阵法就在这儿。”于朗抓住江天晓的手,在他手背上旁若无人地吻了一下。江天晓跟着于朗下车,崔如月走在他俩身后,轻声问:“于朗,你确定酒醒了?没醒的话要不我们就……过两天再来?”于朗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放心。”装在裤兜里紧贴皮肤的手机震了一下,大概半分钟后,又震了一下。江天晓没动,默默跟在于朗身后。走近了,江天晓才看清眼前的建筑。一扇高高的铁门后,是一栋平房。之所以说“一栋”,是因为这平房虽只有一层,但却远超普通楼房一层的高度。此外这平房占地面积也大,从门口向两侧看去,竟看不清房子的拐角。“是个仓库,我租下来的。”于朗说。“噢,真大。”于朗点点头。崔如月走上前来,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的锁。“吱呀——”一声,在黑暗的寂静中格外悠长。走几步,就到了仓库门口。于朗直接伸手推门。“啊!”江天晓低呼一声。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仓库里,点满了又高又细的红色蜡烛。一眼望去,明黄色的烛焰密密麻麻。这些蜡烛不是胡乱摆放的,而是被排列成某种繁复的图案,江天晓想如果他能站在高处,一定就可以看清这个图案。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黑暗中万千烛焰摇曳的场景,还是让江天晓手心出汗。江天晓想起小时候跟奶奶见过一次寺庙里做法事,幽深的庙宇中,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盘腿坐在蒲垫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唇微微一开一合,唱出悠长的梵语**。而现在——这何尝不是一场法事呢?如果时间没有停在于朗身上,现在的他,大概比那老和尚还恐怖吧?“别怕,”于朗回头冲江天晓笑了一下:“就是个阵法而已。”江天晓已经收敛好情绪,平静地“嗯”了一声。下一秒,仓库角落里忽然传出脚步声!江天晓的身体瞬间绷紧!“你看看蜡烛摆得有没有问题,累死我了,”竟然是龙克的声音:“江天晓……又见面啦。”龙克缓缓走过来,笑着看向江天晓。“你怎么在这儿?”江天晓几乎感到惊悚——龙克不是背叛了于朗吗?为什么龙克会在这里?为什么龙克会帮于朗摆起这些蜡烛?“你不是都原谅你于老师了么,”龙克耸肩:“我来帮帮忙啊,要不这么多蜡烛你们得弄到猴年马月。”江天晓:“……”这话说得没问题,可他还是难以置信,于朗那么一个果决狠辣的人,怎么会相信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江天晓心里立即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会不会龙克从来没有背叛过于朗,而只是配合于朗演戏?但龙克确实告诉了他很多真相,和沉渊门一样,明里暗里把他从于朗身边推开。所以究竟为什么龙克会出现在这里?!“天晓,来,”于朗牵住江天晓的手:“我来带你看看这个阵法。”第一百零七章于朗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而江天晓,则已经满手心湿冷的汗。江天晓被于朗牵着手踏进仓库,鞋子踏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隐隐有回音。“这些蜡烛只是阵法的一部分。”于朗指向右前方仓库的角落,江天晓注意到那里的蜡烛格外密集。“这间仓库下面,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是布置好的符纸,九九八十一道符。那个角是阵法的中心,从那里可以点燃夹层的符纸,然后启动这个阵。”“八十一道符……”江天晓愣了一下:“这么多?”“九九归一,”于朗轻叹一口气:“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阵法是灵术中能量最大的,相传是一位女灵术师为了复活自己战死沙场的丈夫而创造。”“复活”两个字让江天晓的心猛跳了一下,最初这个阵法是为了使人复活,到了于朗这里,却用来求死。可在从甘城到兰州的火车上,于朗又说,活着本身就是理想主义。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然而却像灵活的游鱼,一闪而过。江天晓深深换了一口气,问于朗:“那你要怎么毁掉这个阵?”“一会儿我站在阵法的核心位置,用灵力直接破坏掉夹层里符纸形成的阵,你和龙克站在仓库门口,如果我的灵力接不上了,你们就向我这边输送一些。”“下面符纸的阵,很难破坏吗?”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仓库右前方的角落。在这个角落里,蜡烛被摆放成明显的灵术符号的形状,江天晓发现,这些蜡烛上竟裹着灰黄色的符纸。而在角落最深处的地面,有一个篮球框大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