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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对我感到憎恨,愤怒,因为我不能体会你所体会到的痛苦,因为我对摩雅,对柯雷拉这个姓氏,毫无感情——但是我并非毫无感情。没有人愿意孤独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死了——弗兰,我就真的再没有一个家人了。”弗兰听到这里,双肩一阵剧震。过了好久,他缓缓地抬起手,将那瓶药喝了下去。不一会,欧文推开石室的门,走进来道,“塔奇安娜已经来了。乔托很快也会到。”我起身,对欧文道:“那正好,让塔奇安娜帮弗兰处理一下伤口吧。”“啊?”欧文举着烛台,露出一脸震惊地样子,他看看弗兰,见弗兰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愣愣了半天:“啊……好啊。”他急忙转身又出去叫塔奇安娜。塔奇安娜随即很快走进石室,她带着治伤的器具和药品,走过我的身边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低身半坐在弗兰身边:“你这个欠教训的家伙……”弗兰笑了一声:“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塔奇安娜解开弗兰身上的布条,开始处理伤口。弗兰忽然抬起头,对我说:“我打算离开。”“离开?”欧文吃惊道,“离开哪里?”“离开马德里。”弗兰说,“我打算回摩雅城堡去住一段时间。”欧文说:“你也打算离开真宗会吗?”“不知道。”弗兰摇摇头,“如果玫瑰堡还允许我回去的话……我也想回去。”欧文点点头。说到这里,弗兰继续对我说:“米凯莱托,如果你还想知道家是什么样子的话,就到摩雅来吧。”第十六章公爵夫人(上)弗兰第二天就离开了马德里,放弃了他在伊莎贝尔女王宫廷中的一切。欧文和弗兰一起走的,塔奇安娜和乔托则返回玫瑰堡,与真宗会的人商议羊魔的去留。一天之后我便立即从马德里赶回纳瓦拉南方的战争前线。此时,战线已经由图德拉往北移动了数十哩,从再次开战到现在,四个月过去,艰难维持的相持状态已经崩溃,纳瓦拉南部有六座重要的堡垒失陷,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的军队逐渐逼近潘普洛纳地区。而在纳瓦拉王的宫廷里,已经有一大批的贵族和廷臣在高呼求和。我从弗洛伦萨和罗马两地的眼线那里得知,纳瓦拉王再次写信给朱利乌斯二世请求教皇的调解,而德拉·罗维雷则要求纳瓦拉王解除西泽尔对纳瓦拉军队的指挥权,并且将西泽尔交给罗马教廷。纳瓦拉王的回应仍未得知,西泽尔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紧急返回纳瓦拉的宫廷,但这时国王胡安·阿尔伯特却已经离开潘普洛纳,前往了阿尔法罗。西泽尔走下王宫前的阶梯,仆人给他牵过马,他拉着缰绳,然后停住,回过头看着我:“米凯莱托。”“嗯。”我应答着,心里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西泽尔说,“纳瓦拉王去阿尔法罗,是准备要向费迪南求和。”“求和……其实是去投降的吧。”我耸耸肩,不甚在意道。“米凯莱托,我已近让鲁克蕾西亚回费拉拉了。”“西泽尔,别说了。”我语气轻松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真的想让我和鲁克蕾西亚一起回意大利吗?到时候你可别哭着追我回来啊。”西泽尔一听,皱起眉啧了一声,翻身上马。我和西泽尔又立即赶回了阿尔法罗。在阿尔法罗城外,一座城堡前,飘扬着红色的王冠旗帜,纳瓦拉国王卫队的士兵正在城堡中的方场上列队。西泽尔一下马就直接登上城堡的高阁,去和纳瓦拉王当面交谈。我在楼下的大厅里等西泽尔,极其意外地,竟然在走廊上听见几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有女人?我转过头去。要知道,这座城堡是阿尔法罗战争前线的要塞,在这里听到宫廷女官用纤细的法语讲着矫揉造作的句子,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几个穿着宽大蓬裙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一面若无其事的摇着扇子,我目瞪口呆。“您好,阁下。”带着法语腔的意大利语,语调优雅端庄。我震惊地再次转过头,一个穿着印花蝴蝶兰长裙的贵夫人合着双手,朝我走来。“是你!夏洛特……”贵夫人走到我的面前,不亢不卑道,“请称我为瓦伦蒂诺公爵夫人。阁下,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缺乏教养……”“……”我被她呛了一句,一愣,然后问,“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的那些女伴?”夏洛特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我冷哼:“这里是战场。你别以为我们还会顾忌你们那拖在地上像抹布的大裙摆,还有那麦秆一样的腰肢,小心一点,别一不注意被人撞折了。”夏洛特瞪着我。不怎么漂亮的脸显出僵硬的神情,虽然明显地愤怒着,但却保持住了平静。“我知道,您认为是我做的。”她冷着脸说。“什么?”我皱眉。“哼。”她居然冷哼了一声,我感到惊讶。然后夏洛特道,“您认为是我,挑唆我的兄长,纳瓦拉王投靠朱利乌斯二世;也是我,指使手下的人出卖西泽尔,让他在那不勒斯遭遇埋伏——我没说错吧,心胸狭窄的男人。”我出乎意料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夏洛特淡淡道:“您如果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话,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了。”“蠢……货?”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瓦伦蒂诺公爵夫人。“怎么了?”夏洛特面不改色地说,“很惊讶?您以为我不知道怎么骂人吗?或者说,我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是个没大脑的女人吗?”“我……”我张了张嘴,夏洛特扬着头,看着我:“我是瓦伦蒂诺公爵夫人。阁下,恕我直言,您对女人的认识实在是浅薄可笑。无论是女王,还是公爵夫人,每一个公主都有很多张脸。如果您认为我们只不过是一无是处的摆设的话,哼,您才是真正没有大脑的那一个。”“天呐。”我低声叹道,“我从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锋利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