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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棠更是人间蒸发一般联系不上。陆垣棠复出之后,陆母终究心软,同意陆垣棠回家吃饭,还寻思着给儿子找个温顺可人的姑娘成家,可陆垣棠推三阻四一味拒绝,甚至坦言自己是同性恋。陆母接受不了,母子俩再度产生隔阂。直至上周,陆母因病过世,尚未成年的陆俊贤便被托付给了这个久未谋面的哥哥。陆垣棠对这个弟弟感情很深,但如今尚且自顾不暇,更是无力悉心关怀。幸而陆俊贤的暑假所剩无几,不久之后就回校住宿,陆垣棠不过是再cao心一阵而已。饭后,兄弟两人坐在客厅看新闻,陆俊贤捧着单词书默念,陆垣棠浏览签售会的安排,顺道瞥几眼财经新闻。“据报道,中远德域信托负责人表示将不会为长铜山项目出资兜底,长铜山项目恐成烫手山芋……”镜头中的男子高挑笔挺,毫无笑意,很有前任老总的风格。陆垣棠记得他叫薛辞,曾经因为公事深夜造访秦夏引,两人挑灯夜谈良久。事后,秦夏引难得夸赞薛辞能力上佳,属意他作副总。如今,薛辞果真成了副总,说话那人却杳无音讯下落全无。陆垣棠已经有年没听到过秦夏引的消息,甚至一度以为秦夏引早已不在人世,毕竟那一年秦家确实办过丧事,又因为低调隐秘,让人很难不联想是不治身亡的秦夏引。他忘不了那一日,破门而入的秦老爷子是怎样的痛苦崩溃,一路滴落的血液沾染通往地面的道路。从那天起,秦夏引彻底消失了。那场械斗被秦老爷子压了下来,新闻报道中,李前达死在警方狙击手的枪下,被绑架的陆垣棠和丁一被化名为普通群众,关于秦夏引却是一字未提,甚至不曾有人追究陆垣棠的责任。生不见人死不见鬼,陆垣棠迫不得已跑去自首,他一字不差地描述了开枪的经过始末,甚至记得手枪是FN57。然而他的所作所为终究是徒劳,此事一经上报便被告知特别处理,相关人员一律口风极紧地装起了哑巴,陆垣棠最后还是被秦春萌带出来的。秦春萌只说了一句话,“陆垣棠,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他也不会。”出于各种考虑,陆垣棠被新盟送出了国,美其名曰是进修演艺,实则就是软禁。在那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囚禁中,陆垣棠逐渐沉默寡言,网络上有关秦夏引的信息永远停留在他出事前出席政信合作会议那天,他试图表现良好争取早日和秦夏引相见,而秦春萌却告诉他,饶他一命的代价是秦夏引向秦父的妥协,有生之年不会与陆垣棠再有瓜葛。秦春萌撒了谎,是秦父所授意的,不是为了保留秦夏引那点荒唐的多情,而恰恰是为了陆垣棠那大大的无情。Chapter29签售会如期而至,久未露面的陆垣棠依旧受粉色爱戴,被众星捧月似的包围在台上。签售选择的地点选在新开业不久的大型购物中心,又因为是周末,所以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但一楼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其他楼层也满是伸着脖子围观的人群。陆垣棠不复从前健朗,造型师为他选了长袖长裤,遮住了他瘦削的身体,幸而购物中心冷气开得足,如此打扮也不显得怪异。当天的活动并不多,陆垣棠照例与粉丝互动之后便开始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签名,队伍像蜿蜒的长龙缓缓移动,男女老少无不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向陆垣棠表达了爱慕支持之情,陆垣棠麻木机械地一一谢过,不断与粉丝握手微笑,心中却是空洞无力的。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和感激,站在台前既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报答,他在等秦夏引,等秦夏引忍无可忍出来杀了他,枪也好,刀也罢,他等着他。“不好意思,小朋友,除了签售会专用CD,其他的不可以。”一旁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陆垣棠回过神,眼前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旁边站着一个青年男子。小女孩似乎听不懂,使劲拽着男子的裤腿,嘴巴嘟嘟撅着,显得急躁不安。青年有些为难,只得拿出签售专用CD,作势要收回那张的海报。“没关系,两个都签好不好?”陆垣棠接过海报,笑着安抚小女孩,对方立刻眉开眼笑,双手撑着桌子边缘,踮起脚往前凑。“小朋友叫什么名字?”陆垣棠埋头签名,把抬头给空了出来。小女孩蹦了起来,声音响亮:“秦-挽-棠!”年轻男子连忙纠正道:“不是,是陈挽棠,耳东陈,挽回的挽,海棠的棠。”小女孩不乐意,小拳头一握砸在男子腿上,一本正经道:“不!秦始皇的秦!”陆垣棠有些怔住,认真写了“挽棠”两字,末了还画了一朵简笔小花。年轻男子带着小女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陆垣棠不得不继续重复签名,只是心中唯独对“挽棠”两字念念不忘。也许是心诚则灵,下午在公园的见面会结束后,陆垣棠再次见到了这对父女或者兄妹。小女孩遥遥认出了戴着墨镜的陆垣棠,大喊着“裴队长”,兴冲冲地跑过来抱住陆垣棠的小腿。裴岳是陆垣棠在中的角色名,因为之前的票房爆红所以今年推出了续集,可谓是人气满满。“真对不起,棠棠特别喜欢你的电影,虽然看不懂还总嚷着要看。”年轻男子追上来一边解释,一边把小女孩从陆垣棠身上扒下来。三人绕了点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侧门。年轻男子接了个电话,握住小女孩的手,叮嘱道:“棠棠,你爸爸来接你了,和裴队长说再见吧。”小女孩纵使有千万般不舍似乎还是敌不过“爸爸”两字的威慑力,她在年轻男子的牵引下留恋地朝陆垣棠挥手告别,心不甘情不愿地朝门口移动。陆垣棠的保姆车也在附近,所以随着他们走在后面,正巧瞧见小女孩扑向路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戴着墨镜,穿着乳白色的亚麻衬衫和灰色长裤,手中还有一根黑色的手杖。男子撑着手杖缓缓蹲下来,带着笑意把小女孩抱在怀里,甚至作势要把女孩抱起来,然而却被一旁的年轻人制止了。男子似乎确实是力不从心,慢慢拄着手杖站直了身子,拉着小孩朝车里走。小女孩看到另一边的陆垣棠,兴奋地蹦蹦跳跳,差点撞到了男子的手杖。于是,那男子也随着小女孩的视线看向了陆垣棠。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下巴,陌生又熟悉。隔着镜片,彼此的情绪都隐藏得极好,如此平静而又无悲无喜,胜过最美的默片。男子面无表情地拽住小女孩上了车,他竭力走得快而平稳,却两者不可兼得,只得放缓动作来维持流畅的假象。陆垣棠几乎是凭着本能追了上去,他拖下司机,在父女俩的措手不及中将车子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