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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节,他俩只要在秦放房间里待着或者去玩具房陪简沐阳玩就行了。不过简沐阳也大了,不怎么喜欢玩具了,更多的时间就盘腿坐在秦放床上,也不用特意陪他玩什么。只是有华桐跟着简沐阳就不能蹭秦放的床睡了,睡前他只能恋恋不舍地回自己卧室。“你弟太乖了,”华桐打了个哈欠说,“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淘翻天了。”“也淘,”秦放去抽屉里给他找牙刷,“我回来的时候才这么乖。”“他为啥这么黏你。”华桐问。秦放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小孩子都对哥哥有莫名的崇拜和亲切感,我小时候也想有个哥。他挺敏感的,怕我烦他就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特别乖。”“还是你对他好,”华桐看着秦放,说:“其实你是个暖男啊放哥。”秦放笑了声:“你不说我是渣男吗?”“你挺暖了,我要有个弟估计从小都得让我磋磨出阴影,一般家里有哥俩的,小弟都对哥哥没啥憧憬了,只有绝望。”秦放把新牙刷扔给他:“你对暖男的定义是不是有点问题。”秦放脾气不怎么好,这两年好多了,高中那会儿总要跟人打架,都快成半个校霸了。暖男这词安他身上有点违和,秦放自嘲地笑了笑,反正也没个女朋友,暖不暖的不太重要。住一宿之后秦放就和华桐回学校了。挺讽刺的,秦放宁可去华桐宿舍吹小风扇冲冷水澡,也不愿意在小别墅多住两天。但这假放得也不算无聊,端午也算个小长假,邻省上学的小伙伴们都回来了。这几天他俩也没闲着,白天得出去约着聚聚。冯哲还问秦放:“后来那傻逼又找你了没?”秦放当时跟人打牌,看着手里牌说:“没。”“他找你了你吱个声,”冯哲骂了“傻逼”,之后接着说,“我跟小范让他消停消停。”“你俩歇了吧,”秦放说,“没事找事。”旁边别人问什么人,秦放攥着手里一小摞牌晃了晃,然后说:“小事,别打听了。”晚上一群人又去酒吧了,秦放有点累了,没想去。华桐回去的时候还带了几听啤酒和饮料,学校超市里买不着这么凉的,冰柜里的都不够卖。从车里一下来刚走三步华桐就觉得要出汗了,出去爽了一天,晚上又回来感受人间疾苦了,华桐边笑边回头跟秦放说:“放哥咱俩是不自虐,为啥没在外面开个房住,反正明天也还得出去。”秦放说:“不回宿舍你今晚就别想睡了,他们不作一宿算我输。”“那还是算了,”华桐想想都觉得头疼,“他们咋那么能作。”秦放边走边说:“闲的呗。”走一半秦放想起手机落车上了,让华桐先上楼。一开车门一股凉气扑脸,秦放都不想回了。华桐刚才拎的饮料也忘了拿,秦放一起给拿了。手机上有几条消息,秦放走着回了两条,回完一抬头发现个背影挺熟,一个熟人。秦放扬声喊——“刑炎!”对方回头看,秦放冲他挥了下胳膊。秦放穿着短袖短裤,露出长长一截小腿,青春逼人的帅气。刑炎穿着短T和运动裤,也很帅,但配上他的脸,就显得清清冷冷的。秦放离挺远扔过去一听啤酒,刑炎眯了眯眼,然后扬手接过。秦放走过来,笑着打招呼:“挺巧啊。”他胳膊碰了刑炎胳膊一下,秦放刚从车上下来,身上还没热透,胳膊凉凉的,贴着皮肤挺舒服。刑炎侧过头,问他:“你宿舍不在这边吧?”“嗯,你们这边不是吹喇叭么,”秦放跟刑炎一起走着,“我陪我朋友住两天。”刑炎问他:“几号楼?”“六,”秦放随口一问,“你住哪栋?”“八。”刑炎说。刑炎说完就抬眼看着他,秦放也瞬间想起来了,化学院宿舍他去过啊……这他妈……秦放眨了眨眼,“啊”了声。刑炎勾了下唇角,轻笑了声。秦放撞了他胳膊一下:“别笑了。”刑炎眼里带着点笑意,没再说什么。秦放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转移了话题,问刑炎:“你从图书馆才回来?”刑炎问他:“几点了?”秦放看了眼手机:“不到九点。”刑炎“嗯”了声说:“图书馆闭馆四个小时了。”“……”秦放让人一句话噎了回来,他最后笑了,“算了咱俩聊不了天儿。”正好也走到六号楼下了,刑炎开了那听啤酒,冲秦放比了下,然后说:“回去睡吧。”说完喝了口,嘴里含着啤酒冲秦放扬了扬下巴,接着转身走了。秦放笑着对他的背影说了声:“回见吧。”刑炎没回头,抬起胳膊晃了晃。推门进宿舍,华桐正踩着梯子往床上铺凉席。秦放把拎的饮料放桌上,抬头问华桐:“又搞什么新武器了。”“我给你铺个凉席,”华桐撅在那儿回头说,“我今年春天买的,要不是你来我都忘了用。”秦放往床上看了眼,笑出了声:“我想起我爷了。”“你滚。”华桐铺得板板整整,拿着毛巾擦得挺仔细。秦放有挺多年没看过这东西了,还真的就只见过他爷铺这东西。老爷子腿不太好吹不了空调,所以夏天床上总铺着凉席。那会儿秦放很喜欢在那片席子上和他爷一起打盹儿,夏天的午后沉沉地睡一大觉,睡醒起来就翻腾出去玩了。也许是宿舍真的太热了,也许是凉席的质感在记忆里太鲜明,那晚秦放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他爷爷。他爷是个富有的英俊老头,去哪儿都很有排场。那时候秦放还不叫秦放,他爷总是牵着他的手,喊他“星星儿”。尾音总是带着儿化音,轻松又宠爱的调子。所以那时候别人问秦放名字的时候,秦放总是很利落地答:“我叫简星星儿!”梦里他住在他爷的小楼里,屋里有条大狗。他爷坐在沙发上摸他的头,秦放坐在他的腿边摸大狗,狗伸出舌头舔秦放的脸,小孩子一边嫌弃,一边又觉得喜欢。老爷子“呵呵”笑着,一老一少一狗,带着那么股岁月平静悠长的味道。梦总是像一场老旧的电影,色调昏黄,连阳光都是暖的,明亮但不晃眼。秦放醒来的时候小风扇正对着他胸口直吹,秦放慢慢睁开眼,抬起手摸了摸那位置。让小风扇吹了不知道多久,一片冰凉,怪不得觉得心缺了个口子。因为这个梦秦放一整天情绪都是往下沉的,想念一个已故的亲人,钝刀磨rou。不尖锐,但持续发散,让神经酸胀麻木。年月太长了,秦放在想念的时候别人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