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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越洋航班落地,架着黑超的柯明轩手推行李车走在前头,尽心尽责的保镖左诚背着一大包玩具奶瓶尿不湿殿后。二人中间,是越发英武挺拔神采奕奕的边以秋。这两年在美国的休养生息相当有成效,时年35岁的边老大正正好好地走到了男人最有魅力的这个时间段。

史上最帅气的前任黑老大,这会儿脖子上骑着将将要年满一岁的儿子。柯一宸小朋友双手紧紧揪住边以秋的头发,左顾右盼,东张西望,非常镇定而又气派地巡视着他首次见面的父母之邦。

接机大厅在望,边以秋远远望着人头涌动的出口,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左诚差点撞上去。

边以秋扭头极其严肃地对着左诚:“你确定没有把我要回来的事情告诉公司任何人吧?”

左诚压低了嗓子:“没有。”

边以秋满意点头,乐呵呵架着儿子走了。

没看到左诚在他身后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实在不忍戳穿他家老大,他确实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老大订机票的那个账户一直是公司CFO叶蓁小姐在打理,所以……

但是玖安上下都会给老大这个面子的!没错,他们完全、确实、肯定,没有人“知道”边老大回来了。

身为一个二次下岗的黑帮老大,边以秋离国万里去了美利坚之后,很是过了一段时间带孩子遛狗的清闲日子,不用考虑道上的板砖冷枪,也不用三不五时去玖安集团开会,只需要专心谈恋爱、好好养个娃。这样的日子,真是……

闲出毛来啊。

过去两年,原本在多重打击下风雨飘摇的玖安,与柯明轩名下的和晟传媒股份互持之后,不管是市值还是知名度,都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不过目前名义上的CEO梅夫人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她对内对外都只有一句话:“玖安等着秋少爷回来呢。”故而并没有趁此机会大肆扩张集团业务,而是稳扎稳打,将现有业务做得红红火火。

也正是有当家人的这句话,边以秋虽然早已卸任,手里也没有半点玖安股份,但遇到难以抉择的大事,叶蓁还是会不远万里让他拍板决定。因为在玖安所有人心里,边以秋永远都是他们的老大,也永远都是玖安的实际控制人。

其实在柯一宸出生后没多久,叶蓁、老孟以及何叙都明里暗里不止一次地表示过让他尽快回去重新接掌公司,但是边以秋实在是太享受这种长毛的腐败生活了,不管说多少次,都被边以秋装作没听到忽悠过去了,可想而知这次回国,这帮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再放过他的。

劳碌命如柯明轩,回来的第二天就被闻风而来的裴思远拽去了公司,边以秋极其幸灾乐祸地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嘲笑,并再次警告左诚,不许将他回国的事情告诉公司那帮人。

然后边以秋就十分哈皮地带着儿子正大光明偷懒,回了月麓山庄。

情如父子的时叔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时叔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尽管待边以秋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但是边以秋到他身边时已经十四岁,是个半大小子了。柯一宸却是实打实嫩嘟嘟娇滴滴的奶娃娃。当这团小rourou伸出胳膊搂住时叔的脖子时,半生淡定的老人家,忽然仿佛要红了眼圈,掩饰地扭过头冲孩子的脸蛋亲了又亲。

柯一宸宝宝是个不认生的天使宝宝,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望着边以秋远远地坐在餐厅吃饭,就乖乖地窝在了时叔的怀里,揪老人家立领外套上的扣子玩。

厨娘秦婶专程给边以秋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边以秋的中国胃恨不能连桌子都吃下去,连儿子都顾不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秦婶和她老公也是陪伴边以秋多年的老人家,特意给柯一宸准备了大大的红包。柯一宸冲慈眉善目的秦婶灿烂一笑,哄得秦婶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就觉得那个红包还是太薄。等到柯一宸把软软的嘴唇亲到秦婶脸上的时候,秦婶简直想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吃完饭边以秋才想起儿子来,几个老人家却跟柯一宸玩得相当开心,根本不想把孩子还给他。关键时刻小家伙还是很给力的,众人怀抱之中冲边以秋伸出手,哼哼唧唧地叫了声“Pa……”,还没说完就打了个柔软的呵欠,大眼睛眨了又眨,这是要睡午觉的意思。

边以秋把儿子抱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里一款叫做Rexmelodies的App,给他放催眠曲哄睡。五分钟后,他把自己哄睡着了,柯小少爷反而精神了,翻身一咕噜爬起来,小胖腿一抬,啪叽坐到了边以秋的肚子上,然后开始嗷嗷叫唤着上下颠晃骑大马。

边以秋差点被砸吐了。

作为一个严重起床气兼小心眼的黑帮老大,边以秋晕头转向地强迫自己清醒,然后搂住儿子的后背,一个翻身把小rou墩放倒在床上,接着开始,挠、痒、痒,成功地让嚣张的小崽子又是尖叫又是大笑地瘫软了下去。

边奶爸的经验是——小东西电量太足,就陪他玩会儿,等电量耗尽就会乖乖睡觉了。

柯一宸躺在床上,对他爹笑得一脸灿烂,亮晶晶的双眼如同点漆,眼尾有点微微上翘,像极了柯明轩。

边以秋垂眼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忽然想到了幼年版的柯大少爷,俯下.身去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说:“我爱你。”

对着柯明轩怎么都说不出口的三个字,对着小崽子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柯一宸呲着两颗小乳牙笑得更开心了,抓起自己的小脚丫子就往嘴里塞。

边以秋把儿子的小脚放到嘴边吻了吻,微微弯起唇角:“宝贝儿,叫爸爸。”

柯一宸奶声奶气地叫:“PaPa……”

边以秋又说:“还有爹地。叫爹地。”

“爹地”两个字对于只有一岁的柯小少爷来说有点难度,眨巴着眼睛努力了半天才发出一声:“di……”

“不对,是爹地,爹、地。”边老大十分有耐心地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die……die……”

虽然发音并不是完全正确,但边以秋还是高兴得对着儿子的嫩脸蛋狠狠亲了一大口:“宝贝儿你可太能干了,晚上回去叫给你爸听。”

两父子玩儿得累了,在床上相当豪迈地摆出了一大一下两个“大”字型,呼呼睡了过去。

不过边以秋没睡多久,很快就醒了。他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将小家伙移到了床中间,避免他们家小少爷翻身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临出门了又不放心地回来,搜罗了一堆被子和枕头铺在床边,作为双重保护。

左诚正在客厅吃秦婶做的豆腐脑。不过这回是甜的。

雪白香滑的豆腐脑在冷藏室里冻得恰到好处,淋上蜂蜜水,再洒上葡萄干和花生碎,清甜爽口,十分美味。

他走过去抢左诚的碗,左诚背过身,仰头呼噜噜把剩下一半的豆腐脑全倒进了嘴里,吃完还对他咧嘴一笑,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

边以秋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拳头就要揍他。

秦婶看着俩人跟小学生似的较劲,头疼得不行:“别闹了,还有还有,我再给你弄一碗去。”

边以秋偃旗息鼓,左诚噌地一下从沙发窜到楼梯上,跑主卧陪宸少去了。

两碗豆腐脑下肚,时叔午睡也醒了,边以秋被他叫进书房,说是有要紧的事跟他谈。

其实在进书房之前,边以秋就猜到时叔要跟他谈什么了,不过他没想到会直接在书桌上看到已经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

时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九爷走后,更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两年前因为柯家对玖安的打压,边以秋主动辞去总裁职务,并将所持股份分别转让给梅夫人和时叔。碍于当时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时叔勉为其难接受了部分股权,现在边以秋回来,他觉得应该还给他了。

不过边老大并不想接手,他现在带儿子都没时间,哪里还有时间管公司。

但时叔对他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就让我享两年清闲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边以秋不接手也不行,于是爽快签了协议,郑重地对时叔说:“我会看好玖安的,您放宽心,好好颐养天年。”

“在你手里,没什么不放心的。”时叔和蔼地看着他,末了又补一句,“你和柯明轩,好好过。”

边以秋乐了:“这事儿您也放心。”

签完协议就要去工商局办理股权变更手续,再想偷懒不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了。于是第二天吃早餐时,边以秋对柯明轩说:“我今天要去公司看看。”

柯明轩把装着溏心蛋的骨瓷碟子移到他面前,又递了个吞拿鱼三明治给他,才问道:“哪个公司?”

边以秋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还有哪个公司?”

“还有和晟啊。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和晟第二大股东……”

“和晟第二大股东不是玖安吗?”

“……的老板。我还没说完。”

边以秋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我现在跟玖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你回去干什么?”

“时叔要把股权转回来,我昨天签过协议了。”

柯明轩抬眼看他:“那可不止一毛钱的关系了。”

边以秋长叹一声:“我的自由日子到头了。”

柯明轩说:“你要是不想干活儿,那就不去,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不是这个问题。”就算他什么也不干,凭自己之前的积蓄和名人俱乐部的利润也能让日子过得相当舒坦。“玖安是九爷和时叔的心血,如今九爷不在了,时叔身体也大不如前,我得让他安心。”

柯明轩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出门之前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下午还有事”。

边以秋一脸茫然:“下午什么事啊?”说完看到柯明轩挑了挑眉,他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陆霄首场个人画展!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柯明轩突然就觉得刚喝下去的牛奶有点反酸:“是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给忘了呢。”

边以秋哭笑不得:“多少年的老陈醋你就别吃了。”

“醋可是越陈越香。”

“柯明轩。”边以秋十分正色地叫他的名字,“我觉得今天咱们不打一架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晚上回来再打吧。”柯明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十分不给面子地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桃花眼里笑意盎然:“老规矩,谁赢了谁在上面。”

谁赢了谁在上面。

边以秋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就因为柯明轩一句“谁赢了谁在上面”,他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次次跟这个嚣张到令人发指的男人较劲。打`炮之前先打架仿佛成了定律,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两人的感情是打`炮打出来的还是打架打出来的。他只知道,不管是打`炮还是打架,只要对手是柯明轩,都能让他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可惜从两年前梧叶山的那场车祸,到后来监狱里那场暗杀,两人不同程度身受重伤,算起来确实好长时间没有酣畅淋漓地切磋过了。想想还真是有点怀念。

玖安集团两年没有边以秋主持大局,所有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大盼回来了,还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憋死个人。

作为边老大的保镖兼司机兼助理兼保姆兼各种职务的左诚同志对兄弟们的心情那是相当理解的,甫一知道边以秋今天要去公司,就马不停蹄地在他们“四人组”的聊天群里公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于是,当穿着一身皮夹克牛仔裤打扮相当随意的边以秋,抱着跟他穿同款亲子装的宝贝儿子踏出电梯时,立刻受到了神一般的热烈欢迎——二十个身高一米八以上,剃着平头穿着黑西装的大老爷们儿分列两行,从前台一直排到了电梯口。见他出来,立刻六十度躬身,齐刷刷地吼道:“欢迎老大!”

边以秋当场恨不得再退回电梯去。

这他妈都是跟什么九流电影学的烂俗桥段?咱们不都漂白好多年了吗,还当自己是黑社会呢!

边以秋无言以对,柯小少爷却十分兴奋地拍起手来,因为还不会说话,只能啊啊叫了两声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边以秋琢磨那两声“啊啊”可能是在说“平身”,内心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很有前途。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边以秋把小崽子送去了军区大院。开的还是他那辆招风又sao包的迈巴赫,车牌号已经登记过,锃亮车身滑过警卫森严的大门,标枪般笔直矗立的哨兵目不斜视,啪地敬了个礼。

原本他寻思着大白天的日理万机的柯首长应该是不在家的,没想到进门没见到冯淑娴,倒见到柯首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柯一宸开心地叫着“yeye”一边奋力蹬腿示意要下来。边以秋弯腰将儿子放到地上,看着小崽子摇摇晃晃朝柯首长跑过去。

柯首长见到边以秋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别说两年,估计再过二十年,他也不可能对边以秋和颜悦色。但视线一转到孙子身上,表情立刻就缓和下来,放下报纸伸出手,将冲到他面前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边以秋知道柯首长不待见他,因为以前那些事,他也同样对柯首长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柯明轩,他这辈子也不想踏进他柯家大门。

儿子安全送到,他站在门口连鞋都没换,转身就要走。冯淑娴却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

“小边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吃饭没有?”

“吃过了。”边以秋面对冯淑娴就自然多了,“下午跟柯明轩有点别的事,我得先走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进来坐坐……”冯淑娴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柯首长冷哼了一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边以秋忙道:“不用了,我得马上过去。晚上估计得挺晚,明天再来接宸宸。”

“你们忙就让宸宸在这里多待几天,正好我也想他了。”冯淑娴将他送到门外,和气地看着他,“明轩他爸就是个老顽固,你别多心。有空跟明轩一起回来吃饭。”

“没事,我就一颗心,多不了。谢谢阿姨。”跟柯首长的“恩怨”他已经看得很开了,横竖跟他过日子的人是柯明轩,不是他爹,能不能让他爹满意实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吧,看他爹不高兴,他还挺高兴的。

边以秋坐上车的时候甚至笑出了声,左诚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觉得十分稀奇。去一趟柯家还能这么喜庆也是不容易。

边以秋在路上给柯明轩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在展馆见。

陆霄毕业后直接进了青禾画社,此次个人画展也是以青禾画社的名义举办的,所以虽然目前个人名气不大,但冲着画社来的人少。他的“婆婆”夏青禾又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请来了不少Z市艺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捧场,所以边以秋到的时候,展馆已经是人山人海。

边老大这种连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文盲,其实是完全不懂何为艺术的,陆霄的画他看半天只能得出两个字的结论:好看。但你具体要问他好看在哪里,他是说不出来的。今天他会过来,自然是因为他跟陆霄的私交——谁叫陆小帅哥在他心尖尖上占据了那么多年的位置呢——虽然现在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当年颇有点自作多情。

柯明轩还没到,陆霄被夏青禾拽着跟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们寒暄周旋,没空招呼他,边以秋只能自己在展馆里面瞎逛逛。

在欣赏某幅唯一看得懂的风景画时,他突然发现旁边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按理来说,既然前来参观画展,关注点自然应该在画上,没事盯着他看是几个意思?难道因为他长得太帅?

边以秋十分自恋地摸了摸下巴,循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刚要摆出个酷炫狂霸拽的姿势来个邪魅一笑,出乎意料地发现盯着他的人竟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顿时什么兴趣都没有了,撇撇嘴把头扭了回来。却没想到那个老男人居然在两分钟后走了过来,并且开始跟他搭讪。

“这位先生,你也喜欢这幅?”

边以秋盯着面前的画,扯了扯唇角,故意说道:“噢,画的是落日啊,我还以为是咸蛋黄呢。”

“……”老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看起来就很好吃。”边以秋说完还很配合地舔了舔嘴唇。

老男人没再纠结蛋黄的问题,也没再看这那幅画,而是继续将过于灼热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先生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哎,搭讪的老套路了。

边以秋有点不耐烦:“故人是死人的意思吗?”

那个男人的神色有片刻恍惚,还没等他回答,身后就传来了柯明轩的声音。

“边以秋。”

边以秋回过头,对他的迟到很是不满:“柯大少爷,我都已经逛第二圈了。”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柯明轩站到他身边,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这位是?”

男人没有看他,而是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边以秋的胳膊:“你姓边?”

边以秋和柯明轩同时皱起眉头,男人也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松开了手,有些讪讪又有些期待地问:“你认识一个叫边映的人吗?”

边以秋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礼貌而疏离地回答:“不认识。”

柯明轩看了他一眼,说:“我们去跟陆霄打个招呼吧。”

两人转身离开,那个男人却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边以秋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人过来找到他,问了句:“池教授,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晚上跟楚奕、陆霄吃饭,边以秋多喝了两杯,回家路上突然说想去看看母亲。

柯明轩说这个点墓园管理处都关门了,明天再去。

边以秋便没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在街上并肩而行,左诚和柯明轩的司机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

走了一会儿,边以秋说:“三十年了。”

柯明轩还是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他说的是边映去世已经三十年了。

他把手从自己兜里拿出来,握住了边以秋的手,然后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风衣的口袋挺大,装两个人的手一点不嫌挤。

又是一年深秋,晚风吹着有点凉。边以秋酒量一如既往的不行,脑袋晕晕乎乎,任他这样握着,也没觉出别扭来。

君临天下就在前面不远处,和晟传媒大楼依然嚣张地矗立在城市最为繁华昂贵的CBD中心地段。而他们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得不紧不慢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