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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她皱紧了眉唉声叹气,“我的好公子啊,你可别这么轻信。这魔道女修,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不好招惹的人。公子若是遇上她,有多远跑多远,一句话都别说。”小侍女又着重强调了一遍,“我如果在公子身边,自有我应对她。如果我不在,公子扭头就跑,一句话都别说!”浓黑的长睫颤了颤,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公子沉思刹那,还是温软地追问道:“这样没礼貌,终归不大好吧?老祖只说让我杀了楚衍,又没提要我怎样对待别人。”“修士修行多有不易,他们竭尽所能才到了金丹。如果一个照面就被我杀了,怕是会觉得伤心不已吧。”这话听来分外蹊跷,仿佛这小公子脑子里除了杀人与帮助他人之外,就没有其他应对别人的办法。明明此等话语分外血腥可怖,小侍女听来却有一股天真稚拙的念头,让她根本放不下心来。她自然知道,公子的杀意为真,怜悯之心同样是真。如此古怪又矛盾的两种特质,却在这少年公子身上杂糅为一。他不发怒时眉眼平静好看,像个不染血腥的天真少年。一旦公子发怒时,分外可怖又不留情面,更似眸光血红几欲噬人的野兽。但不管哪一种性格何等想法,都是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小侍女稍微想了一会,就眉开眼笑了。她稍稍踮起脚,拍了拍少年的额头,字字说得温柔,“公子应该听碧玉的话,不要随随便便靠近他人。”“那些金丹修士,都是心怀叵测之辈。公子太善良,难免会被他们欺骗。看到公子难过,碧玉也会跟着难过。公子不想让我哭吧?”小侍女一撇嘴,就是鼻尖通红泫然欲泣,立时让年轻公子手忙脚乱了。他顾不得那么多,立刻伸手抚了抚小侍女的面颊,生怕她哭红了眼。“别哭啊,我不想让你难过。”小公子轻轻地说,“别人都害怕我,我只有你这么个朋友……”话说到一般,小公子就自己哽住了。他的手指也跟着垂了下来,又是一副沮丧不已的模样,再无之前半点神采。“其实我还有一个朋友,可惜她被我杀了。”小公子干巴巴地说,“那是老祖要我杀的人,我没有办法。太上派的人,就是老祖要杀的人,这点没错。”说完话后,小公子还猛力一点头,实在不能更认真。见到这一幕,碧玉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心中更加柔软了。自从十二年前那场交锋之后,公子就变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比起手眼通天的大能修士,更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碧玉一无所知也不好询问。她只知道,公子活着从那座洞府中走了出来,面上神情呆滞手心还有血迹,修为却提升了好大一截。只此公子就变得有些疯癫,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再多的灵药都是全然无用,那是心病是心魔,唯有靠他自己慢慢愈合。这样的公子,本该在洞府中修炼好好养病,却因陈家老祖一道命令,又回到这陌生熟悉的极北之地,碧玉都跟着揪心不已。有时候她也会想,老祖未免也太心狠。平日里对公子不闻不问,一有这样危险的时候,又把公子派了出来,小侍女都跟着忿忿不平。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但也得有个人惦念他照顾他啊?碧玉自告奋勇,替公子谋划算计,事情也就稳妥许多。“是啊,老祖要公子杀掉楚衍,公子照做就是,不用想太多。”小侍女声音轻细地劝慰道,“就像之前一样,顺手杀了他,根本不费太大力气。”公子也跟着茫然地一点头,瞳孔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第101章细细轻语声温柔缠绵地包裹着小公子,似雨落如花开,让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少年茫然无措的表情稍有改变了,变得温和变得天真,像个不知世事满心欢愉的孩子。他见花开是喜见落雪是喜,固然有些残忍的话语,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孩子么,可不就该如此?小侍女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很怕公子忽然发疯,自己根本应付不过来。公子安静时极好,一发疯时就分外难缠,出手伤人性命都算小事。好在他对自己总是格外留情些,由此小侍女才能在公子身边呆了好些年。不管其他缘由,只看公子鼻息安稳昏然欲睡的模样,实在太美好而无害。他长翘睫毛盖住眼睫,呼吸轻细胸口起伏,简直和毫无防备的凡人并无区别。小侍女定定看了公子好一会,眼见少年睡得称了,才大着胆子抱了抱他。仅此一下就松开,她整个人却忍不住唇角上扬笑得欢喜,仿佛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一般。“有碧玉照看公子,公子必定平安无事。”像是誓言又似约定,自然有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只是她声音太轻细,混杂在风声中,除了她自己之外,什么人都听不到。倒是一旁仔细梳理羽毛的青鸾,忽然间轻鸣一声。长而悠远的声音,似能穿透层层阻碍,抵达另一处地方。它侧着脑袋听了好一会,是在等待回应,好一会才垂下头来。越往北走,天气越森寒气候越恶劣。天空中也难得见到光亮,都是阴沉沉乌漆漆的一片阴云密布,根本看不到阳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糟糕起来。仅仅是阴天也就罢了,更多时候天上都在下雪。一片片雪花席卷而来,如刀割面分外凶猛,不一会就能把人冻成一块冰坨,都没缓和的余地。修士不是凡人,他们自有灵气护体不惧寒暑。但极北之地的森寒,就连修士也是无可奈何的。那股子寒意似能透过肌肤直达骨髓,甚至能封锁经脉封住仙窍。灵气不能运转,那修士和普通凡人也就没多大区别了。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下,自然唯有修为高的金丹修士,还能好端端地活着。他们也要小心谨慎些,时刻运转着经脉中的灵气,一寸寸将侵入的寒意逼出去,虽不大危险,却有些麻烦。因而自从这艘巨轮抵达离渊开始,就很少有人出去透透气。他们与其在外面风吹雪割面,还不如在房间内消遣一下时间。反正陈家出手大方得很,想饮酒就有上好美酒,想取乐自有舞女炉鼎,谁还会无趣至极地到外面吃风?楚衍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人,他已经在屋外站了好久,面颊上也有了三分晕红。他每呵出一口气来,都会被瞬间冻成白雾又消失不见。睫毛上也有了一层细密冰霜,稍眨一眨都觉得沉重。少年似乎没见过这样有趣的情形,他甚至大着胆子伸出手来,去接那些分落而下的雪花。雪花没把他看似纤弱的手掌直接击穿,而是在他掌心停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