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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呢?”桂如雪低下头笑答:“我只是一介商人,元璧老可是政治家,不能打比的。听说令长兄还有意入股美华百货公司……”金世陵一摆手:“那是扯淡!我大哥早另看好一块地皮了。”桂如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随口敷衍道:“令长兄的眼光,那一定是没的说了。”二人又聊了半个小时,桂如雪起身告辞。金世陵因为恢复了生命力,所以把一身西装重新穿好,脸也洗的雪白,吃饱喝足之后,当着杜文仲的面,便搂着曼丽亲了一口,曼丽虽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但也要硬装出点羞涩之意来,斜着眼睛瞥了他:“冤家!今天你发的是什么疯?”金世陵拍拍装着支票的衣袋:“我不告诉你!现在我要回家了,明天来看你!”曼丽听他要走,便有些失望。刚要出言挽留,却见他兔子一般,连蹦带跳的跑向汽车去了。不想他刚到门口,便听到旁边墙角响起了一阵孩子的欢笑之声,夹杂着唧唧的惨叫。觅声望去,却是一群小孩子围了个半圆,正用石块掷打一只野狗崽子。那狗崽子躲无可躲,四个小爪子也站不大住,只能可着嗓子大叫。金世陵见状,怒气顿时就直冲脑门,上前一步找到一个打的最凶的小孩子,当胸就是一脚,直把那孩子踢出去有三四米远,口中又大声骂道:“小王八蛋!从小就这么不善良!狗又没有招惹到你,你打它做什么?”那小孩子凭空挨了这样重的一记窝心脚,躺在地上当即大哭。这时杜文仲赶过来了,见表弟主子又在胡乱的见义勇为,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一把扯了他往汽车处走,还要且走且劝:“我的三爷啊,你怎么还打起小孩子了?”金世陵非常有理:“他欺负弱小嘛!”第4章金世陵一路载歌载舞的回了家,格外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进了门后,他先去楼上佛堂见了母亲。金太太的生活自然是尊荣富贵的,年纪也并不算很老,然而已经是心如死灰,终日只是打坐念佛,也念不出什么成绩来,就只是坐在佛堂里嘟嘟囔囔。金世陵同这母亲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跑去陪着谈了几句闲话,见他母亲的言语依旧是几十年不变的老调,便很快失了兴趣,转而下楼去找金世流。两天不见,金世流依旧是守着一盏台灯奋笔疾书的工作。见三弟进来了,也就只抬头扫了一眼,口中淡淡的问候了一句:“回来了?”金世陵感觉阖家之中,就只和这个二哥还能谈上几句,所以虽然受到冷遇,可也满不在乎,自顾自的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二哥身边,百无聊赖的换了几个姿势后,他开始唱歌。他唱的这首歌,就是脍炙人口的。平心而论,唱的还算不错,尤其是调子准确。不过金世流是在搞创作的人,需要的是安静和灵感,而非一个男声在一边哼哼啊啊的唱什么情郎小meimei。他这人脾气好,所以先还忍着,后来等到金世陵要和郎一条心了,他终于忍无可忍,扭头便是一个凌厉的白眼,并且还配合着跺脚的动作:“你给我闭嘴!”金世陵笑模笑样的翘起二郎腿:“哎呀,你总算是肯理睬我了!二哥,你编的那话剧本子,什么时候公演啊?”听到有人关注他的事业了,金世流立刻来了精神:“下月初,在南京大戏院。女主角是周丽娜,你来看吧!我还可以介绍你同她认识呢!”金世陵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可没有兴趣认识周丽娜,不过去是一定去的。”金世流饶有兴味的望着他:“周丽娜怎么了?人家可是新近最红的话剧明星,的确是非常的漂亮!”金世陵不以为然的低头摆弄手上的钻石戒指:“交际花而已,没有兴趣!”金世流笑着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交际花——总比你那个什么曼丽高级多了吧?”金世陵摘下戒指放进衣袋里,然后搓了搓手:“曼丽这人是不高级,她自己也并不否认这一点,我倒是喜欢她这种坦白的性情。至于那个周丽娜……不是装什么身世飘零的女学生,就是装清高孤傲的女艺术家,其实呢?高级妓女罢了!讲老实话,对于这种矫揉造作的货色,我真是一分钱都不愿意花。”金世流对于周丽娜小姐,印象倒是一直很好的,至于周小姐的博爱和滥情,那似乎在这艺术圈子里,也算不得什么奇闻。所以听了自家弟弟的这一番言论,就觉得很不入耳,忍不住要为其分辩两句:“你这完全是误会!周小姐的确是真性情的女子,身世也的确是凄苦,很值得同情和尊重的。”金世陵一挑眉毛:“你不是爱上她了吧?”金世流一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自认为比较懂得她而已。”金世陵听了这话,暗叫不好,心想这位多情二哥怕是又要坠入情网不能自拔了。刚想再劝说两句,却见金世流转向书桌,一手提起钢笔,一手托着腮,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金世陵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在自己目前的生活中,一切都是令人满意的,只是有些无聊——无所事事,无聊透顶。当晚,他坐在客厅里,旁听父亲与大哥的谈话。金世泽摸着唇上的那抹新蓄的风流小胡子,总觉着凭空多了这么一横短毛,仿佛是有些奇怪:“爸爸,听说桂如冰甫到上海,便去见了陆院长。”金元璧前方的茶几上放了一方福建乌漆托盘,里面放一套西洋瓷的杯碟。只见他拿起牛奶杯子向咖啡杯中斟入,然后用小勺子缓缓搅动:“陆选仁是个过了时的人物,如今就剩个大名在外了。拜访他,有什么用处呢?”金世泽把双臂抱在胸前,颤抖着笑了一声:“桂如冰这个人……好的就是个名声么!”金元璧拿起雪白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年纪轻轻,沽名钓誉。”金世陵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条新近听到的小道消息,不假思索的就插了嘴:“听说桂如冰的太太不是在河北病死的,是让他开枪打死的。因为被怀疑和副官通jian!”他这话显然是很不上档次,所以金元璧听后立刻就皱了眉头,金世泽倒是一贯的宽容,笑眯眯的看了眼三弟:“从哪儿听来的?”“黄鼠狼说的。”这回金元璧也端着咖啡杯子笑了起来:“不要乱讲。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给别人起绰号吗?”金世陵发觉自己已然暂时成了谈话的中心,便很得意。至于那黄鼠狼,本名叫做黄书朗,乃是黄安琪的一位堂兄,在他那群朋友之中,也是个顶豪奢的纨绔子弟,并且长耳朵长舌头,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