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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虽然糜烂且乏善可陈,但耿舟好歹靠着充满回忆的房间度过了一段稍微好点的日子。而叶知荫的父母却给了耿舟最后一道致命伤——他们把耿舟现在住着的那幢洋房给强行要了回去。叶知荫从出意外到去世,再到火化,从头至尾,他的家里人就没出现过,连叶知荫的病危通知书,都是林泉代签的,他怎么也联系不到叶知荫的父母。选秀那会儿,耿舟就听说叶知荫家里头很有内容,怕是和电视上播的那种豪门世家背景差不离。耿舟当时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自然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他和叶知荫住在一起后,他看叶知荫的吃穿用度,觉得传闻大概是真的,但又想着应该没那么夸张。就在耿舟出院的第三天,叶知荫的父母亲自屈尊来这小洋房,毫不意外地见到了耿舟。耿舟才知道这两位上个月还待在国外,听说叶知荫出事的事情,火急火燎地回来,没想到什么都迟了。叶父虽然年过半百,但一点都没有啤酒肚,他长相稀疏平常,气质儒雅,言辞间倒是带了点商人的烟火气。而叶母倒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叶母长得像极了叶知荫,鹅蛋脸,美人尖,笑起来并不露齿,身穿一袭淡青色的旗袍,手上戴着一个成色极好、珠圆玉润的镯子——这镯子耿舟看到过,是前些年,叶知荫买给他母亲的礼物。从叶母手上挎着的包和叶父手腕的表……都能看出,当年的传闻大概不假,叶知荫确实出生于一个世家。叶父和叶母来势汹汹,另有目的,但好歹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说的都是体面话,不会故意给耿舟难堪。他们先是对耿舟的伤势进行了慰问,又表达了不会把叶知荫的死牵连到他身上的意思,让耿舟稍微松了一口气。这还是耿舟第一次见叶知荫的父母,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先前刚组团的时候,叶知荫还会和他讲讲家里的趣事,可去年,叶知荫过年回来,耿舟就发现不对劲了。叶知荫情绪波动大了许多,也再也没提过父母的事情。他对叶知荫家里的关系有诸多疑问,但更多的是对长辈的尊敬。耿舟端了两杯热茶给叶母和叶父,和睦融融的背后,三人的气氛显得僵硬又客套。一杯热茶喝完,叶母在临走之前,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了真正的想法:“耿舟,我们家不是那种封建保守的家庭,不信什么入土为安这一套,死就是死了,没有灵魂这种说法的。但你和知荫无亲无故,顶多就是队友和室友的关系,他也只不过心肠太好,救了你一命,你又何必霸占着知荫的骨灰不放呢?”叶父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瞥了耿舟一眼。那一眼,耿舟敏感地发现了“不喜欢”三个字。无论叶知荫有没有活着,耿舟都想在这两位老人面前,保持着好点的形象,听叶母这么责问,叶父那么看他,耿舟着急地想要为自己解释,话到嘴边,又解释不下去了。解释什么?解释一开始他不信叶知荫死的事实,所以一直抱着他的骨灰不撒手,差点陷入魔怔?还是解释即使后来他慢慢接受了事实,但却还是不想让知荫埋在那暗无天日的墓地里,私心想要让叶知荫再待在他身边一阵子的贪婪?说出来,怕是吓到这两位,觉得他这人就是个变态了。所以,叶母此话一出,耿舟只是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把骨灰盒交给了叶知荫真正的亲人。原本在外人面前,叶母一直竭力保持着冷静和体面,可拿到那沉甸甸的骨灰盒之后,叶母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真正的情绪,她的眼底闪着泪花,怕在外人面前丢分子,她低头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耿舟,除了骨灰盒。”叶父犀利的目光对准耿舟的脸,耿舟刹那间手足无措。叶父淡淡然地扫视了一圈他们所待的洋房,“这房子对我们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我们得把它拿走,因为这是我们的儿子买的房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洋房里承载着他和叶知荫的岁月,耿舟很珍惜这套房子,所以当叶父要求他归还洋房的时候,耿舟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很久很久,等到叶父叶母都不耐烦了,耿舟才小声地问道:“为什么?这房子是我和知荫的……”叶父冷漠地看他:“你还不明白吗?耿舟,我们夫妇两人,根本就不喜欢你。”“……”即便有了些许预料,耿舟还是难以承受这个事实。为什么啊。他现在最看中的就只有两类人,知荫的家人和知荫的粉丝。后者每天给他寄恐吓信,前者板着脸说出了不喜欢他的事实。耿舟其实都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他还是挺难受的。这房子本来就是叶知荫的,叶父叶母把它要回去也无可厚非,叶父提出这个要求后,耿舟只不过沉默了片刻,他就答应了。几天后,他暂时住在林泉家过日子。一周后,耿舟迎着各种情绪的目光,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宣布自己退出娱乐圈,现场一片唏嘘和哗然。他之前和公司签了五年的约,擅自违约,自然赔了一大笔违约金。耿舟没钱了,连狗粮都买不起了,他怕小布跟着他受苦,把小布送给了愿意养狗的好心妹子。他租了一个地下室,度过了没有叶知荫和小布的三年。第四十四章好看自从耿舟听到沈向北意外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就不在状态内,一直闷闷不乐、神游在外的,Tony帮他化妆的时候,问了好几遍下手的轻重,耿舟都没有回他。Tony无奈,只好按着自己惯用的手法,往耿舟的侧脸上打阴影。耿舟手托着腮,低垂着眼睫想事情,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总有种与世隔绝的模样。叶知荫看耿舟这副模样,以为耿舟还在担心那个沈向北,心里头莫名地不太爽快,他调整了一下转椅的角度,恰好停在了耿舟的背后,聚精会神地用手指戳着耿舟的脊梁骨。一下又一下,靠着这种蹩脚的小动作吸引耿舟的注意力,叶知荫的眼神倒是认真,视线直视着耿舟的脊背没有一分偏离,但他的行为却和小学生如出一辙。耿舟被叶知荫戳到了痒痒rou,他憋着笑好一会儿,还是没憋住,大大方方地笑出了声,引起挺多工作人员的注目。耿舟只好让Tony先停一下刷子,也像叶知荫一样把转椅调整了将近一百八十度。这样,两人就是面对面坐着的了。“你这人……”耿舟宠溺又无奈地叹息道,“戳我干什么?”叶知荫还在生闷气,凉凉地瞅了耿舟一眼,暗示了自己好几遍不要主动下台阶,生硬地说了句:“好玩。”耿舟笑道:“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