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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一股细小的电流钻进了他的耳朵,整个人瞬间都酥麻了。江雪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尽量维持平静地转过头去,看了左护法一眼。左护法正在对着自己笑,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好脾气似的。唉,他笑得这么好看,怎么让人气得起来。江雪不答话,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不知为何,左护法就是从那片古井无波的黑色里看出了些不一样。“苏苏。”他再叫了一声,这次的语气带着确定,笑意温柔。两个字而已,像一连吃了两颗糖,甜的。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开心,这种微妙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毫无章法地流窜、雀跃。“唔。”他平静地应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假装喝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嘴角有一点翘起。江雪笑了。虽然很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笑,左护法心痒痒的,他特地凑近了江雪一些,放慢了语速,唤道:“苏苏。”因为江雪方才别过了头,左护法此时是靠近了江雪的耳朵边上。江雪似乎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拂过,忍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是真的颤栗了一下——堂堂魔教教主,不苟言笑,行坐沉稳,刚才居然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江雪一愣,接着就大脑反应不过来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失了面子的尴尬情况,还没思考出接下来该怎么做。左护法看他呆呆的表情,心里guntang,简直想当场把人抱住揉一揉。“我……”江雪有点口吃,他很不自在地重新坐直了身子,支吾道“你,你出去。”虽然确实很想揉揉他的头,左护法还是忍着笑意,道声是便出了门,顺手把门合上了。他前脚刚出门,江雪几乎是触电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背着手几步走到床边,又毫无目的地走到窗前,然后又很快地走过去屏风那边,脸上始终带着懵憕的表情,几乎是在房间里团团转了。走着走着,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江雪独自站在房间中央,用两只手捂着嘴,头低低的,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右护法倚在门廊上,看到左护法出门,他拧着眉头,欲言又止。左护法看了他一眼,两人走到个回廊里隐蔽些的地方。右护法停了一会,他犹豫地开口说:“大哥,他是教主。”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得人心头有些沉。他再迟钝也该想到了,教主对左护法和对别人都不一样。然而他们平日里再怎么喜爱江雪都好,江雪是教主,既然身负护法的身份,一旦涉及霁月教,这就完全不是一件可以儿戏的事。教主就是他们的底线了。他们没有身世,从小长在魔教,早就被贯以霁月教为大的信念。他对此做不到睁只眼闭只眼,江雪还什么都不懂,这样做与趁虚而入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左护法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变化,他看着右护法,眼神平静“我有分寸。”“……”右护法还想再说什么,他咬着下唇,眉头拧得更紧了。入夜。左护法服侍着江雪更衣休息,他站在床边帮江雪掖好被子,却没有走,在床边坐下来了。江雪觉得此时自己要表现得稳重些。左护法和平日里一样,眼里有温和的笑意,低头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剩下烛火微弱的哔剥声。左护法放在枕边的一只手突然靠近。他的手指微曲起,用指节去触碰江雪的脸。触感明明很轻微,江雪脊背都僵住了。虽然他的表情并看不出有多大的区别。左护法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动作和平时不大一样,目光变得柔和,直叫人沉进去。江雪一直没有眨眼。那只手顺着江雪脸滑下,带着几分克制。肌肤相触的感觉慢慢地移到了下颌,复又移开了。江雪有些怔,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微妙的感觉。左护法眨了下眼,刚才的情绪便都敛到了眼底,再盖上一层温和的笑意,便和他平时每天的笑一样了。“教主好好休息。”左护法揉揉他的头,起身去放下床帷。左护法把床边剩下的灯烛都熄了,房间里顿时都暗了下来。江雪看不见他的脸,感觉他要走了。四周静谧,江雪听到脚步声渐渐变小,然后是门扉被轻轻合上的声音。他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一刻钟后,江雪的眼睛又睁开了。平日里就寝的时辰,现在却没有睡意。他睁着眼睛看床顶的帷帐,总觉得是房间里太过安静了。他翻了个身,换个姿势后重新合上了眼睛。一刻钟过去,江雪又安静地翻了个身。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江雪依然没有睡意,深夜的房间里能看到两只漆黑的瞳孔在微微发亮。他掀开被子起身,独自在床边里坐了一会。房间里又黑又静,江雪觉得自己此时并不想睡。他下了床,穿着素白的里衣就走出了房间。他放轻脚步,有意地敛去了声息,沿着走廊,悄然地朝左护法的房间的方向走过去。江雪偷偷在房间的窗外屏息听了一会,里面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房间里实在太过安静了,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江雪心想,我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他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地开了那扇窗。想了想,担心房间里有脚步声会被发现,江雪在外面脱了鞋,赤着脚潜进了房间里。夜里太黑,他站在黑暗里四顾了一下,房间里并没有人。兴许是睡了?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床边——床上只有叠的整齐的被褥,一个人影也没有。江雪微微皱眉,这个时辰,人会到哪里去?就在这时,房外的走廊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江雪背后一凉,立刻想转身逃走。再从窗户走已经来不及了。这房间虽大,却没有什么屏风镜台,进门便能一览无遗,哪里有隐蔽些的地方……他心中慌乱,四下寻找的视线一下就看到了面前的床底。堂堂教主怎么可能去钻床底?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那人的手放在门上正欲推门。不能再等了。江雪一咬牙。他的身体轻巧地往床上一滚,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卷进了被子里。那人进了门,将房门关上了。江雪缩在床上,极力屏住自己的声息,现在才觉出自己藏匿的地方有哪里不对。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不稳重,只能拼命希望左护法现在先别上床。左护法进了房间,却没有点灯。随之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去了窗边,接着是窗户被合上的声音。江雪心里的弦绷得更紧了。脚步声向床边靠近,听起来并与平时无异样。四周一片安静的黑暗里,江雪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