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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拱过去的,于是……老耗子是谁打死的?”他话说到这停住,一双挺亮的眼睛看着安捷。“就不能是被他们自己人灭口的?”到此安捷已经不否认了,笑眯眯地问出一句话来,心里感叹老教授身体里的智商基因大概是长偏了,全搞研究去了,要是有他儿子一半……也不至于葬身沙漠了。“那不可能。”莫匆想都不想,“翟老炮是做大事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狠什么时候该仁,要是换成一般人这时候杀人灭口我信,但是这种人绝对成不了大气候,能到现如今翟老炮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明面儿上灭自己底下人的口。”安捷愣住,良久才呼出口起来:“是……翟海东是能成大气候的人,我老忘了这点……”那么一瞬间,莫匆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应该是那种脸庞被晒出风霜的痕迹,眼角带着淡淡的皱纹,沧桑清瘦、父辈一样的人物,那感觉到的气质和视觉的画面强烈的违和感让他不禁有些恍惚,定定地盯着安捷。然而一晃神的光景,安捷的神色却徒然严厉起来:“你呢?也要成翟海东这样的大气候?”“我?”“翟海东为什么要找人追杀你,你明白么?”莫匆皱皱眉:“我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他要真是存心了要杀我,现在我绝对不会在这喘气。”好,不骄不躁,事后头脑清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安捷却高兴不起来,他情愿这崽子像他死鬼老爸一样一辈子当个傻乎乎的二百五,当个……正经人。莫匆接着说:“他不过是敲打敲打我……再有,我估计老炮是觉得我还算可用,所以用这种方式拉拢,或者……驯兽?”他太聪明了……安捷收起笑容,暗暗叹了口气,聪明到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步,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安捷突然就失了谈话的兴趣,撂下一句:“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不在理会他了。第三十章惊蛰“你不说清楚了不让走!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喜欢居家的,不惹事不扎眼,厨艺高超贤惠温柔善解人意的,行不行?不要这样一身桃花的。”——莫匆猛地惊醒,自己那败家meimei尖锐的嗓音好像还在耳边萦绕,大有绕梁三日而余音不绝的势头。他掐掐眉心,随手按了一下床头柜上小闹钟上的荧光开关,凌晨三点多。莫匆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白天莫瑾跑过来聒噪了大半天,让他隔着道门都忍受了长时间噪声污染的缘故,才导致了这个不折不扣的噩梦。安捷被这俩丫头这么折腾,没折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功力啊。然而这个感慨却让莫匆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或者那么多的时间坐下来,听着这么个没遛儿的小丫头颠三倒四的疯话,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小瑜在看什么书,是好书还是不好的书。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可能格外的容易脆弱——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夜,莫匆猛地想起来,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也许,可能……就只剩下这两个姑娘了。他们这是……相依为命。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职责……而或许如果没有安捷的对比,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莫匆抱着被子胡思乱想,渐渐不着边际起来——前一段时间快放假的时候,小瑜忘了拿东西,他替她把书从窗口扔下去的时候,好像看见里面夹了一张言辞暧昧的字条……并且明显是个男孩子的笔迹。这事可大可小,他本来想过问一下来着。可是后来他太忙了,四哥和陈福贵手下那堆见不得人的生意全都要他亲自经手,大批走私的东西在他眼皮底下转移,甚至包括一部分中东过来的军火……这些沾满了血和硝烟的运货箱轻易就转移了他的视线。让他忘了自己的meimei,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小子……然后莫匆挫败地发现,自己睡不着了。他慢慢地爬起来,背后的伤口仍在疼痛,提醒着他和那个世界切不断的联系,他小心地推开被子,然后挪动过去,推开房门。本来想去书房里坐一会,研究研究小瑜的日常读物……或者,那个神秘人安捷都在看些什么,却在看见客厅里沙发上蜷缩的人影时顿住了。安捷这间房子靠边,卫生间和客厅都有窗户。而主人忘了拉窗帘,窗外透过来的静谧而微弱的光,打在那些家具、和人的身上。沙发对于上面躺的人修长的身体来说,似乎太短了些,他的腿必须委委屈屈的蜷起来,一条毛毯搭在腰间,一多半都垂在地上。他含着肩膀,有些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一只手放在脸旁边,一只手悬空地、手心向上耷拉在一边。那双手说得上极好看了,主人却不大爱惜,手心上有明显的、被挑破的水泡还没愈合的痕迹。莫匆定住脚步,他没想到这男人的睡颜居然这么有煽动性——那样平和宁静,甚至在种种微妙光线的作用下显得美好的睡颜,对于心里起伏着无数喧嚣不得安宁自由,而行走在黑暗里的人,仿佛有一击必中的吸引力。特别是……莫匆心里哀嚎一声,自己有着非常个性、与众不同的性取向。梦见莫瑾后走出来又看见这样的场景,于是整个夜晚都变成了一场悲剧。可是年轻人却情不自禁地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走过去——“我只是想给这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把被子拉上去点。”他没发现自己正在下意识地找着借口。可惜安捷的防御系统未免太好了些,在莫匆距离他还将近有两米远的时候,沙发上原本睡得很熟的人猛地睁开眼睛,而那双他醒着的时候都半睁半闭、看上去懒洋洋的眼睛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警醒,没有一丝睡意。仅仅一个眼神,莫匆就意识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那安静好看的睡颜,毕竟是个假象。莫匆耸耸肩:“你被子掉地下了。”安捷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发出一个声音,大意表示自己知道了,眼皮又垂了下去,身体放松地蜷缩回原来的位置,却根本没管被子的事。莫匆默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醒了还是只是假装醒了。他叹了口气,放重了脚步,拾起他的被子搭好,并且无意识地掖了一下,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回到了卧室里,显然是忘了自己溜达出来是干什么的……然后睡着了——原来替安捷盖被子这项运动有助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