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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情况别人照顾不好又是怎么回事?」

「孩子天生贫血,老是吃不好,喂个饭也像打仗一样,因此体弱也容易生病,必须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照顾。」温如予说着,眉心折痕不觉更深,脑袋犹自转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却如同每一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虽多,却无一个可以无所顾忌地推心置腹。正头疼着,耳侧却响起无比凝重、彷彿低了八度的声音:

「我可以帮你。」

「你?」温如予抬目对上利哲眼镜后的注视,只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对方是他山穷水尽了也绝不会想去拜托的人物,「别来乱,我正烦心着。」

闻言,利哲倏地瞇了眸眼,抬手一托眼镜,忽然与他拉开了距离,直接背过身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出:「哥,帮我个忙……带个小孩……去你的,谁说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人家!」温如予头疼地道,怎么想到利哲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做就做不给半点考虑的时间。

利哲眼神一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迳行对着手机说了下去:「行,你现在说甚么都行,但孩子得你亲自带在家,你现在可以开车过去吗?等等,我问问地址。」说完,把手机挪开些许,面向温如予问道:「你妈住哪儿?给个地址,我哥这就去把孩子接过去。」

「这样不好,我又不认识你哥。」

「少囉唆,我都替你问了,我哥也爽快答应了,你还嫌弃不成?」利哲有些恼怒,言词不觉尖锐起来。

温如予无言以对,一方面拗不过利哲的冷脸,一方面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总不好真把孩子扔到托儿所去,再说比起杨漾的父母,他可能更情愿欠利家的人情。他暗暗叹了一声,把母亲家里住址告诉利哲,心里感受有些复杂。

他看着利哲对着手机重覆着地址,还刁钻烦人地要彼端反覆确定了三四次,直把人搞得翻脸才肯罢休,几乎可以想象到利哲的兄长被弄得神经衰弱,他心中却撩不起半点反感。或许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便是如此奇妙到可笑的地步,明明是情敌般对立的关系,到了危急关头到处碰壁求助无门之际,是这个人二话不说拉了他一把,纵然不晓得利哲出于何种心态帮他这个忙,现下他只有满腔的感激与愧疚。

相处下来的这两天他一直抱着一种讨厌的情绪面对对方,潜意识地把对方放在破坏他家庭的凶手位置上,不料对方待自己却是处处忍让,就算平时再怎么刻薄,还像朋友一般在必要时施予援手,这样一想让他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纠正过来。

「……Danny?」利哲这时候又挪开了手机,一脸不悦地觑他,「发甚么呆?你儿子叫甚么名字?好让我哥别接错了人。」

「以晨,温以晨。」

☆、016

利哲睨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跟兄长交待了几句,顺便发作他的挑剔劲儿,慎重得好像那是自己的孩子似的,让兄长被烦得直接挂了电话。

「快打电话给你妈,告诉她我哥就快到了,十分钟以内。」利哲收起了手机,对温如予提醒了一句。

温如予讶异于对方的行动力,赶紧给母亲拨了电话,说他找到了可以相托的朋友,姓利的男人,将在十分钟内到达,母亲还惊讶了一阵,埋怨他这么容易就找到帮手却又不早说分明是利用她甚么的,温如予心里有些忿然的委屈,却没有为自己辩驳甚么,然后母亲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准备把小孩扔给人后旅行去了。

「──放心了?」利哲扯唇问他,微微抬起的下颚让他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冷冷地道:「害我在这里陪你平白在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和你待一块儿人都变蠢了!」

温如予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哪里蠢了,面对这样的利哲却没有了反驳的底气,「谢谢你。」

「终于知道要谢我了?哼,我还没对人这么好过!」利哲不知为何光火起来,冷冷地转了身,理了理身上外套就迈着大步往远处疾去了,走到中途又回头怒道:「还不跟来!冷风吹好玩的吗!」

「我想看看铁塔,不如你先走?」

「你!」利哲几乎气结,偏偏温如予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气甚么。结果当然是他窝着一肚火陪着人当起观光客来,绕着铁塔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来巴黎已有好几次,这铁塔已是看到不想再看,可见身边的人一脸兴致盎然,最后讽刺两句就算了,还是耐性十足地全程陪同。

二人在艾非尔铁塔附近逛了一会儿,在差不多天黑之前回到酒店,温如予让利哲给他哥拨了电话,好确认小孩被安全接过去了,于是利哲又烦了兄长一回,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让温如予安心的,利哲却没有立刻挂电话,轰炸般地警告不许对方随意扔给佣人带着,温如予在一旁趁机提醒小孩平时的习惯,然后让利哲将问题放大数倍似地转话,长途电话因而一直持续了四十分钟之久。

「你的哥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常常出现在国内杂志里面的利维?」

「是啊。」利哲点头,倏地挑眉哼了声,「怎么,你也是我哥的粉丝?就他那一副浪漫情深的调子,就把你们这些人都骗过去了,我就不懂了,只会拍几张烂照片,平时一分钱也不会赚,花钱倒是很有一手,结果他和他的小情儿们还不是全靠我养着?」

「我说甚么了,让你嚷嚷了这么一大段?」温如予翻了翻眼,站起身不理人了。

「你就跩吧,这是你对恩人该有的样子?」

温如予才又折回来,坐回去利哲身旁,殷勤地替他倒了杯水,「我还是不放心,总不能一直麻烦你哥哥,我尽快回去才是道理。」

「哼!」利哲冷冷地瞪眼,却抬手接过对方的水杯,连连讽刺起来:「我说怎么着,原来是过河拆桥了不是?我受伤是我活该,一直逼着你留下来是我蛮不讲理,你怕是心里早就在责怪我害得你这样,好啊,我又没用绳子捆着你、没拿枪子搁你额头,你四肢健全,随时想走都能走,我一个伤残人士可拦不了你。」

「我哪儿是这个意思了?」温如予还是无法习惯听他这些刻薄话,「我是说,如果你在巴黎没事要忙了,我们就提早回温哥华,该我做的我绝不欠你。」

「欠我?你欠我的多了去了!」利哲的脸色丝毫没有和缓,他说这句话的时缺也显然不曾想起过自己搞上了人家的妻子,「算了,早知道你是待不住的了,你人在巴黎、心早飞不知哪儿去了,你爱甚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留你。」

「你讲不讲道理?」

「怎么了?放你走还不愿意?等等记得把我哥的联络资料抄一下。」

「……你是认真的?」温如予不相信他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