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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晚灯一绺乌亮细丝滑落指间,他这才轻浅出声。他朝简申采冷冷一睨,鼻间漫出一哼,「……来得可真是,巧。」接着,又回过眸把玩着晚灯披在肩上的长发。无端让人扰了兴致,他这一开口,像是连简申采都怨了进去。不知怎地,突生不妙预感,简申采又唤了一声。「王爷。」翰凛忽然很坏地笑了。「本王身体突恙,不出迎接客。」半扬的唇线及微眯的黑眸在魅人的笑意下显得很性感。「若他真想见我,就叫他自个儿来腾麟阁。」那刻意的语调还真有几分红牌名伎的架式。简申采灰中带白的眉线差点打了个结。「王爷……」「得。」他一扬手,继续道。「照本王的办,他爱来不来随他的高兴。」反正那打小就看他不怎么顺眼的八皇兄也定是来意不善,作何多加理会。这一旨下,简申采纵是为难,也只有领命而去。望着简申采的背影,晚灯再睇向已经抚上他脸颊的翰凛。「王爷。」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嗯?」他回过眸,似笑非笑。「您……这样似乎有欠周详。」他也不是不知道几位皇子之间感情向不甚笃,只是再怎么说,今日来的都是他皇兄,翰凛若是姿态过傲恐怕又是徒增嫌隙。只是话才一说,晚灯就后悔了。若是从前,他定不会有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行为,这一冲动,是要逾矩了。闻言,翰凛却是挑眉一笑。他清雅的金丝雀越来越关心他了不是?「怎么,与其和本王单独相处,你倒比较想见来客是么?」他畅悦地轻啄他一记,笑开。「你盘算清楚,恪斓可没我生得俊。」晚灯在轻轻一怔后,柔浅地,在脸庞上漫了一抹莞尔笑意。「恭迎皇兄大驾。」翰凛就坐在亭中石椅,看着慢步走来的八皇子恪斓,平缓地道。神态一派慵懒,语调更是没半分敬意可言。他那态度实在看不出哪儿有恭,哪儿是迎了。站在翰凛身边,晚灯看着他百无聊赖的侧脸。若今天坐在这儿的不是翰凛,他定会淌下一滴冷汗。「一阵不见,翰凛皇弟过得可好?」也不晓得是装作没看见还是真的不甚在意,恪斓倒是颇周到,笑容可掬地问。「……托福。」他也顾了礼数地撘个腔,但光看他那副模样真教人怀疑他是不是就要睡着了似的。恪斓的嘴角象征性地撇了下当作笑,也没等人家开口就自己落了坐。若真要等翰凛略尽主人之谊,恐怕他得站到离开为止。不是第一次拜访他这脾气别扭的皇弟了,他也都心里有数,要不是今儿个有事要传达,要不,还真不太愿意来。虽然他们这些个皇子之间都不甚亲近,但跟大伙儿最疏离的就是翰凛,理由很简单──现在瞧瞧翰凛就知道了,从他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死样子。连他们这些有一半血缘的亲人也是一样。他们两人是兄弟里年纪最相近的,只差两个月余,但也应该要算最不对盘的。原因……自是不言自明。但他不会说他是在忌妒,因为那就等若承认他不如翰凛。「客气。」恪斓温稳地笑了笑,然,目光气息却未见半分和煦。晚灯看着两人,忍着不叹气,眼角一瞥简申采远处正要走来的身影,立刻悄声绕着凉亭一边,踩下亭阶跑去帮着端茶水了。他清挺身形一动,恪斓也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浅浅在他身上掠了一遍。「那就是你最近的新宠?」是长得还不差……但若道惊为天人还有一段距离,什么绝色没尝过的翰凛,居然会有兴致摘这清秀小花?翰凛淡淡扬眉。「……皇兄耳目倒是灵通。」愈觉这皇兄不长进了……才娶了妻居然也变跟娘儿们般,听三道四。相当明显的皮笑rou不笑。「好说。」恪斓也不怎么由衷地奉承了回去,要不是脸上还撑着微笑,真让人觉得他接下来就要嗤哼一声。「皇弟近日少来宫里走动,自是不太知晓宫中盛传。」「──喔?」翰凛并不掩饰他开始有了兴趣,右手轻轻支在下颔,修长优美的手指微勾出的弧度点衬着唇际那抹弯扬曲线,竟,蕴出连男人都要心跳加拍的惑魅出众。「愿闻其详。」他说着,黑眸淡淡凝视着前方正替简申采捧过托盘的晚灯。恪斓不自觉地屏了下呼吸,换了口气才继续道。「……宫中传闻你近来又觅着新欢,形影不离,整日陪宠着,连王爷府也不迈出一步了,大家都兴味得很。」找个男妾来玩玩也不是多稀奇的事,不过翰凛出手的这一个似乎不太一样。听说还是翰凛自个儿府内的小厮,都待了好几年了,可这一段时日来才传出绮闻暧昧,究竟是何关系让以贪鲜著名的翰凛到如今才有动作?个中缘由没人不好奇。「到底有何特出引人之处……」恪斓忽地笑得有些轻挑。「你可愿透露些许?」闻言,翰凛轻轻笑了声,望着就要走近的晚灯,眸光染了深意。「淡颦浅笑,柔稳风情,清雅低回的宁然软语,乃至迷魅的销魂呻吟……」他湛亮的眸子甚是逗诱地朝恪斓睇了一眼,「皆确是人间罕有。」接着,他又向刚放下瓷杯的晚灯绽开一笑,让他在心底有些莫名所以。「怎地……皇兄,您可是想要?」他──可是想要「试试」?待晚灯为两人斟上茶,翰凛半垂下眸,伸手去取茶杯,可,这长睫一浅浅覆下,却也在一瞬间褪尽笑意,眸间温度散了,唇边弧线淡了,就连周身氛围也跟着冷了。那猛然间消失了感情的抑扬顿挫,就,仿佛只要恪斓此刻一个点头……就要他付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