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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说没救,越辰便信了。但沈钰似乎是懂的,他只得继续解释道,“我和傅轲理论上是可行,但实际上,实施之人需要强大的内功辅助,否则不能成功引毒进入自己体内,两个人都会毒发身亡。”“傅轲目前太小,当然不行,可你,身上总有一些粗浅的武功用于自保。”沈钰笑容诡异起来,“你可曾听过,靖国皇室以前拥有一种秘药叫‘潜草’,服药之人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打开人体七经八脉,令人内功暴涨。只要你服下此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引毒入体,傅毅就能活下来!”傅恒确实听说过“潜草”,靖国以武力开国,祖皇帝骁勇善战,曾秘密组建了只效忠于自己的“赤卫军”,这支军队人数极少,但皆是精英,而“潜草”便是赤卫军的绝密武器,常常使其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顺利完成任务。其配方和制作方式历代相传,只有靖国皇室的继承人才能获得。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极少,他也是偶然听闻,更何况,如果他没有记错,“潜草”应该已经失传了……“你若是真的能找到这种传闻中的药物,那么,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去救傅毅。”傅恒沙哑的声音异常坚定。“好,傅叔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即刻启程前往鄞都,在我回来之前,请你务必保住傅毅的性命。”沈钰掷地有声的承诺着,眼底是不计一切的灼热和疯狂。说罢,沈钰顿了一下,用尽全力才阻止自己再贪婪地看那人一眼,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完成,一秒都不能浪费。傅恒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蓦地轻轻叹了口气。皇榜已经发出去数日,朝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宫中有位贵人罹患重病,皇帝正用尽一切办法希望救回“她”,一时之间,为了获得圣眷,每天都有无数封折子向越辰推荐各种名医和所谓民间高人。傅毅所在的寝宫,门庭若市,名医络绎不绝,看诊过后,越辰也确实收到不少医方,但他轻易不敢对傅毅使用,都是让傅恒过目后再定夺,而获得傅恒首肯的医方寥寥无几,被赞誉的更是几乎百中无一。这其中,还有不少浑水摸鱼、铤而走险的骗子。在又一个号称“神医”的中年男子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折腾了一天一夜,被识破骗术以后,此时折正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停求饶,被侍卫拉住后还是不停地蹭向越辰。“陛下,求你大发慈悲,小人再也不敢了!”越辰疲惫地揉了揉针刺般阵阵发疼的太阳xue,干裂的嘴唇无情地吐出几个字,“拉出去,立斩!”男子立刻被强行拖了出去。一路鬼哭狼嚎渐行渐远,最终没了声息。越辰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药物,其中甚至还有他着人辛苦搜罗而来的,有些甚至让他担了骂名……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一种似乎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的无望感,让他数日来紧紧绷成一条线的神经已经在断裂边缘。偌大的皇宫,从朝中的大臣到身旁的近侍,都能察觉到他的异常。他僵硬的面部常常没有一丝表情,但其中隐藏的阴郁却浓烈地几乎滴出水来,随时能化成刀刃,席卷一切。他感到自己像是赤脚踩在无数锐利的尖刀上,左边是悬崖,右边的深渊,而他不论怎么走都会面临疼痛和绝望。没有人愿意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就连一心只在照顾侄子的傅恒,都不愿再跟他讨论病情,他必须无视越辰此时的脆弱,继续尝试各种办法,因为此时此刻,谁也不能先倒下去……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傅毅仍然昏迷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起色。越辰盯着男人毫无生气的脸庞,看着对方身体原本饱满的,手感极好的肌rou变得黯淡无光,抬手轻柔的抚摩着男人的日趋僵硬的手指,指尖轻微的瘀斑清晰可见,他仿佛没有看见似得用唇一根一根轻吻着男人的手指,异常怜惜。就好象这样做,那人身上的毒素就会褪去,身体就会重新温暖起来,会睁开眼睛看他。可惜的是,就连这样继续自欺欺人的坚持,也难以为继了……越辰的脸色似乎比病榻上的人还要差几分,原本丰神俊朗的脸颊线条因为瘦削而变得异常凌厉,只有一双眼睛隐约泛着微光。“他还能坚持多久?”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傅毅听见。傅恒有好几次都差点说出沈钰的方案,至少那能够带给越辰一丝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希望也愈加渺茫了……或许,让他接受事实才是最好的选择。"回禀陛下,以他目前的状态,至多不超过五日。"越辰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来一拳砸向旁边坚硬的石墙,墙体呈现一小片细密的蜘蛛纹路,而他手上瞬间鲜血淋漓……他胸口上曾被沈钰刺破的伤口受到牵扯,带来一阵巨疼。可他恍若不知,一手挥退了想过来伺候的近侍,木然着脸一步步离开傅毅的房间,每走一步,都几乎踉跄着,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翌日,崇德殿内。在禁卫军统领郑静一行的护送下,一位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了越辰面前。“确定是他?”越辰看向郑静。“是,微臣亲自在朔州深山中找到了魏公,也派人打听过,他这些年确实医治了无数垂死之人。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人就是曾名扬天下,却在三十年前突然归隐的‘医仙’魏公。”郑静笃定地说道。“久仰,”越辰这才正眼看向眼前的老者,他从皇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魏公所着我也略知一二,至今仍是太医院的藏书之一。此番贸然请你前来,郑静也和你说明了其中隐情。时间紧迫,请随我去救人吧。”魏公年逾七旬,此时一言不发,丝毫没有面对一国之君应有的紧张,枯瘦的手淡然轻抬,做了个请的姿势。傅毅所在的寝宫有专人把守,榻前被厚实的帘布密实地遮住,除了近身伺候之人,一般人都不得靠近。魏公隔着帘布握住了傅毅的手腕,仅仅诊脉的时间就长达一个多时辰,接着又仔细翻看了傅毅的手掌。他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格外地令人不安。许久,他缓缓地放回傅毅的手,抬眼看向越辰,“他所中之毒,世所罕见,况且积毒超过百日,虽然治疗得当,但还是不能阻止毒素深入,至多两日,毒素就会侵入心脉,到时,便是他的死期。”越辰眼中黯淡的光芒瞬间破碎,绝望几乎化为实质,以他为中心一圈圈扩散,空气沉重压抑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饶是魏公见惯生离死别,也不由心惊,急忙又接着说道,“老夫虽然不能为他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