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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时星忙收了手,“我……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故意的。”“不是,”闻夏差点给气笑了,他掀了刘海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脑门,“都红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个老师呢——坐好,我给你处理一下你胳膊,都是血。”听了闻夏的话,时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血流了下来。“不用,它自己能好。”“听话,”闻夏拿着家用医疗箱,一条腿半****,“把胳膊拿过来。”时星盯着他的眼睛,胳膊朝后藏了藏。闻夏:“……”这玩意儿你怎么藏也藏不住好吧?闻夏干脆利落的拽过他的手,时星手不大——他被迫露出胳膊——不像是要他露出胳膊,像是让他剖析自己的心。闻夏怔住了。他看到上面的圆形伤口,看起来像是烫伤,足足五个,格外骇人,闻夏皱了眉,时星轻声开口:“是不是很吓人?”他什么也没问,埋头处理伤口,“疼就说声。”“说声就不疼了吗?”“不会,”闻夏抬眼,“但我会轻一点,让你没那么疼。”第十二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猝不及防的撩动了一下,时星别开眼睛,不再看。他从来都不怕疼,但此刻好像他有足够的理由去露出脆弱的一面,在这儿,他是弱者,他是可以被保护的,而不是哭喊无处回应的家。抹药时带来的刺痛还是让时星皱了眉,他咬着嘴唇,不发一言,闻夏小心翼翼的给处理好,又去抹其他的伤口。时星想抽回手,说:“不用处理那个,很长时间了,早就好了。”“别动,”闻夏强硬的按住他,时星看着他处理自己陈旧的伤,露出些迷茫。“你这伤口,是怎么烫的?”闻夏说,“这大小,看起来像——”“香烟,”时星语气平静,“我自己烫的。”“为什么?”闻夏看着他。时星说:“闻老师,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得,我们不是一类人。”“怎么不是一类了,谁还不是从猩猩进化来的,怎么,你高级点啊?”闻夏垂眼替他抹着药,“你不说,永远没人懂你。”“……因为疼痛能让人停止回忆。”闻夏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他说:“这样很伤身体你知道吗?”“知道。”时星说,“其实不是很疼。”“你这些伤口别再沾水了,我等会儿给你找个短袖,你先随便穿着——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闻夏说。时星突然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句话显得很中二,他想换个说法,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我就随便一说。”他太久没被人给予过善意,一时无法做到坦然接受,甚至有些惶恐。“……”闻夏揉了揉他的头发,“哎哟,你是我学生,我不对你好点,对得起我的教师资格证吗?”时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自作多情,在心里自嘲了一番,他冷淡的看着他:“哦。”闻夏打开衣柜,埋在里面找衣服。时星看着闻夏的背影,很瘦,腰很窄,没有多余的赘rou,直角肩,身材很好。闻夏翻了半天,才找到适合他穿的。“这是我大学的时候穿的——不过我那个时候比你高一点,也没你瘦,可能偏大吧,”闻夏把衣服扔过来,白色短袖,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你试试。”时星不换,只是看着他。“你还害羞呢?”闻夏笑了,“行行行,我走了。”门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他走出门的时候,闻夏正在调空调温度,看到他这幅装扮,没忍住大笑出声。时星身上这衣服不是一般的大,上衣摆垂到臀部,裤脚耷拉到了脚后跟,他只得提了提裤子,格外的狼狈。时星有些恼:“你笑什么!”“好好好,我不笑,”闻夏开了电视,“你在这儿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儿呢?”半天没听到回应,闻夏看过去,却忽然撞上时星的眼神,他愣了愣,时星只是看着他,不开口。“这是怎么了?”闻夏想到他家里的事情,斟酌了下用句,“需要我帮什么?”“闻老师,”时星开口,带了点请求的意味,他轻声说,“我能……今晚待在你家吗?”“为什么?”闻夏调小了电视音量,拍了拍沙发,示意他过来坐他身侧,时星迟疑了下,有些滑稽的走了过去,坐下。闻夏:“为什么想待在我家?”“我不想回家。”时星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为什么?”闻夏问。“……不为什么。”时星忽然抬眼,看着他,“如果老师这儿不能留我,我自己走就行。”“你这人啊,”闻夏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急呢?我说不留你了吗?说话别老带着刺,我可没盔甲。”时星自觉失言。“你背后的伤怎么回事?”时星猛地僵住了,他攥紧了手,指尖泛白。闻夏这次却没打算轻易的放过他,他盯着时星的眼睛,试探开口:“……你爸打的?”第十三章在高中住宿前,不断的争吵与摔砸的声音是时星家里的主旋律——无论他妈是活着还是死了。时浩然常常喝醉,偏偏留着一分理智拿来揍人,五岁之前,他看着他妈被揍,无助,只会哭,轮到他的时候,才起了反抗的心思,可无论怎么样,一个孩子也斗不过成年人。时浩然把他的头按在沙发上,皮带抽着瘦弱的身体,每打一下,都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昂着头,“疼不疼?”一下。“疼不疼?”又一下。耳边是恶魔的喃喃,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时星在泥淖里不断沉浮,鲜血也搀了脏水,他弓着身子,不断颤抖。他妈没死之前,还有个人能抱着他,替他扛着这一切,他妈死了之后,一切都变得分外难熬。时星通红着眼睛,露出一口白牙:“一点都不疼。”他到现在了,还是没学会委曲求全,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如果示弱,会不会被“宽大处理”。但他不后悔。一开始是家暴,到后来的猥亵,时星越来越恶心,他尽他的所能做出了反抗,他时常觉得累,累到想放弃挣扎。时浩然为什么不死?时星茫然的想,我为什么是畜生的儿子?伤口到鲜血淋漓到结痂,已有十余年。时星看着闻夏,嘴唇动了动,他几乎在闻夏温情的目光中想脱掉自己所有的盔甲,露出伤疤累累的rou体凡胎。但他还是选择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