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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闻名桃花镇的才女,她嘴角微微向上弯起,颇有风霜痕迹的清瘦脸颊上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阿龙。”苏骖龙往上看了一眼,目光冷淡。“燕山掌门已死,小夫人的遗愿已经达成大半,我无惧生死,早就想下去接着服侍她了。”青藤温柔而固执地把目光投向潘子云,“但是我刚才远远听闻,原来就是这人当年诱-jian了奚十四,如今又在英雄镇编出胡言乱语的戏文,污蔑老门主、大夫人和小夫人的名誉,我死之前,很想看他先死,可惜……阿龙你还年轻,现在不该死,暂且用他的命换你的吧。”苏骖龙深深望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潘子云目中却喷出仇恨的火焰:“原来你写那,是因为听了我写的戏,才故意把苏潜的事编成戏文传唱宣扬?”青藤反问:“是不是燕山派告诉你大夫人和小夫人的身份的?是元掌门,还是仇凤清?”潘子云一怔:“你说什么?”青藤道:“究竟是谁告诉你,那位吴夫人就是我苏门的小夫人。”潘子云微微一哂:“我根本不知道,写只是有感而发,巧合而已。燕山派的人,至今还不知道商凤娴的结局。”“不可能。”青藤并不相信,“事到如今,你还要隐藏那仇凤清的去向,实在可笑,她就这般见不得人吗。”萧玖突然道:“你们居然至今还不肯相信,屠灭苏门的根本不是燕山派,和仇凤清也没有任何关系,仇凤清早就死了,天罚派失踪以后她一直神志不清,虽然逃回燕山派,没几年就旧伤复发而亡。”青藤道:“你根本不是燕山派的人,怎知仇凤清早就死了。”萧玖道:“有人在她刚刚腐烂的时候挖开坟墓,打开棺材亲自辨认过,够不够?”青藤冷笑:“竟然有如此离奇之事,也是新鲜。”“挖坟验尸的人,是我一位来自黑道的朋友,一向同她有仇,所以要亲自检验。”青藤不屑:“你这位黑道的朋友,恐怕不是你编出来的,就是仇凤清得知我们要来找她复仇而请来的骗子。”“可惜那位黑道朋友对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萧玖瞟了青藤一眼,“现在你们说说吧,苏门得罪了柏直,又得罪了我,唯独不曾得罪燕山派,你们究竟为何认定是燕山派出手的?你们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们苏门被灭的真相。”☆、鸱得腐鼠<一>青藤沉默良久,目光转动,在季舒流和潘子云两名男子脸上滑过,露出一个凄婉的笑:“人人说四五年前,桃花镇上第一等的美人就是闻晨,你们都见过她,觉得她如何?”没人说话。青藤的眼皮微抬,凝视着远山尽处的天空,动情道:“小夫人买下我的时候,已经怀上阿龙,肚子微微凸出来,但她还是那么美,若说闻晨艳光照人,小夫人就是安宁雅致、风姿绰约,更胜一筹。老门主第一次看见小夫人,就喜欢上了她。“听说大夫人年轻的时候,也和小夫人一般美,气质虽然不同,眉眼却十分神似……她们姐妹二人,就像中说的那样,至死情比金坚,不曾吃过彼此的醋。”孙呈秀难以抑制地流露出鄙夷之色。青藤却梦呓般继续着她的回忆:“姬姑娘,或者萧姑娘,你见过老门主,应该承认,他虽然武功平庸,却是个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男子,而且风度翩翩。他亲手设计的杀戮,总是滴水不漏,从来没有人怀疑到苏门,很多人甚至被当成急病、意外,所以苏门在杀手中口碑甚好,却名声不显。这样卓越的男子,当然能博得最美丽的女人之心。所以当年大夫人慧眼识英才,巧施妙计瞒天过海,嫁给了老门主在岭南的伪装身份;后来小夫人从大夫人那里与他相识,又嫁给了老门主在永平府的伪装身份。”季舒流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条理清晰地胡言乱语,听得直发愣。青藤的眼中射出深刻的怨毒:“大夫人是个好女人,婚后相夫教子,虽然屡次改进苏门武功,却从未出手杀过人……只有那么一次而已,最后的致命一招还是马锋发出的。大夫人年少时行走江湖,也曾行侠仗义、济困扶危,只因一次协助马锋杀人,燕山派就要她偿命,拖整个苏门为她陪葬,甚至把整件事压得密不透风,唯恐妨碍门派声名!”季舒流道:“这个被马锋和商夫人杀害的人,就是柏直,当年还不到二十岁。”“是的,柏直,据说是个张狂无知,只有仇敌没有朋友的年轻人,根本死不足惜。”季舒流深吸一口气:“你们都知道柏直身受重伤已经无救,只是找不到尸体的下落,就认定燕山派得知真相出手杀人?不会仅仅是因为燕山派离得近吧?”“燕山派经常在附近活动,多半是有人从他尸体上认出了大夫人留下的刀痕,追踪而至。”青藤不自觉地咬着嘴唇,“我们证据确凿。推云童子卞武是个侏儒,当年仗着身材矮小,缩在米缸里,逃过一劫。燕山派的人离开之后,他爬出来施救,发现大夫人还有一口气。大夫人挣扎着说,是仇凤清学了天罚派的剑法,带着燕山派的元磊前来对她清理门户了,当年所谓燕山双凤,总是互相嫉妒,互相向师父、师兄争宠,仇凤清明明长相不如大夫人好,只是刀法略强,元磊身为师兄,却总偏着仇凤清。”萧玖道:“报歉得很,商凤英看错了,仇凤清的确已死。”“苏门自然有所怀疑,但后来小夫人联系到徐飚,徐飚也证实仇凤清当年并未随着天罚派失踪,而是回来装疯卖傻了几年,还嫌不够安全,终于又诈死逃脱。否则那元磊为何要终生不娶?”萧玖用十分笃定的语气道:“这只是凑巧,仇凤清真的死了,商凤英恐怕是做过亏心事,一辈子心惊胆战生怕被燕山派发现,那天出手杀伤柏直以后,惊惶之下,才在死前认错了人。”“分明是你胡言乱语,这其中的事,我苏门知道得比你更清楚。”青藤似乎是被反绑太久,身体有些僵硬,躺在雪地上缓慢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换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萧姑娘,你只见过大夫人,没见过小夫人。大夫人是个武功高强、直来直去的奇女子,可惜脾气的确有些暴躁,因为老门主偶尔拿有姿色的小杀手取乐,就杀死好几个泄愤……”季舒流忍不住打断了她:“你刚才还说商凤英只杀过一个人。”青藤轻蹙双眉:“此言差矣,这些乞儿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若不被老门主捡回去教养,也很难活到大,杀死他们岂能算作杀人?莫说他们,我在苏家实属奴仆,如果大夫人要杀死我,也不能算作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