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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一嗓子,“何玉何玉!”阮鸿飞给明湛一嗓子吼的睡意全无,叹口气,睁开眼睛,将被子给明湛围在腰间:他对于明湛裸体被其他人看到的事儿其实挺介意。明湛已经发号施令,“昨儿我让你准备的常服。飞飞,你俐落点儿。那个,何玉,你们轻点儿,别惊动了父皇那边儿。”对自己的大嗓门儿完全无意识啊。过一时,俩人收拾停当。明湛瞅一眼阮鸿飞身上的玉青色儿的春装,再瞧一眼自己身上一模一样款式的情侣装,喜滋滋地一拉阮鸿飞的手,“走吧。”“这是要去哪儿啊?”还起这么个大早,等闲不必上朝,明湛定要在被窝里窝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今儿个反常,必有原由,阮鸿飞笑着问一句。“约会。”一行二十来人全都骑马,溜溜达达的出了皇城。远方天边尚是一片火红朝霞,晨风微凉。明湛与阮鸿飞共乘一骑,嘀啼咕咕的与阮鸿飞说着自己的计划:早上去哪儿吃饭,然后去哪儿踏青,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早点儿起,不惊动父皇。不然,他知道了非要一块儿可怎么办呢。”约会就怕有电灯泡儿啊,如今明湛修炼到可以将何玉等人视而不见的境界。不过,若有凤景乾,此人存在感太强烈,想忽视都不可能。所以,一大早的,明湛做贼一样的早起,悄不声儿的出宫来。“我打听了三驴胡同儿口有一处卖驴rou火烧豆腐脑儿的早点铺子,好吃极了。总在宫里吃,都腻了,咱们也尝尝外头的味儿。”明湛回头对着阮鸿飞笑,“虽然事务忙,也得抽个空儿歇歇。以后每个休沐咱们就出来约会。”扫何玉等人一眼,不禁无奈,“就是闲杂人等多了些。”何玉笑着凑趣儿,“主子,您当奴才们不存在就是了。”明湛道,“你这么话多,想拿你当不存在也不容易哪。”何玉闭嘴了。阮鸿飞一手挽缰一手揽着明湛的腰,听着明湛与近侍们调侃,骑马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方到了明湛说的那处儿早点铺子。明湛十分大方,“敞开胃口吃,我请客。”反正也用不了多少银钱,找了张长条板凳坐下了。那摊子伙计见这一行人俱是骑马而来,衣饰鲜亮,就知是阔绰的主儿。忙忙的将明湛跟前儿的桌子擦了又擦,热络笑问,“小爷要吃什么?咱们这儿有羊rou包子猪rou包子三鲜包子驴rou烧饼rou沫儿烧饼芝麻烧饼,还有炸油条炸油饼儿炸芝麻果子,素油饼葱花儿饼千层饼大油饼,豆腐脑儿豆汁儿黄米稀饭大米稀饭小馄饨。”明湛听这伙计说相声似的报早点名儿,直乐,“每样都上些吧,我们人多,但也别把爷当冤大头。”伙计笑着应一声,急忙去张罗了。阮鸿飞瞧着铺子四周还算整洁的桌椅布置,笑问,“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处儿地方?”“哼哼。”得意的哼两声,明湛挑了挑自己的小眉毛,晃了晃脑袋,凑到阮鸿飞耳边道,“下回约会你来安排。”“好。”阮鸿飞笑应了,见小二端来早点,先放了一碗到明湛跟前儿,何玉从怀里取出一副银筷一柄银匙,双手放到明湛面前。摇光自然也跟着伺候阮鸿飞。“你们也吃。”明湛向来不亏待身边人儿,招呼他们一声,先舀一勺儿小馄饨递到阮鸿飞唇边儿。阮鸿飞笑着吃了,还是提醒明湛一句,“在外头呢。”“怕甚。”明湛张大嘴等着阮鸿飞喂,阮鸿飞忙拿了个包子堵上明湛的嘴。明湛咬一口,羊rou馅儿,皱一皱眉,“说起来还是西北的羊rou味儿好,这个就膻了,肯定不是西北羊。”阮鸿飞递给他个驴rou烧饼,“吃这个吧。”明湛便将包子搁在一旁,接了烧饼吃。外头的东西,论精细论味道当然不如宫里的好吃,只是偶尔换一换环境,图个新鲜罢了。明湛于吃食上并不是太讲究,他是山珍海味也来得,粗茶淡饭照样活,杂草一样的生命力。咬一口驴rou烧饼,明湛眉开眼笑。不仅如此,明湛还拿出做丈夫的气概来照顾阮鸿飞呢。故此,阮鸿飞虽是个挑剔的人,竟也觉得这饭菜颇有些意思。这家店生意好,来人渐多。明湛还碰到了大熟人,“永裳,你也来这儿吃啊。”眼睛一扫看这店里坐的满满当当,外头还有排队的外带的,便热情招呼道,“过来跟我们一道儿坐吧。”林永裳真恨自己腿长,跑这老远的来吃早点,结果遭遇大BOSS。如今,也只有拉着身边儿的少年一道过去了。何玉摇光让出些位子给林永裳和那少年坐了。明湛瞧那皮肤稍黑的少年一眼,笑问,“这是你弟弟?”林永裳今年不过三十五岁,于官场中,在他这个地位,有些过份的年轻了。“我外甥,今年恩科,来碰碰运气。”林永裳脑筋灵动,笑着介绍,“阿言,这是明少爷。”那个叫阿言的少年十分客气,起身行了一礼,“学生与林大人是同乡,因到帝都少盘缠,投靠了林大人去。”“坐吧坐吧。”明湛并不在意这少年言辞,想他这么年轻就已是举人之身,有些傲气也不为过。只是命小二上早点,一并汇帐,“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林永裳一肚子的话没来得及说,只得起身道,“少爷注意安全。”“嗯。坐吧。不必送。”摆摆手,走了。因有人买单,林永裳点的基本上都是rou食,吃饱了还打包了一份儿回去。少年笑道,“那位少爷一看就是富贵中人。”林永裳嗔道,“你也太拘泥了。”“舅舅不是一向不喜欢结交权贵吗?”“这个不一样。”林永裳叹道,“若得他一句话,前忧尽去。”少年望着林永裳,没说话。林永裳回神一笑,“好生温习功课,现在什么都不必想。当今最重俊才,这是皇上登基后首次春闱,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能在这届恩科出头儿的仕子,日后朝中定有一席之位。”仆从进门回禀:工部尚书李平舟大人来访。少年忙道,“舅舅,那我去温习功课了。”林永裳虽位居高官,银钱上却并不富裕,不过是座三进宅子罢了。看门的老头儿总不可能让工部尚书久侯,故此纵使仆从急脚的进门通传,也不过是少年刚离开,李平舟已到二门口儿。“老师怎么亲临我这寒舍了?有事命人来唤我一声,我过去就是了。”林永裳快走几步,接出二门,转身请李平舟先行。李平舟是林永裳科举时的座师,故此,有恩师一称。“子捷,可是要出大事了。”李平舟唏嘘不已,直奔林永裳的书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