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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菩萨,为我系上。那是他带我离宫散心,送我回京的路上。街头巷尾的风声在身边呼啸来去,日影如月倾洒温柔。他对我说:“回宫后,要照顾好自己,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心中蓦地一阵锐痛,我陡然睁开眼,只觉眼前一阵天眩,连背心也汗涔涔的。外间夜已深,阒然而寂寥,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隔一日,二哥来看我,他出征在即,大约是百忙之中腾出的空闲,方一坐下,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开门见山道:“后日出征,两路兵马集结,走得早,你不要来送。”所谓两路兵马集结,正是指大随的兵马与于闲止的兵马。我点了点头:“好。”二哥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前一阵子思来想去,还是把你的事,阿南的事,去信给大哥说了。”我“嗯”了一声。二哥看我一眼,又添一句:“哦,后来听说了一些于闲止的近况,我又追着去了一封信,八百里加急,把他的近况也告诉了大哥。”所谓于闲止的近况,便是他要娶桓公主的消息吧。二哥大概早已得知,只是不知当怎么与我开口,最后反而是二嫂来将这消息告诉我。二哥道:“大哥那里回信了,说军中事务繁杂,小河洲合围沈羽后,不知还有什么变故,让你在淮安等着我送你回京也不是办法,如今大随境内尚算太平,他方一接到我的信,已急调回卫旻,命他带着一部分禁军与一部分中州驻军亲自过来接你与阿南,大约再过些日子就要到了。你……”二哥看了看我:“你若是不愿这么早离开淮安,我就让卫旻回去,等我打完小河洲这一仗,你跟着我回京。大哥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去,等战乱平息,一定复你公主尊位。他还说,阿南也大了,等他到了京城,让他跟着珣儿一起去翰林进学,彼此之间以亲兄弟相称。”小河洲的战事虽说不上艰险,毕竟有多方势力搅在一起。我担心二哥二嫂与慕央的安危,原本是想等着这里的战事了结后再随二哥一起走的。可是眼下,我一想到于闲止,真是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呆了。我是要去到再也见不到他的地方才好。我对二哥道:“我等卫旻来接我,跟他回京。”二哥愣了一下,过了半刻,道:“成吧。”他似已看出我心中症结所在,默坐了一会儿,说:“卫旻大概还有七八日才到,明日我给他写一封信,催他走得快些。你这一阵子左右也是闲着,想出去闲逛便闲逛吧,我多派几个武卫跟着你。哦,我听下头的人说,西市口新开了个说书摊子,你从前不是爱去景阳街听人说书么,不然带上阿南也去听一听。”二哥说话间,已走到屋门口,方要推门,又回过头来。他沉默一会儿,蓦地抬起手,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胡乱且粗糙地揉了揉我的发,然后应着外间禀报军情的声音,匆匆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绿鹅呃、毛毛虫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鱼20瓶;既孤且勇、SUNNY须臾之间、Heritage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37章一念三千13我到底未能如二哥提议的那般,带着阿南出门闲逛。卫旻还有几日就到,从淮安到京城,又是一段山远水长。我近来身子不好,该在府里好生休养。倒是阿南,听说要回京了,说要给他的皇舅与太子哥哥备一份见面礼,隔日一早便跟着武卫出了门。大约是二哥吩咐了府中人尽听我的吩咐,顺着我的心意行事,自从我上回差一名武卫去打听了联兵事宜,那名武卫一有消息,便前来与我禀报。今日提起桓,说桓境内义军复起,大有不破王都终不还之势;又说在于二公子府上养伤的白朽伤势加重,二公子想请名医来为他看诊,哪知名医尚未入城,便被暴|民杀了,眼下白朽性命堪忧。我问:“桓宫里的太医呢?”武卫道:“消息里没提,八成是被桓太子白桢拦着,不允宫里的太医给白朽诊治。”想想也是。这个太子白桢,争皇位争得疯了魔,眼下桓境内乱成这样,他竟还有心思与只剩半条命的白朽内耗。若叫义军攻破了皇都,他连皇位都没得坐。白朽好歹有领兵的本事,先让太医的白朽的伤治好,命他带兵出去平乱不好?实在是本末倒置。武卫续道:“这回义军来势汹汹,桓本来仍是托付于二公子帮忙平乱的,谁知于二公子领兵走到城门口,又被一道皇令召了回去,桓随后另派了一个不怎么有本事的将军去和义军交手了。”我问:“那皇令是白桢下的?”毕竟白桢一向忌惮远南于家。“不是,是桓帝下的。”武卫道,“倒是那桓军与义军交手时,发生了一桩事甚是奇怪,那义军头子……”“行了。”我道,“不必说桓了。”我从前打听桓的消息,是因为于闲止搅在里面,盼着能从细微处窥得他的身影,而今我与于闲止已没了干系,桓的消息听听便罢,扯远了,便觉得聊赖了。武卫应“是”,转而又说起二哥与慕央云云。时已近晚,我一面听着,一面注意着院门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南行到门口,仔细迈过门槛,颇兴奋地对我说:“娘亲,阿南方才在刘府外遇着了一个人!”他手里拿了一张红笺,兴致勃勃地扑倒我膝头,仰头道:“是那日咱们在桃花林里遇着的那个妇人!”我愣了愣,不由看向跟在阿南身后的武卫。武卫面色有些难堪,低低唤了声:“公主殿下。”阿南举着手里的红笺递给我:“她说她快成亲了,邀我去她的成亲宴上观礼。”“那桓……不,那位妇人,”武卫道,“那位妇人说,当日在桃林一见,她便十分喜欢小公子。得知他是刘府上的,今日特地前来,想问小公子一家人能否去她的成亲宴观礼。末将已回她了,说小公子不日要出远门,只怕是赶不上去她的成亲礼。她或是见小公子失望,便将带在身边的这张红笺赠给了小公子,权当请柬。”我接过红笺一看,这是一张未写完的喜帖。没有受邀人的姓名,也没有署名。大约是那桓公主想问清阿南的父母名讳后,再与于闲止一一填上。但我仍是认出了红笺上,“缔结良缘,永以为好”八个字。这八个字出自于闲止之手,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写上的。我不知道这张红笺为何会出现在我手里,不知那桓公主究竟是认出了阿南,还是透过阿南,认出了背后的我。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