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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硬邦邦的答道:“要。”众人闻言又是好一阵的笑话。一场酒宴直到了夜半方才尽兴而来,众人各自家去休息不提。归家的时候,赖嬷嬷等依旧在厅上闲话喝茶。这习惯自赖家还在宁荣街居住的时候便有了。吃过晚饭一家子聚在一起说说闲话,也是为了促进感情。赖瑾入厅的时候大家正说到贵妃娘娘自宫中下旨,让荣宁二府的姐妹们和宝玉搬入园子居住。言语中艳羡非常,只说两府的姑娘小姐们是何等有幸,竟然能住到那等子神仙之流方才配住的地方。唯有赖瑾皱眉叹道:“依我瞧娘娘此举倒是有些轻狂了。这消息传出去恐怕要让京城众世家为之侧目。将荣宁二府的人架到火上去烤,并不是什么好事。”赖嬷嬷想了一回,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不能够吧?依我瞧娘娘也是好心,生怕那园子锁起来凭白废了,这才叫两府上的姑娘们和宝玉住进去的。也说叫他们进去之后要好生读书针黹,叫他们感念圣上的恩德。”赖瑾闻言,摇头说道:“毕竟是给贵妃娘娘建的省亲园子。也没瞧见旁人家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唯有荣宁二府上叫小辈进去住了,传出去不追究也就罢了,倘或追究起来,不敬皇室的罪名恐怕是少不了的。”赖嬷嬷闻言,心中一阵沉默。赖大媳妇开口叹道:“那娘娘的口谕中,还叫林姑娘去住潇湘馆,史大姑娘去住蘅芜苑。也不知道林姑老爷——”赖瑾接口笑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林伯父是断然不会让林姑娘住到园子里去的。”他如今避着宝玉还来不及,又怎么肯将自家女儿送到前去让人算计。贾元春这个贵妃娘娘说的好听,但究竟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清楚。何况她就算是真得圣上宠爱,有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在前。林如海要是不计较也就罢了。倘或真逼的很了,随意使个人去圣上跟前儿叨咕两句,只怕贾元春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让赖瑾感到诧异的却是住进蘅芜苑的史湘云。原著中本是薛宝钗住进去的,只是如今宝钗进宫做公主选侍去了,“金玉良缘”之事恐怕也就此消逝。王夫人自然也不会坚持在大观园中给她留个位置。又为何会换了史湘云进来……赖瑾摇了摇头,懒得理这些糟心的事儿。转过月来就是薛蟠的生日,众人又聚到一起说说笑笑了一回。便到了五月二十六日。黄道吉日。圣上下旨令骠骑将军前往西海沿子赴任。同时上书请旨自愿去西海沿子上阵杀敌的还有冯紫英、陈也俊等一干人。彼时乾元帝正烦恼这些个精力旺盛的世家子弟各个都吃饱了撑的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弄得京都怨声载道官怨沸腾,连御史台弹劾的奏书都凭空多了两大箱子。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争风吃醋的小事,乾元帝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处置了上阵杀敌于国有功的大功臣们。正头疼的无以复加,见此上书心下大喜。朱笔一挥将人全部打包送往西海沿子,要烦也去烦南安郡王那个老不死的才是。一时间沈轩、冯紫英等人都去了西海沿子。京都立刻消停下来,只是消停虽然消停,但也多了两分寂寞无聊。赖瑾每日除了陪在圣上身边写字下棋,就是在翰林院修修经史,抄抄孤本,日子都能闲出鸟来。贾蓉在六月初的时候也被赖尚荣一封信招到了江南做官。贾珍亲自上门道谢,封了一包十万两的银子做回礼。果然是贾府出手,财大气粗。赖瑾也没跟贾珍客套,大大方方的就将银子收了下来,转手上交乾元帝充盈内库去了。自此之后乾元帝仿佛是寻到了一个不错的兼职一般,暗暗示意赖瑾与诸位世家交好,行那卖官鬻爵之举动。一时间风起云涌,赖家的门槛几乎要被人给踏破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江南官场的又一次腥风血雨。多少新人换旧颜,觥筹交错暗箱交易之间,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势力又被削弱不少。不过此事的主谋毕竟是乾元帝,这人虽然腹黑心狠,喜好搜刮银钱。但也绝不会因为一两个银钱卖了自家大好河山。于是一面撺掇着赖瑾应下众位世家央求之举,一边派遣暗卫考量诸位世家子弟,遇到那些心性不错,能力也好的世家后辈,乾元帝大手一挥借着赖尚荣的名头将人安插到江南做官。遇到能力不行的……也就让赖瑾出头婉言谢绝罢了。一来二去,赖瑾在京都众位世家的眼中越来越深不可测。正所谓简在帝心,可不是身上的职位能说明什么的。比如说赖瑾目下不过是五品闲官,说出来的话动辄比吏部尚书还好用。如此现实,自然聚拢了一部分趋利的同僚围在身边。不过大都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的朋党之人,赖瑾也不大放在心上。往日间相交熟悉的还是陆子明,秦牧几个幼年相识的友人。这日,又是沐休。众人照例聚在一品堂吃酒闲聊。陆子明看着赖瑾笑道:“你小子如今可是炙手可热了。眼下京城内外,谁人不知小赖探花简在帝心,颇得圣眷。甚至能左右圣上的想法动作。如今巴结你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赖瑾微微一笑,颇不以为然。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乾元帝安插在前朝的一个幌子罢了。与其说他能左右乾元帝的想法和行动,还不如说是他如牵线木偶一般任乾元帝恣意妄为罢了。最后实惠都由乾元帝得了,不好的名声全由赖瑾担了。幸好乾元帝投桃报李一般给了赖尚荣更大的便宜决定之权,允他从权处理江南诸事,紧要之时甚至可先斩后奏。要不然赖瑾还真觉得自己吃亏了。只是这种私密的话,赖瑾自然不能和陆子明等人说。瞧见众人面上从容但目光关切的模样,赖瑾心中微暖,开口笑道:“你们放心,我如今做事自然是有我的准则,并不会利欲熏心,也不会沉迷在这种权利银钱琐事当中。其实说来话长,我也不过是窥着圣上的心意办事罢了。若不是圣上原就有意,我好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秦牧颔首,若有所思的附和道:“这话想想也对。毕竟这么长时间你所举荐的人,圣上也未必都允了官职。且大多数外放的人也都是素有才名的。想来圣上也是心中有数。”赵岑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岁,随意说道:“依我说你们都是杞人忧天。圣上是何等英明睿智的人,岂会因为子瑜一两句话就轻易动了心思。我猜想着,多半是圣上本就有意却不好开口,借着子瑜的嘴多做些事情罢了。”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议。秦牧有些担忧的说道:“圣上将这么多世家子弟一股脑塞到了江南。如今江南局势本就扑朔迷离,又来了这么些身后有背景的,这池水果真是越来越浑了。”忍不住向赖瑾问道:“你父亲如今在江南兼着巡盐御史的差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