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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纪优在静谧无人的街道里红着脸偷亲文雪的嘴角,作恶多端的小混混终于捧出自己一片真心,没一点儿文化的候补生说了平生第一句情话。“我发现认识你以后,其他人都变成狗屁,我爸我妈、我以前的那帮朋友,还有那些可劲儿挤兑我的人民教师,都是狗屁。”“你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好奇怪啊,我活了十几年,只遇到你一个人。你觉得呢?”陆小拂问出那句话,纪优脸色就难以控制的一白,但陆小拂面色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波动。纪优僵硬的回头去看文雪,后者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随后他摁着颤抖的手,取出名片给她,陆小拂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文雪转头就走,转头那一刻纪优分明看见他神色显而易见的变化,他至爱的眉紧紧锁在一起,似乎眉间钳了一块伤人刑具,痛苦源源不断的流泻出来。他还记得。纪优第一次相信共感这回事,他清楚的感受到文雪听见陆小拂第一句话后内心波动的声音,他们一样,都记得这句话。文雪的病,文雪和文如意关系的陡然变化,他并没有和任淼淼在一起,那个外国医生最后那句祝福中是“他”不是“她”,就连一个身上有纪优影子的陌生女孩,都能收到文雪的特殊款待。纪优浑身器官变得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一个个叫嚣着要分崩离析的散掉,捂住了嘴,又捂不住心口。毫无征兆地痛哭出声,他从来不知道两情相悦是件这么令人痛苦的事情。第15章(十五)(十五)跟着文雪走出咖啡厅,回家的路上,纪优失魂落魄的落在文雪身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解脱的是自己,却还整日活得失魂落魄的,但如果可以把自己的死瞒文雪一辈子,他愿意每天都过得这么累。这一夜纪优也有心事,他守在屋外看夜幕降下又掀起,文雪在卧室工作到凌晨,中途无数次合上电脑,又打开自虐似的超额完成,天将破晓前才睡下。上午九点,文雪才转醒,打开手机有七八个未接来电,文雪看了一眼就烦躁的背面压下,纪优眼尖瞅到了来电人。文如意。文雪起床套了条裤子,露着精悍的上半身直接下楼,纪优比他更快一步,在门外看到了文如意得体的容姿。一把拉开门,文雪眯着眼适应了下陡然强烈的阳光,问:“有事?”文如意不如上次那样叫人看得出脆弱,她先是快而厉地说“没事我就不能来我儿子家?”,接着从卡其色的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你不用来了。”随后她不请自进,在玄关处拿了鞋套,透明的鞋套罩在高跟鞋外面,她环顾一周,终于说道:“公司的人打电话跟我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我才来看看。”“我正要去。”文雪耐心耗尽,转身朝楼上走去,他还没洗漱。身后传来高跟鞋踩楼梯的声音,如啄木鸟跺木桩。“你看看你家里,像什么样子,你又吃了多少天的外卖?跟你说再请个家政做菜你非不要,天天吃外面的东西。”“没这个必要。”文雪口气不善。“杭州的时候你整月不在家,我天天吃的外卖,那时候你怎么没说什么?”文如意一窒,她越害怕提五年前的事,文雪越是要提起来。抓紧了扶手,文如意脸色滴水不漏,妆容精致细腻好像上一趟战场回来连颗粉都不会掉,更别妄想她会有一丝叫看客满意的神情泄露出来。“你又在胡闹什么...五年了,你还过不去那道坎吗,年轻时候的爱情当不得真,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怎么说感情上面去了?”文雪走进洗手间放水,冷冷地说。“你.....”文如意气结,半晌找回了仪态,流露出一丝疲惫地说,“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如果你执意要纪优,你必须很家里选的女人结婚,面上功夫做足了,其他的事我们不管你。”纪优听得提起了心,又慢慢放下。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有的是女人愿意接这种活,只是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答应而已。“......”文雪冷笑,根本不置一词。“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文如意望着他久久不言,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来。文雪沉默的叫人以为他压根不会理这个问题,没想到他拿热气腾腾的毛巾抹了把脸,说“一报还一报吧。”文如意抿紧了唇,听他接着说。“想想你当初怎么逼纪优的,没觉得现在是罪有应得么。”显然这句话对她打击不小,文如意声音尖细着说:“我是你妈!”文雪手里的毛巾正搁在颊边,听见这话,他突然停下不动了,渐渐的,食指在毛巾上夸张的曲起,力度之大,叫手背暴出青黑色的筋。“砰”一声,他把毛巾重重地摔到地上!充斥着满满戾气扫落了沿途撞到的瓶瓶罐罐。“我妈?”文雪走近了一步,“连陌生人都知道尊重我喜欢的东西,维护我的一些习惯,你是我妈!凭什么反而对我爱的人指手画脚,处处干涉?!”“你当年把他逼到什么地步,你自己不知道吗?”文如意抬起脖子,急促的呼吸:“你.....你不能这么说,我干涉你们,是因为你们这段感情太不伦不类,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会和他过得很好,最起码能告诉他我的病。”文雪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你能吗?”文如意笑了,“你能告诉他你得过神经病?你两关系本来就如履薄冰,毫无技巧可言的爱情简直不堪一击,就算我不插手,凭你们那几个误会就能吵个不休的感情,你以为能撑到什么时候?”“够了!”文雪压着眉脚低吼。看着儿子浑身颤抖,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文如意别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淡笑,提起步子往楼下走:“我在客厅等你,待会和我一起去公司。”文雪既没问她为什么要去公司,也没再就她说的话争辩反驳,他过了好一会,将头重重地抵在墙上,大力的呼吸。纪优心疼的不行,凑过去,只能一次一次的穿过他的身体,无论说什么话,都不能叫他听到。他知道文雪会自己处理好并恢复,他的文雪,像只精密运作的仪器,偶尔出现错误也可以自我修复。过了一会儿,文雪直起腰,重新洗漱并换上衣服,他跟文如意坐在同一辆车里,二人却都不言语,来往轿车诸多,但绝没有一辆中气氛像这般诡异。走进公司,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