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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高橘子还是不提跟娘家和好,反倒走得更加远了。“军军。”高果园看到赵学军,倒是真的很高兴。他走过来,搂住军军抱了一下,伸出手捏捏他的脸蛋,又在他脸颊上扯扯rou。扯完,咳嗽了一声,取出皮夹子,数也不数的就拿出很厚一叠子钱甩给赵学军后问他:“拿去零花儿么,你妈呢?”。赵学军将钱推了回去:“舅,我妈不叫我随便拿人钱,她去省里了。”“又去省里?军军,大舅跟你说,叫你妈赶紧把工作辞了!回老家,舅舅的矿上就缺个会计,我跟你小舅商量了,一月给你妈开五百!”高果园很是牛皮哄哄的说。这话确实牛逼,如今好厂的工人一月工资加奖金一百五十元上下。赵学军苦笑,橘子mama心伤太重,做生意这事半句都没跟娘家吐口。良良跟月月那边更是封的严实,说起来,这几年他家与大姨家都不跟姥姥家来往了。“你爸呢?”高果园在赵家家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就是没敢进。上一次,赵老太太拿拐棍敲人,那是真敲,没给亲戚半分面子。高苹果那事儿,老太太最先当故事听的,后来是越听越气,连带着根本看不上姥姥家那群人。“我爸办公室呢。”赵学军说完想走,又被高果园一把拉住:“军军,你姥爷七十大寿,我跟你小舅请了市里的剧团,摆了大宴,一呢,咱家那新房不是盖好了吗,算是暖房。这二一个,你姥姥说了,你们都好些年没回去了,叫我都接回去热闹热闹。”高果园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丝丝哀求,其实富裕了,钱多了再想起以前的事儿,为那么点子钱,搞得大姐累死了,二姐不跟娘家走动,高家兄弟觉得实在不值。“舅,这事儿你跟我妈说去,我没法做主。”赵学军挣脱了几下,还是甩开了高果园的手。高果园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放下,他无奈的叹息,眼见着外甥跟着他的小朋友一溜烟的跑了,却毫无办法。赵学军跟闵顺他们买了rou,还买了几捆毛衣针穿rou,从南关借了一个烧烤架子,在干爹常誉的旧宅连吃带玩的耍到夜里九点。常誉出国很久了,他的侄儿侄女说什么也不放他回来,他自己的两个哥哥也是这个意思,说一家人必须守在一起。赵学军每次接到干爹的来信,从字里行间里,他能感觉到,干爹对强行被扣下这件事,很是生气。可是那边下的都是软刀子,疼,又说不出什么。夜里十点,赵学军回到家里,一到家门口,吓一跳,自己家的门口,除了大舅高果园的车,还来了两辆崭新的桑塔纳。看这架势,难不成家里出事了?急走几步,赵学军推开家门,一惊。这一屋子乌烟瘴气的,家里坐了一堆子人。老高家这次是倾巢出动了,姥姥,小姨高雪梨一家,小舅,小妗子,大舅一家。谭月月有些尴尬的冲自己弟弟笑笑,接着冲他轻微的摇头。“呦,军军回来了!”屋子里的边缘,小姨高雪梨从沙发上站起来,快走几步走到赵学军面前,先是上下打量,接着拉着他的手,来到沙发一边,对着正在抹泪的母亲说:“妈,您看啊,这军军都长这么大了。”说完,高雪梨抹下眼角的眼泪,这是真哭了,大概刚才还哭过一回,她眼泡都是肿的。“军军……都这么大了!”姥姥张嘴呼喊,声音越来越大,刚想嚎啕,奶奶那根黄山旅游的拐杖对着地面就是一下:“三儿!过来么!”赵学军立刻乖乖的跑过去,坐到自己奶奶身边。赵建国在给自己媳妇打电话,一边打,一边解释现在家里坐了多少人。老高家新房建好了,高橘子父亲现在要过大寿……屋子里的人,因为想听到高橘子的意见,都小心的压低声音,赵建国也故意把听筒对着屋子里,奈何,那电话那边哇啦,哇啦的,高橘子说什么也听不清。过了一会,赵建国对着电话嗯嗯了几声,扭身对赵学军说:“军军……你妈喊你。”赵学军惊讶的指指自己,忙站起来接起电话,高橘子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三儿?”“哎,妈!”“明儿,你回去住几天,你姥爷不是过寿吗,你去万林酒店后厨找你李叔,说我说的,要七十六个寿馍,你叫你爸帮你定五十斤宽寿面儿,要是寿面买不到,你就去买两袋五十斤的面粉带回去。你再去rou铺跟卖rou的说,你要一刀rou,别说斤两啊,就说你要一刀rou,随便他怎么切那一刀!这是规矩。还有……你姥爷寿礼……你就上三千块吧,帮妈给你姥爷磕头。”赵学军看下身后那些紧张的人,小心的问到:“妈?那您呢?”“我?哦……我一打工的,请不出假来。就……不回去了。”高橘子的声音压低,有些哽咽。“那……那就我一人回?”“对,我不许你爸去……军,不是妈心狠,家长里短的事情没个道理。可我就是气,我气我们这些闺女的命不值钱,我气我自己没处理好那些事情。我就是想不开,没人跟我说句明白话,就那么含含糊糊的过了?必须给我个说法!一天没说法,这家……我不回,你爸也不许回。那不是还了钱就没事儿的事情,你去问月月,当年都把你大姨逼成啥了?还有……”高橘子在电话听筒那边压低声音说:“军军,你爸爸是市委领导,你舅舅那边贷了国家好些钱。我叫人打听了,没还呢,据说要赖呢……这赖了闺女的钱,接着要赖国家的呢。你去意思下,我跟你爸爸就避避嫌,家里的事儿我管不了,可我不能连累你爸爸也折进去。你在寿礼单上写我的名儿,别添你爸的,记住了没?!”“哎,妈,我记住了,您要保重身体。”“妈知道,变天了,你自己看着点自己啊!跟你爸说。他要是敢心软,我饶不了他。”赵学军挂了电话,扭头看着眼巴巴的姥姥家人摇摇头:“我妈请不出假来。“一直没说话的谭月月站起来,带着笑:“可不是,我跟二姨那个南方老板,做事可狠了。我们家就叫良良回去吧,我也请不出假。”高果园有些生气,大声说:“我说月月,舅舅不是说了吗,你们回去,舅舅一人给你们每月开二百。”谭月月微微一笑:“舅,这话你去跟我那个满大街告状的爹说去。我们姐几个,婚丧嫁娶,材米油盐,这不是你开多钱的问题,我们才刚安定下来,今儿这个病了,明儿那个老师叫的。舅……您要是真当我是外甥女,我就说句,你们这么喧腾,有钱的明儿出去了,这国家的钱,咱不能欠……”“现在不都是这样吗,贷款的那么多,为什么就得咱家还……”小舅觉得外甥女管的宽了,不由张嘴抱怨,小妗子拉拉丈夫的衣角,摇摇头。小舅点起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