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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断没有这样的规矩。”王熙凤气道。王夫人嗤笑,“我看她是奉命行事,许是素日见惯了你厉害之处,一听你吼他,脑子糊涂,便吓得转头就跑了。不信你问问,打成这副样子了,她到底是认不认。”吕婆子闻言忙摇头不认,只说自己是传话而已。王夫人蹙眉对王熙凤:“我也是为你好,便是你罚她,也该先派人去回个话给你家老爷。”王熙凤听话点头,这便打发人去告知贾赦一声。王熙凤把王夫人请到屋内后。王夫人便把那株花送了王熙凤。“这两日正在花期,你和琏儿有兴趣倒可以一起看看,美得很,千万别错过了。”王夫人笑道。王熙凤明白王夫人这是收下她之前的示好了,特来回礼,遂高兴地把花收下,好好地谢过了王夫人。王夫人沉吟片刻,看眼王熙凤,道:“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你家太太去了,这话也就只剩我能说了,总不能叫老太太cao心去。再者说,你家老爷那边也是在乎的。便是你这肚子,子嗣的事儿。前段日子荣禧堂空着,便有许多丫鬟去找冬笋玩闹。金钏也去了,偶然听冬笋提过一些。这事儿你也该上心,而今你虽要守着继室太太一年的丧期,暂可不愁这事儿了,可你想没想过时限一过,你们老爷会不会变本加厉催你?我劝你趁此时机养好好身子才是正经。”王熙凤一听这话,脸涨得紫红。她心里是丝毫不怀疑此话的,早前老爷就曾当面逼过她生孩子。王熙凤便万般委屈起来,“你这两年了我肚皮不争气,确是我的错,他骂我打我便是弄死我,我绝无怨言。平白叫那些下贱的丫鬟说我,算什么事儿。”王夫人拍拍王熙凤的手背,劝她莫要心焦,“我看你家老爷一时情急,随便捡了些重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打紧。怕就怕那些下人不知轻重,乱传话,反误了老爷的名声。”说到底还是大老爷驭下不严,由着那些下贱蹄子侮辱她。王熙凤自觉十分没脸,等王夫人一走,她便坐在屋里,捂着帕子落泪。平儿忙去劝。王熙凤便骂道:“我要知道这八面玲珑,百般讨好,周全伺候的下场,是今儿个这样,我宁愿剪了头去庙里做姑子去,嫁什么人,有什么好处!”“二奶奶,冬笋来传话了。”外头人喊道。王熙凤一听是冬笋,气得两眼通红,忙擦干眼泪,喊人进来。平儿生怕王熙凤做什么过激之事,忙端茶小声劝慰王熙凤息怒,毕竟冬笋是大老爷身边得意的大丫鬟,万万动不得。“老爷说那婆子既然不知规矩,偷听主子讲话,便该打,任由二奶奶处置便是。”冬笋道。王熙凤应了一声,十分气不顺的看一眼冬笋。冬笋感觉什么不对,尴尬了下,便想二奶奶既然没什么事儿,她便告辞就是。“你站住!”王熙凤喊道,转而上下打量冬笋,问她今年多大,家里可有什么人。冬笋一一回了。王熙凤又狠狠瞪了冬笋两眼,嘱咐她伺候大老爷的时候,记得谨言慎行。冬笋不解地应承,这才忐忑的告退。回了荣禧堂,她便有些失神,一头撞到了柱子上。可巧贾赦出来,见这一幕问她怎么了。冬笋深知老爷爱探听消息的个性,遂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忙将王熙凤的古怪之处讲给了贾赦。“你去之前,还有谁去过。”贾赦问。冬笋:“二太太。”“之前那个偷听说话的吕婆子,真不是你安排的?”贾赦又问。冬笋摇头,“我瞧她不是靠谱的人,从没找过她。再者说,咱们府里这些探消息的,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平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听到就听到,从没教过他们去偷听什么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你派人跟着那婆子,等晚些时候看她去哪儿。”贾赦吩咐完这些,便去了书房。晚饭前,从邻家轩回来的贾琏一脸兴奋。他到了荣禧堂问了大老爷所在之后,便来敲书房的门。贾赦正在起草关于的计划,听见敲门声,就把东西先收了起来。书房里就他一人,他便亲自开门出去见了贾琏。贾琏见老爷也不许他进书房,忙识趣儿地讪笑,退了两步,然后给贾赦恭敬地请礼。贾赦听贾琏说是来定省的,稀奇的打量他两眼,带他到了西厢房吃茶。期间有丫鬟来跟贾赦报了晚饭的菜单,贾赦减了两样菜,方打发下去。贾琏惊诧不已,他知道老爷这段日子是要着素服,日日吃素,万没想到还这样节俭。晚饭竟然只吃两菜一汤便可了,竟比府中有些下人的饭桌还要寒酸了。贾琏再想想自己前段日子不停抱怨饭食的事儿,顿觉得愧疚。“有什么事儿,直说。”贾赦道。贾琏想了想,忙站起身,笑着跟贾赦发誓,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地孝敬他,全心全意的跟在他身后,绝无二话。还请贾赦以后不管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交代给他便是。最后他才委婉的提到了邻家轩,表示他也可以帮忙打理。贾赦示意贾琏去看门口那名小丫鬟,“那丫鬟叫冬菇,她娘生了她之后就去了,爹又被恶霸欺凌,后来病死。是她大哥大嫂养着她,后来他大哥生了几个孩子后,家里越发艰难。她嫂子吃的不好,没奶水,她便主动托人来荣府卖了身,就为贴补家里的兄弟。”“身世倒是挺凄苦的。”家里不苦,谁会把孩子卖身到这地方为奴,府里的下人像冬菇这样的太多了。要悲悯的话,他只怕都没工夫吃饭了。贾琏不以为意,不过为了迎合贾赦,才随便感叹一嘴。贾赦重重放下茶杯,冷盯着贾琏:“你只看到她身世了?人家才堪堪七岁的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儿,懂得自己动手挣钱养家的道理。你呢,年纪快是她三倍了,可曾全然凭着自己的本是挣过一文钱?”贾琏本欲辩驳,他这些年也没少办事儿。可想想哪一桩不是靠着祖宗的基业?竟真没有一文钱是凭自己本领赚的。贾琏立刻臊红了脸,垂着脑袋,尴尬的不敢看贾赦。这么比起来,他的确连个七岁的小丫鬟都不如了。“你今天忽然这般跟我献殷勤,我心里有数,你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如此卖儿巧。”贾赦见贾琏要张口,立刻阻止,“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借口。你要真想有出息,想让我看得上你,就先做几件让我看得上的事儿。”贾琏乖乖点头应承。冬笋这时候进门了,凑到贾赦耳边嘀咕了两声。贾琏便要告退。“你站住,回去跟你媳妇儿说,吕婆子是她姑母的人,此刻她人正在东院儿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