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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佩枫。谁知听到他这句话,欧阳潜的全身明显地一震,翼困惑地看著神态都不大自然的死神:“怎麽了?”“没。”潜勉强笑了笑:“你也真敢想,时间哪会倒流?”“可是我曾经……”翼试图解释,潜却把他抱的更紧:“你离那些歪门邪道远点!那是非常危险的事!”翼不明白为什麽一向随和的潜在这件事上突然这麽激动,只是说说都不可以。瘪了瘪嘴,没再吭声。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翼正在办公室闲坐,潜突然冲进来,吓得琳卷轴掉了一地。“幸!幸他……”潜一向沈著的脸显出异常的非常不安:“幸他死了!”幸,死了?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了一样,连嘴都抖起来:“佩、佩枫呢?!”“不知道!我们科连幸的死都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整个爱神科办公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人了,死神科的人却不知道……这种事,听说五十年前也发生过,那是一个没有被消去记忆的转世死神,专门报复六道的人,那年,为了抓住他,六道损失了五十四个人。“你、你们真的……”琳脸都白了,她知道上次死人最多的部门就是爱神科,因为爱神能够一眼看出人有没有红线,所以成为辨别死神和其他正常人的关键。也因此成为那人首先狙杀的对象。“真的!”潜看起来很焦虑:“而且幸的尸体就放在我们大门前!不知道是不是要暗示什麽!我还要去通知其他部门,你们……自己小心!”然後就匆匆离开。“怎麽小心啊!”科室里胆小的女性已经带上了哭腔:“死神一个响指我们就没命了!”翼紧咬著下嘴唇,心里无比复杂,他害怕自己成为死神的目标,又很担心佩枫会不会受到什麽牵连,想到幸,又有些难过。他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脑子乱七八糟。叮咚一声短信,把他吓个半死,有点紧张地拿起手机,是潜。“别怕,我会保护你。”翼把手机握在手里,然後紧紧地贴在胸前。幸死得非常惨,翼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恶心得想吐。警方在幸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超市的购物小票,翼想办法搞清了那家超市的位置,然後就和潜开始了对那个地区的搜索。佩枫……如果佩枫还活著的话,佩枫……下了班,翼就挨家挨户地敲门,看到开门的人不是佩枫後,就礼貌地说声“对不起”,继续敲下一家。他想拿著照片请人帮忙指认,可是居然发现自己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然後他晚上开始做恶梦。梦见惨死的幸倒在地上,那时虽然他只瞥了一眼,却还是知道他死的有多惨。以及死前被人做过什麽。美得如传世珍宝的幸……翼经常会被噩梦惊醒,然後缩在潜的怀里颤抖地等到天亮。他也会梦见幸尸体上的脸突然变成佩枫的,痛苦地质问他“为什麽要掐断红线?”他觉得是自己的自私、犹豫和自以为是害了佩枫。每每大叫著“对不起”哭著醒过来,潜都会紧紧地搂著他,在他耳边不断地重复:“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佩枫还活著,放心,他还活著。”一连找了七天都没有任何结果,翼的脸色憔悴到吓人的地步,到了半夜还是睡不著,潜只好给一个睡神同事打了电话。在睡神安抚的手势下,翼感觉眼皮开始发沈,意识朦朦胧胧,渐渐地也听不见楼下那吵人的虫鸣声,终於睡著了。过了不大会儿,有人轻轻地摇他,他睁开沈重的眼皮,看著眼前的人,眉目如画的,正是幸。“幸!”翼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沈得要死,幸不断地在对他说什麽,他也听不清,幸很著急,摇著他的手,不断地重复一个词。翼努力想看清他的嘴型,可就是看不出他在说什麽。“……”“我听不见!幸!”“……”“佩枫还活著吗?”“……”“你要告诉我什麽!幸!”“……”“幸!”“……”…………“幸!”翼又尖叫著醒过来,梦中的幸身体又开始破碎,面目变得很狰狞,却还是努力地拉著他,不断地说著什麽。潜连忙打开了床头灯,抱住他,翼满身的冷汗,不停地哆嗦。“潜……”“嗯,我在。”“幸给我托梦了。”“嗯。”“一开始他一直说,我什麽都听不见。”“没事,别怕。”“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了。”翼看著潜,湿润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慌乱:“我听见他冲我喊的是‘奈何桥’。”死神的红线(十六)死神的红线(十六)“奈何桥?”潜盯著翼,後者也盯著他,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几乎同时出声:“潜……”“不行!”“潜!”翼抓住他的手臂,哀求地看著他:“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天亮之後他就必须过桥!潜!再不去就没机会了!”“不行。”“我得知道佩枫在哪!”“不行!”“佩枫会死的!!!”翼用力摇晃著潜,大声地喊:“你让我去救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潜一把把他按在墙上:“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啊?!奈何桥边都是地狱道众生!你会被他们……”“我会小心……”“你以为你是谁?!”潜怒视他,一字一顿:“稍有疏忽就会被认出是游魂!你会一直在地狱道待到你阳寿尽的那天!”“潜……”翼抓著他,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潜,你让我去!你可以把我召回来的!”“你以为我的功力有那麽深?!我只是个人道死神!”“可是你成功过!”“……”“潜……”翼哭得一塌糊涂,用力摇晃著潜,“我喜欢他……我不要他死……潜──”“喜欢?!”欧阳潜有点发抖:“把红线掐断!不许喜欢!”“我不知道……”翼抽噎著仰起头,盈满眼泪的眸子对上潜的:“我不知道,我断了红线,可是我忘不了他,我、我……潜……”“……”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潜终於闭闭眼,把翼搂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天亮,翼,只到天亮。”翼平躺在床上,闭上眼,轻轻说了声:“好了。”潜右手紧紧地攥著,舔了舔嘴唇:“记住,一个小时,翼。”然後闭上眼,轻轻打了个响指。翼觉得身体“忽”地轻了许多,睁开眼,自己正在慢慢地上升,然後不知被什麽东西牵引著,向著某一个方向,慢慢飘过去。也许这种状态让人对於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相当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翼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排在一列队伍里,整列队伍正慢慢悠悠地往前飘。队伍里六道的各色魂魄都汇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