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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的徐福?!嬴政心中暗自咬牙。沉寂许久之后,终于响起了嬴政的声音,“……寡人不允。”四个字被他平平淡淡地说出,却带着坚决的意味。李斯暗自咬牙,心道若是真得罪了秦王,那也已经得罪了,不差这么一句了,他又躬身,问道:“王上,为何不允?徐典事博闻广识,又身有卜筮之术,若能随我前去,必是一大助力,届时何愁不能成功?”“徐典事身在奉常寺,怎能随你去秦国边境?”嬴政沉声道。“王上,徐典事有大才能,自然不能拘泥于奉常寺中,应当多处走一走,为我大秦未来称霸添砖加瓦才是!”李斯说得慷慨激昂,处处从国家的利益出发。按理来说,嬴政自然不会拒绝。但现在已经没有常理可以放在嬴政身上了。想一想徐福去蜀地的时候,他当时真觉得自己去晚一步,说不定就见不到徐福这个人了。徐福能力固然强,嬴政都看在眼中,但徐福有个最大的毛病,生存能力太弱了,在王宫中如今享尽舒适,届时又如何去吃苦?在外生病,哪来的侍医?哪来的上好的药?哪来的补汤和体贴的宫人?徐福在外面,把自己玩儿死都说不准,他能放徐福走?“不必再言。”嬴政脸色丝毫都不松缓,语气也同样的,不放松分毫,“你若要寻一人,可以另外再挑。”“可徐典事自己也愿往啊!王上!”李斯不服输,再度道。嬴政的脸色再度变了,“徐福如此说?”“正是。”嬴政虽然心中极度不满,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若只是李斯请求,他大可不必理会,但如果徐福的意愿也是如此,那他就不得不尊重徐福的想法了,哪怕心中想要阻拦的声音叫嚣得那样厉害。“寡人会与徐典事再商讨一番,来人,送李长史回去。”嬴政一口阻绝了李斯的请求。见嬴政终于松动,李斯便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在秦王跟前太过不识相,那是蠢人。只是李斯心中微微动了动,总觉得秦王的用词有几分微妙。同徐典事商谈一番……并非朝中重臣,却值得秦王用商谈二字。足见秦王对其的信任与看重。李斯不得不重新估量起这位徐典事的地位。李斯将这些想法都按捺在心中,然后由内侍引着,大步走了出去。而这边嬴政也按捺不住了,起身带上人便朝着寝宫而去。今日徐福并未去奉常寺,如今应该还在寝宫之中看那些书简。只是等嬴政到了之后,却扑了个空。“徐典事呢?”嬴政微微皱眉,转头问那宫女。宫女低声道:“似乎被扶苏公子请走了。”嬴政走到偏殿去,却也不见扶苏的身影。他们二人能上哪里去?嬴政当即命人去找他们的下落。……院子里落英缤纷,气氛静谧,是个休养的好地方。徐福踏进去,又顿住了,他似乎并不适合踏足这样的地方。于是徐福退了出去,转头对扶苏道:“公子已经到了,那便自己进去吧。”扶苏点了点头,也不再请求徐福,带着人便进去了。徐福便独自带着内侍等候在院子外的树下。今日轮到他休息,徐福便未去奉常寺,而是独自在殿中翻阅那炼药书简,只是还未看上一会儿,便见扶苏小心翼翼地跨进殿来了。“老师,扶苏想请老师为扶苏帮一个忙。”扶苏的表情太过诚恳,徐福便放下了手中书简,问他:“做什么?”“扶苏许久未见母亲,想要回去见一见母亲,求老师与我同往。”“公子让宫人带你过去便是,何必还要令我同行呢?”徐福不解。扶苏诚实道:“若是老师与扶苏同去,就算父王有所不满,也不会生扶苏的气了。”徐福当时被堵得无话可说。难道他与秦始皇的jian情,连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了吗?哦不,他们还没有成人呢。或许只是秦始皇对他太特殊,连小孩子都能感受到一二了吧。正巧,徐福也想知道那郑妃,究竟是什么身份。想了想,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等走到院子外时,徐福才骤然想起,自己这似乎算是……擅闯后宫了?万一被秦始皇怀疑他要戴绿帽子怎么办?徐福挪了挪脚底。在王宫中也有不自由的时候啊,他的来往几乎全在秦始皇的寝宫与奉常寺之间,其他地方都未曾踏足过,如此一想,还有点心酸呢。也不知他答应秦始皇时,这容纳了无数美人的后宫,是否还会存在?如此想一想,真有点不太爽啊……徐福忍不住皱眉。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宫人惊呼了一声,“郑妃?”徐福转过身去,便见到了那沉默静婉的女子,正是郑妃。只不过她却是从另一头过来的。而此时扶苏也小跑着从院子里出来了,见到了郑妃,他低声叫了句,“母亲。”然后才挪着步子到了郑妃的脚边。徐福惊奇地发现,扶苏真的见到郑妃,却又不如何热情了。真是一对怪异的母子。徐福向郑妃见了礼,随后便道:“我送扶苏公子前来,郑妃与公子叙母子情,我这便退下了。”说完他就要走,郑妃却突然出声道:“徐先生,等一等。”深宫中消息不通,郑妃不知他如今得封典事,只知他姓徐,因卜筮之术颇受王上器重。所以才如此称呼他。徐福顿了顿脚步,“可有何事要吩咐?”“吩咐不敢。”郑妃淡淡道,她的声音与徐福差不多,透着股清冷的味道,哪怕她同扶苏说话也是如此,看上去,她就像是对扶苏并不亲热一样。郑妃顿了顿,才又道:“听闻徐先生卜筮之术甚为厉害,我想请徐先生……为我算一卦。可行?”徐福不经意地瞥见了郑妃脸上的紧张之色,想了想,点头,“自然可以,只是在我这里卜卦,是要收卦钱的。”也就只有徐福能将收钱二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半点不沾俗世气了。郑妃点点头,命人取来刀币,交与徐福,“若徐先生觉得不够,我便再取首饰来抵,可行?”徐福只伸手取了一只刀币过去。意思意思便可。他为郑妃算卦,也是好奇郑妃的来历背景,但他并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才张嘴要钱,拿钱算卦,那可不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吗?毕竟之前他就是个街边摆摊的算命人啊!郑妃微微惊讶,但也没矫情,收起剩余刀币后,便问徐福:“先生可要做些准备?”说这话的时候,郑妃身上的紧张都还未消退。“无须准备,我只问郑妃一句。”“什么?”郑妃脸上的紧张更为明显了,连带着她身旁的扶苏都跟着紧张了起来。“郑妃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