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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个书生帮着三皇子逃走,具体姓名模样却是说不清楚的。吴四早早就让姬云羲给结果了,只要找不到这二位当家的,就没人知道那个书生就是宋玄。陆老六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紧张起来:“对了,半仙儿,这几天不少兄弟都打算收摊儿了,听说上头要封城搜人,咱们这片指不准就要搜个底朝天,您注意着点,万一有官兵来搜,别给说漏了。”陆老六说的是这街上有些做走私生意、或是伪造生意的,这些人手头颇有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不查还好,一查出来就是死罪。宋玄注意到的却是另一点:“封城搜人?”陆老六点了点头:“好像是要查那两个当家的,北地几城只怕都要封城来搜。”宋玄听过了陆老六一番话,忽然意识到,这样大的动静,也许并不仅仅是查那两个逃走的山贼。他们想找到从山上逃走的三皇子。宋玄皱起了眉:“老六,你消息灵通,这回主事的罗阎王,你听说过他上头的靠山是谁吗?”“这我哪里知道去,”陆老六咂舌道。“咱们跟官道可不沾边。”宋玄抿紧了嘴唇,他有种感觉,这个罗阎王绝对是来者不善。只是这罗阎王对鬼神之事颇有几分相信,这便正撞在宋玄的刀口上了,他忍不住在心里面打起了小算盘。“半仙儿,你没事让我去打探这事做什么?”陆老六忍不住问。“毕竟是死了个皇子,里里外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消息难弄的很,就这几天,我下头那几个猴崽儿都差点教人给逮了。”“我知道你辛苦,”宋玄听了他的话,便笑着抛过去一锭银子。“只是此事你还真得多盯着点,等太平了,我请弟兄们吃酒。”“半仙儿客气,”陆老六接过那银子,笑嘻嘻地说。“给您干活,哪有不尽心的道理。”宋玄却微微眯了眼,低声道:“我盯着此事,也是想从里面赚上一笔生意,只是得请你帮我点小忙。”陆老六一惊,他结识宋玄已久,心里知道,宋玄是个有真本事的,却也是个惯会在高官富户之间周旋做局、油锅里捞钱的,如今听宋玄这样说,便知道宋玄又琢磨出生意来了。只是这回陆老六却有几分犹豫:“半仙,我晓得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是这回的事儿是天王老子的家事,您是不是忒险了点?”宋玄一甩衣袖,笑的风轻云淡:”富贵险中求,左右是我下局去骗,绝不会露了你去,你还信不过我?”“再者,这事若不消停了,他真要抄查起来,咱们这条街上这么多弟兄,保不齐哪个就要出事了。”宋玄点了点桌上散落的符纸。“我算着,想要避祸,还不如将这潭水给搅浑了才好。”常宁城的确是北地几城里最混乱的一个,这条黑街牵连甚广,也是陆老六多年经营的人脉,里头不知藏着多少阴私。他吃准了陆老六必也不愿意让这街被人查抄了,这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果然,陆老六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咬牙点头:“我信您,您就说,要我怎么帮忙吧。”第15章阎王最近常宁城多出了一个传闻,说是前些日子游方至此的宋半仙,非但十挂九灵,还替城东的朱富户找到了自己被拐卖的孩子。那传言也不知从哪里起来的,总之说的是活灵活现,寻找的过程一波三折,简直比说书还要精彩。这些日子常宁城戒严,如陆老六之类有门路的人,倒还能知道其中的内情,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一无所知。如今个个闲得要命,自然就开始以谈天说地为乐。宋玄的故事从城东传到了城西,还真有人去找那朱富户打听,便知道,他果然是找回了自己三年前被拐卖的女儿,如今正高兴得大摆酒席,庆祝此事。甚至还有人见过了那被寻回来的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顾盼生姿,一提到宋半仙便口称恩人,感激涕零。宋玄的名声大噪,他也一反平日里的低调,开始日日支着算命幡,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到集市里头去。只在那算命幡上写着斗大的几个字:“相面算卦,指点迷津”旁边更大的三个字:“宋半仙”生怕旁人瞧不见他的名号。他聚拢人气的方法也简单的很,跟旁的骗子没什么区别。至于在人群里随手拉一个面带愁容的人,便说:“我见你印堂发暗,气色凝滞,怕是最近有难解之结,不知是也不是?”这时候人群里便有陆老六派来的人起哄:“你是哪来的江湖道士,也不怕触人霉头。”“你不晓得,这是宋半仙,说是十卦九灵的那个。”常宁城百姓大都听过宋玄的传闻,听了这些动静,便凑过来凑热闹。这人气就算是聚拢起来了。等到人群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宋玄的本事就使出来了。他一边读着记忆,一边连哄带骗地套瓷。也不必像旁的江湖骗子一样耍什么花样,说出来的事情样样皆准,听得围观人群一阵咂舌。宋玄的名声便更响亮了。他每日只算两个时辰,到了时候便收摊,多一分钟都不肯耽搁,如此待到第三天,他的摊子前来了一个男人。那人穿了一身富户常穿的锦袍,手上挂了一串佛珠,被摩挲的犯了油光,显然是主人的随身之物,走起步来却虎虎生风,身后跟了几个随从,个个虎背胸腰,身形健硕。宋玄眯了眯眼,瞧见那几个随从穿的是官靴。等的人来了。宋玄刚送走一个测算八字的男人,便慢悠悠地开始收摊。那人上前一步,一手按住了宋玄正在收拾摊位的手:“先生留步。”宋玄盯着那人与自己接触的手指,一动也不动,倒是那人颇有些不适,松开手退了一步回去。宋玄这才回了他的话:“时辰到了,不算了,明个儿请早。”那人便将一块官府令牌放在桌上:“还请先生通融则个。”宋玄眼皮也不抬,只将令牌推了回去:“请回吧,某一介草民,不敢沾惹官家。”话音刚落,宋玄只觉肩膀一沉,那人身后的两个随从正按着他的肩膀,便听那人低低地说:“这怕是由不得先生了。”宋玄被人半挟持着推到了附近的酒楼,整个二楼似乎都被这人包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桌子的酒菜。那人坐主座,自斟自饮了三杯,才笑道:“早听说过宋先生,只是一直没有拜会,我理应自罚三杯。”宋玄连筷子都没碰一下:“您言重了,我一个江湖术士,怎么敢劳动官家人的大架。”那人见宋玄这样说,便将酒杯搁了下来,脸上带着三分笑:“先生可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