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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年轻呢,还没见识过比戎哥更好的,以后你会遇见真正陪你走一辈子的人……咱们难过一会儿,难过一会就忘了好吗?戎哥永远都爱你。”“永远都爱你,”周戎喃喃地重复,刚硬的脸颊上温热潮湿,他不知道自己还会流泪。那其实是后悔。司南会难过一阵子就忘了吗?不会。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标记司南,如果司南还是个自由来去的Omega,那他确实有可能难过一阵子,也许几个月,也许一两年,总有一天悲伤会随着时光从他心头淡化,如同阴影在渐渐升起的日光中褪去。然而标记过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从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建立的联系很难随着死亡而自动断裂,他可以一死了之,但司南会在漫长孤独的时光中行走很久很久。即便用手术抹去信息素的影响,灵魂中更加深刻的印记却永远也不会消失。这个残忍的认知比死亡更令周戎恐惧和后悔。心肝肺都被利刃穿透了,刀锋还心脏最虚弱的rou里绞,绞得内脏都烂成了一滩血泥。司南是无辜的。他完全是被自己引诱着,懵懵懂懂走进了致命的陷阱,把他那极度珍贵的、人人都想得到的爱,毫无保留奉献给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周戎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和卑劣,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穿回那个大雪封山的新年夜去,掐住那个百般诱导司南发情期来临的自己,把他推出门去弄死在雪地里。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周戎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粗哑的腥热,他把司南的头强行扣在自己胸前,转头不断示意颜豪先走。颜豪眼底满含泪水,紧盯着司南片刻,那目光非常的悲凉和绝望。然后他视线又转移到周戎身上,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缓慢地一步步向天台铁门方向后退。但就在他快退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宁瑜站起身,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冲向周戎:“等等!”周戎一分神,紧扣司南后颈的手劲便松了,司南抬眼瞥见快退出去的颜豪,登时迸发出新一轮挣扎。周戎立刻把他死死抱紧,大吼着问宁瑜:“你想干什么?!”“这个!”宁瑜单膝半跪在周戎面前,指着手里的淡黄色玻璃瓶,又指指司南,在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中竭力嘶吼才能听清声音:“血清!”周戎一愣。“我抽了司南800CC血,临走前只来得及分离出这一支血清,准备给陈雅静做实验,还没注射就被你们带走了。血清有可能暂时抵抗毒性,你打不打?”周戎紧盯面前那瓶淡黄液体,这才恍然想起陈雅静在丧尸围城时独自一人来到地底实验室的原因——为了在最后关头实验血清的抗毒性。他刚要开口,突然只听司南愤怒道:“不!”“司南?”“血清有致死性。”司南嘶哑道:“宁瑜只试验过一次,注射后几分钟内……那个人就猝死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转眼冰冷,霎时周戎什么都说不出来。宁瑜冷冷道:“是,或者你也可以去试试那支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抗体。你们应该是从军方实验室找到它的吧?病毒爆发初期医学界曾经展开过研究,初级抗体的治愈率不是十分之一,而是在1%到3%之间。”他转头打量颜豪一眼,问:“你打过抗体?”颜豪不知所措,点了点头。宁瑜说:“很好,小伙子,你买彩票一定能发家致富的。”周戎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绝望中突然升起一丝扭曲的荒谬和搞笑。司南抓住他的肩膀想站起来,随着这个动作,颜豪立刻向后退了两大步,死死握住了天台铁门的把手——然而下一秒周戎骤然发力把司南拽进了怀里,带着微微胡渣的下巴叩在司南后颈上,就像嗅到新鲜血rou的雄狼般,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属于自己的Omega的气息。仿佛藉由这个动作获得了无穷的勇气,他在司南鬓发上亲了亲,抬眼道:“我打。”“你干什么?”司南厉声呵斥:“你会死的!”“我现在也会死啊。”周戎温柔地回答他,摩挲着他的脸,眼眶通红道:“你不希望我打你的血清吗?你不信你能救戎哥吗,嗯?司小南?”司南无法回答他,只能颓然靠进角落,一只手深深插进额角的头发里,遮住了半边眼睛。周戎站起来,又俯下身亲吻他青筋暴起的削瘦手腕。那一瞬间他们的脸挨得那么近,神情却迥然不同;司南痛苦地闭上了眼,而周戎深锁的眉宇间却带着虔诚。宁瑜举起手电打量周戎后颈的创口。那原本只是半个小指甲盖长度的细微划伤,在潘多拉病毒的作用下迅速溃烂和感染,现在创面已经糜烂了。宁瑜把注射器内的空气缓缓推干净,对着创面比划了下,头也不抬道:“恭喜你成为我的第九十六个活体实验者,周队长。”周戎自嘲道:“有什么特殊寓意么?”“没有。”宁瑜说,“不过九十六起码是个吉利的数字。”司南背靠墙壁坐着,把脸深深埋进双掌里。周戎想拉拉他的手指,但刚抬起胳膊,早已麻痹的后颈突然传来刺痛,让他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创面太大,会很疼。”宁瑜在他身后嘲弄道:“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分离了很多血清,多到足够做浸润式注射。”周戎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剧痛的注射,只感觉火流逆着神经往上烧,连说话声音都变了:“血清多……难道有助于……抗病毒……”“有可能吧,”宁瑜说,“万一引发猝死,也会死得比较快,痛苦少一点。”周戎苦笑起来,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注射结束,长吁了口气。“别哭了,司小南,看戎哥这次跟你真是灵rou结合了……”周戎强打精神开着玩笑,讨好似的探身去勾司南的小手指,谁料刚一动作便天旋地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下一秒只听耳边传来重重的——嘭!隔了漫长的好几秒,他迟钝的神经才意识到:哦,摔倒了。宁瑜和颜豪都冲过来,但都被司南挡住,朦胧中他看见颜豪可能还被司南抓住领口挥了一拳。他想阻止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见司南半跪在身侧,把他一条手臂环到自己肩头,继而半扶半扛了起来。颜豪双眼通红,摸着流血的嘴角上前半步,但又站住了。周戎的体重对司南来说还是太吃力了,他走得很踉跄,但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就这么摇晃着把周戎扛到天台背风处,互相依偎着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别动,你冷……”周戎含混不清道。但司南还是脱下外套,坚持裹在周戎肩上,紧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