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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我打断一下,死那个……不是疑犯。”“父子亲热”戛然而止。杭匪皱眉,此时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春谨然:“那你倒说说,死的是谁?”春谨然:“陆有道,一个您应该认识但似乎已经被某种东西cao控狂性大发的江湖前辈。”杭匪挑眉:“你又是谁?”春谨然:“疑犯。”杭匪:“……”春谨然:“我是冤枉的。”杭匪:“杭明哲。”杭明哲:“啊?”杭匪:“我以为疑犯会被绑住。”杭明哲:“爹你有所不知,昨日天降大雪,寒冷异常!”杭匪:“所以?”杭明哲:“我们就……相拥着……取暖……”杭匪老爷子脾气暴烈不假,但即便是寒山派的圆真大师来了,春谨然想,杭明哲也有办法将对方的心如止水搅成心潮澎湃。随着被逆子弄得翻涌的气血逐渐平复,杭老爷子总算能静下心来看看在场的其他人,这一看,倒看见了让他意外的:“裴宵衣?”陌生的名字让春谨然愣了一下,然后他顺着杭匪的视线去看,正对上“美人兄”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只见裴宵衣双手抱拳,难得的有礼数:“杭老爷。”杭匪疑惑皱眉:“你怎会在此?”裴宵衣据实回答:“我奉靳夫人之命出来办事,那一夜恰好也在客栈投宿,故而被祈楼主认为与此事有关,捉拿至此。”靳夫人?饶是不混江湖的春谨然也经常听到这个名字。当今武林,并没有百年前朱方鹤那样一统江湖的人物,所以大小势力众多,有点声望的如沧浪帮、寒山寺、玄妙派、暗花楼等,更多的则是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门小派。而在有声望的门派中,云中杭家与夏侯山庄地位最高,势力最大,天然居虽略显神秘,但居主靳夫人与两大世家的家主均有交好,又擅使毒,故而短短二十年,天然居便发展成仅次于云中杭家与夏侯山庄的江湖第三大势力。只是,春谨然听来的天然居,从居主靳夫人到小居主靳梨云再到遍布江湖的手下与耳目,都应是清一色的女子,江湖人也对此津津乐道,每谈天然居,必提女儿国。怎么就冒出了一个“美人兄”?还是说,这个裴宵衣……其实是女人?!几乎在这道惊悚念头闪过脑海的同一瞬间,春谨然便唰地去看裴宵衣的腰,好吧其实是腰再往下一点点,大腿根再往上一点点,咳,正面。奈何对方衣着得体根本看不出内里轮廓……怒!为什么不穿紧身夜行衣!春谨然正懊恼着,忽然感觉裴宵衣眼角射过来一道锐利精光,可等他再仔细去看,对方仍在同杭匪应答。春谨然甩甩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别说裴宵衣没工夫搭理他,就是有,也不可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嘛。“所以你只是同旁边这位一起看到小女坠落,再无其他?”听完裴宵衣的解释,杭匪总结出重点。“是的。”裴宵衣对上杭匪深沉如水的眼神,面色坦然。杭匪停顿片刻,点点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与身旁这位素不相识,为何他要夜入你房?”裴宵衣微笑地看向春谨然:“要不,春少侠自己解释解释?”春谨然在这狰狞的微笑里,陡然感到一阵寒意,最终没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杭老爷子的坐骑估计也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当即被吓得一记长嘶,险些把杭老爷子掀翻,惊得杭明浩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去安抚老爹坐骑。好半天,马儿才重回平静,杭明浩连忙把自己老爹扶下来,然后说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外面太冷,进屋说吧。”五人原本的小屋已经坍塌大半,于是一行人又寻了个新的空屋,杭明哲被发配到废墟里寻找掩埋在瓦砾底下的柴火,剩下杭明浩陪着自家老爹,继续“开堂问案”。事实上,从进屋之后,杭老爷子就沉默下来。他端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不发一言,代替他问话的是杭明浩,而他则静静听着,唯一幸存的油灯摇曳着火苗,他眼底的神色也随着火光忽明忽暗,似倾听,似思索,更似在审视。春谨然直到此刻,才切实感觉到了自己面对的是武林世家的家主,杭匪无需说话,也不必发怒,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倍感压力。之所以现在才感觉到,春谨然想,可能是杭老爷子之前被不肖子气得根本没空不怒自威。“春少侠,”杭明浩站在杭匪身边,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这温和底下却有着坚定的力量,“能解释一下你缘何在鸿福客栈投宿,又为什么夜访裴少侠吗?”“当然可以,”春谨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夜我与友人约在客栈会面,友人失约,又偶遇裴少侠投宿,故而情不自禁,惺惺相惜,贸贸然潜入,盼能与君把酒言欢。”说者坦然,可听者忍不了了。明明是不齿行径,愣是被描绘得仿佛品格高洁,郭判与祈万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讯息——太他娘的无耻了!然,总有人能够拨开云雾:“原来春少侠喜采花。”春谨然惊讶,他不知道杭明浩是怎么在那一堆华丽辞藻中抓住重点的,但面对聪明人,兜圈子反而事倍功半,只有第一时间打消对方的疑虑,才是正道:“我喜采花不假,但从不扰女子,不信的话,大公子您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或者,这边这位郭判兄也可以为我作证。”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郭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杭明浩探究的目光,才呐呐道:“呃,对,他是有名的专门祸害江湖好汉,倒是没听过对哪位姑娘下过手……”为什么是他来替疑犯解释啊!杭明浩点点头,似接受了郭判的说法,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到春谨然身上,俊朗的脸上神情平和:“既然春少侠是因为友人失约,才无端卷入小妹被害之事,那可否告知,少侠约的是哪位友人?”春谨然微微皱眉,难怪杭老爷子放心将杭家大事小情交与杭明浩处理,这位杭家大公子,可是比自家三弟强得多得多,甚至用杭明哲来与他对比都有点侮辱意味,应该说祈万贯、郭判与杭明哲三个加在一起,也未必能顶上小半个杭明浩。明俊兄,我已尽力,奈何贵兄反应敏捷心思缜密,实在绕不开,抱歉了——“杭明俊。”春谨然淡淡吐出这三个字,然后不意外地看见杭明浩眼里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