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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长发,还是那副不羁浪子的模样,居然是久不出现的穆晟,他落在地上也不起来,就那么懒散的靠着,抬眼看到是赫九霄才惊呼,“怎么会是你?”赫九霄大步走去,居高临下,冰锥似的眼神在冬天更令人觉得刺骨,穆晟问出口觉得不对,连忙解释。“我是来找赫千辰的,他人呢?”“找他何事?”赫九霄的脸色比他的话音更冷,那副神情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出手,取走眼前人的性命。穆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方才赫九霄出掌没用全力,但就算不是全力也不是他能受得住的,咳嗽几声,站起身靠着墙,有点委屈的样子,“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想要人命似的。”所以他才找赫千辰而不是找赫九霄,尽管赫千辰也不好对付,总比这个一照面就害他受内伤的赫九霄要好得多。“找他何事?”赫九霄还是这句话,脸上也还是没有表情,但他没有表情比任何表情都骇人,穆晟是领教过的,没办法,四下张望,果然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只能当面问赫九霄。“听说,你能解红颜之毒?”穆晟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药丸,想吃糖似地扔进嘴里,一边疗伤,眼神一边朝窗口打量,像是在看哪里逃命比较方便。赫九霄微微阖眼,那种审视的目光甚至比他冰冷无情的表情还要叫人恐慌,穆晟嚼着药丸的动作马上停住了,今天实在是他运气不好,早不来晚不来,偏选在赫千辰不在的时候来,轻咳一声,他自问自答,“当初我要赫千辰告诉你不要理会红颜毒,结果呢?”他摇头,不知怎么往下说,“红颜毒这东西,就该让它埋在土里烂掉为止,根本不该出现在人世,制出这种毒的人是个祸害,能解他的人……”他小心的看了眼赫九霄,“你可知能解红颜的人被称作什么?”赫九霄根本不接他故作神秘的问话,没有温度的声音就向外边的寒风,“红颜来自塞外,万央族所有,如今万央族与当今二皇子楚青韩联手,江湖中中毒的人都已经死了,解和不解,有何区别。”得知楚青韩与塞外异族合作,红颜的来历也就更加确定了,而且毒方在滟华身上,他们两兄弟的娘亲滟音与滟华是姐妹,同样来自塞外,这红颜只能是万央族的东西。“你们都知道啦?”穆晟的散发在窗口被吹乱,抱胸在墙上,他也不理,只顾着把先前的问题说下去,“红颜在万央族是皇室所用的药,寻常人家根本拿不到,那是圣医所制,号称无解的东西,若有人解去,除非那人是圣医本人。”没有说下去,穆晟忽然问他,“你的医术是向谁学的?”若是赫千辰,有任何疑问赫九霄都会回答,但眼前是穆晟,所以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句冷哼,穆晟目光闪烁,赫九霄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什么,更加确定穆晟的来历不简单。出掌,无声无息犹如鬼影,在紫金色的衣袂扬起的一刹那,穆晟提气轻身就要往外溜,却被一把抓在领口,脸色突变,落在赫九霄手上他还能不能藏住不该说的事?“谷主?千机阁外边来了人,说要见你!”冰冷的脚步声匆忙,到了门外,话里听得出焦急“有好多人,把千机阁都围住了!”穆晟只觉得领口一松,房里骤然涌上一股杀意,竟连外面冬日的寒风都无法与之相比,赫九霄转身打开门,“来人是谁?”“是天罗盟。”回答的是忘生,站在门外,他躬身为礼,报上所得的消息,“天罗盟下七方枭霸都来了,自从当年隐世,他们就没聚得这么齐过。”天罗盟,几乎快被人遗忘,但只要有人提起,就会马上被唤起所有的记忆,关于天罗盟,那有一段很长的历史,用血写就,在上一辈老江湖口中,那是一场噩梦,也是一段辉煌,那是七个黑道上的魁首结盟,相约共同进退。“还有谁?”赫九霄听到天罗盟并不动容,如今的武林已不是当初的武林,没有温铁羽,更没有天罗盟。“还有一个人,叫方天涯。”赦己从外边赶回来,喘着粗气道:“阁主出去了,那个方天涯找的也不是阁主,是血魔医。”赫九霄瞳眸骤缩,厉声问道:“你们阁主去了哪里?”赦己差点受不住这股刺骨噬人的气息,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口中连忙答道:“阁主不要属下跟着,说是进宫去了,很快回来。”很快能有多快,凉州城距离皇宫最快也需要一两日的路程,赫九霄心里清楚,必定是有什么让他非去不可,这件东西只可能是灵犀冰蝉,他是去见楚青韩。那一日他说……就算去偷去抢,也要得到灵犀冰蝉。他是为他进宫。赫九霄心里焦急,但别人看他只能看到死亡般的幽冷,他朝房里看了一眼,穆晟自然是早就不见了,负手,他缓步朝外走去,寒风刮起他的锦衣,他每走一步,空气里的冰寒就更重一分。“迎敌。”赫千辰离开,是放心他守着千机阁,只要他在,他不会让千机阁出半点差错。冬日寒风呼啸,卷起枯黄脆裂的叶,天地间仿佛只有头顶上那一片苍茫,还是白昼,天色却已灰暗,就算皇城里红墙青瓦,雕栏玉砌,上空的天色也还是灰暗的。赫千辰踏入皇宫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去找太子,也没有寻李大娘是不是在,在那侍从的带领下进了青霞宫,见到楚青韩。一张软榻,一袭华丽衣袍,外面穿着带狐皮的轻裘,束起的发像是从起来之后就没怎么仔细打理,微乱,却与塌上的人极为相称,他还是像上次那样端着琉璃杯,晶莹剔透的酒杯里殷红流转,房里没烧暖炉,空气清澈,冷冽之中蕴着酒香的暖意,沁入人心。楚青韩没有起来,隔着酒杯去看门前进来的人。他看着那一身青衣,实在不明白这么单调的颜色,为什么穿在赫千辰身上就是与别人不同,这个青衣墨发的男人一进门,房里所有的华贵雍容都黯然失色,居然抵不过他拂袖间的那一抹淡然。淡的连他都没放在眼里。赫千辰进来后就自己坐下了,看着他,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楚青韩撇了撇嘴,不是滋味的从榻上坐起来,“赫千辰,我想见你,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如此的不情愿?本皇子找你是真的有事。”“若是让二皇子有如此误会,那是在下的错。”赫千辰把手上的披风摆在一边,那玄黑的颜色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楚青韩看在眼里,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