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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吴太医等人牢牢记得皇帝说的问罪的话,连连告罪。贞元皇帝冷漠地看了一眼,“把钱振林拖下去五马分尸,他家中男丁无论大小,全都同刑!你们……”他看着其他几个被钱振林的举动吓到,却也想求死了事的罪臣,“禁军统领听命。”“臣在!”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董明和应声道。“董明和,你亲自率禁军把这些人,还有没有落网的李达深,府中上下不论男女全都关押到缉拿到午门,家丁府兵反抗者就地击杀。东升,你派人待命,他们,但凡谁寻死,立刻传令将他们府中男丁妻女行五马分尸之刑!”“臣领旨!”“臣遵命!”董明和和东升应声而动。满朝百官都被皇帝的狠绝吓得噤声,那些还打着求情主意的人此时恨不得皇帝陛下赶紧将他们处置了事以免牵连到自己。林讼等人骇得面无人色,纷纷扑地哀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皇帝冷眼看着,半晌才慢声道:“穆和。”“臣在!!”被点名的新就任的刑部尚书穆和浑身陡地一个激灵,提心吊胆地应答。不仅是他,就连董宰相也缩紧尾巴,皇帝的声音在他们耳中犹如洪钟,每出一声都是嗡得一响,让他们不敢有分毫的分神。此时听皇帝点到穆和,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因此都绷紧了脊背。“去让人备下刑部案卷供书,备齐笔墨,让他们当廷写下自己的罪责。百官与朕,同审。”“是陛下,臣这就安排!”见皇帝不是刁难自己,穆和也不敢假于人手撑着已经麻木得踩得发麻几乎不能走路的双腿去准备皇帝所需的东西。等笔墨和供书在十一个大臣面前摆好,贞元皇帝才道:“你们仔细地想,想怎么回朕的话。如果你们不懂得怎么办,你们观钱家刑罚的家人应当知道一些内情。到时候由他们供述,你们言不达意或是隐瞒疏漏的罪过,有一条株连一族,少两条株连两族,九族死光了还有十族,都死绝了还有儿女姻亲,你们,可明白朕的意思?”贞元皇帝此话一出,当即又有几个置身事外的朝臣瘫软在地。无他,他们与这林讼等人身有儿女姻亲关系!林讼之前喊冤喊得最大声,在钱振林之后最先晕厥过去的也是他。不过太医早就防备着这个情况,一针下去将他扎醒来,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林讼又一次后悔,为什么之前犹豫不曾再第一时间撞死在大殿之上。可惜,一切都晚了。安坐在镇北侯府的朱定北,在得知禁军缉拿李达深等人的家小的时候,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他绷得太紧了,这一场关键之仗,在宁氏党羽剪除成一个再不能改变的死局之前他都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而现在,终于!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宁衡握紧他的手,抬手给他擦拭脖子里的汗水。朱定北忽然抱紧他,不能抑制地颤抖,“阿衡,我们得手了?我们胜了?”老侯爷听他哽咽不自信的声音,原本想斥开他们的话也吞回了嗓子里,没由来一阵心酸。宁衡紧紧回抱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安抚地用侧脸磨这他的额头,轻声道:“长生,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古朝安和老侯爷对视一眼,皆握紧了拳头。朱定北身体一松,顺着他的脊骨抚着,憋了一会儿才稳住声音,他推开宁衡,坚定道:“我会赢的,谁也无法阻拦我。便是神佛,我亦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甄飞河,匈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宁衡拿帕子擦干他眼角的湿润,坚定道:“会的,我们一定会的。”朱定北笑了笑,转身对水生道:“通知朱响行动,甄飞河,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这个人,他绝不允许他逃城生天!第291章出兵匈奴从日上中天,再到日向西斜。整整三个时辰,穆和才将十一人的供词收齐,他刚欲转呈陛下,皇帝便开口道:“穆和,你来念给百官听。一个一个念。”穆和咽了咽口水,还说说话已经口干舌燥。但他没有丝毫迟疑,将十一份供状从摆在最上头的一封开始念起。“罪臣户部二品右侍郎何先义,字奂壬,生于泰安四十五年,扬州庐江郡临湖人士。罪臣与贞元六年考取科举,忝为二甲进士,从户部主簿做起,二十三年间在户部逐级升为右侍郎,身蒙陛下隆恩。罪臣犯下大逆之罪,但求速死,请陛下成全,罪行自已供认不讳。”“贞元三年,臣便得谢永林选中,以科举试题为诱饵,他助罪臣金榜题名,我替他打听朝中消息,居中联络。贞元十二年,构陷原户部三品主司齐秀贪贿之罪,顶替其位置得以擢升。贞元十五年,诬陷前广州州牧顾晨昏强收税目,中饱私囊,引得民怨沸腾,罪臣听命谢永林捏造伪证,灭口知情人,是以顾州牧含恨而死。贞元十九年,臣授命当时还是朱家军监军的谢永林,在朱家军军饷中掺杂石头充重,引起朱家军愤懑不平,再以手段蒙混天听,造成贪心不足拥兵自重的假象,使得陛下将朱家军全军从凉州退入鲜卑征战……”“罪臣兵部二品左侍郎方波,字敬明,生于泰安四十三年,荆州襄阳郡武川人士。罪臣伪造身份,实系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被人收养,后方知教养之人是谢永林的人。为报养育之恩,罪臣听谢永林之命投身入伍,因救驾有先帝圣驾有功而被选入京中,任职兵部中枢。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欺瞒陛下。泰安四十七年,臣奉谢永林之命,协同已故的兵部尚书齐世仁构陷当时中书令梁越豢养私军有不臣之心,先帝因此诛杀梁家满门……”“罪臣左中书侍郎郎齐……”“罪臣户部三品主司谢宣明……”“罪臣……”接连十一封供词念下来,金銮殿上已经点灯,夜幕早已压下。穆和的声音已经哑透了,那么多陈年旧事被翻出,他在刑部待了这么多年,闻所未闻。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人此刻完全闭口不言,当年陛下和梁家是什么样的交情?可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一品中书令府邸,就因为这些人的私心被抄了满门。还有那些在户部和工部动的手脚,让出生入死的军士为之愤怒到头来却要倒打一耙,让皇帝厌恶忌惮朱家军。还有那些在官场上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的行为,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