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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抿紧了嘴唇,不肯说话。“哥哥吃味了?”姬云羲的语气上扬,带着说不出的欣悦。“没有。”宋玄神色颇有些尴尬。他比姬云羲要大上许多,又素来以兄长姿态自居,却因为这样芝麻大点的事妒忌了起来。“我不信。”姬云羲低声诱哄着。“哥哥说给我听听,我说不定今晚就放了你一马,不要你的寿礼了呢?”宋玄见他仍没个正经,竟忍不住有些憋气:“我有什么好吃味的,婚丧嫁娶,人伦大事,圣上是天子,就该娶一窝婆娘才是。”姬云羲脸上的笑容更深,目光带了几分探究:“我娶上一窝婆娘,哥哥该去哪呢?”“宋某人自然该去哪就去哪,哪凉快去哪。”宋玄憋了几日的气,如今见他问起,竟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回四方城去算命,给圣上的万子千孙腾地儿,岂不美哉?”姬云羲忽得脸色一变,抓住他的手腕,凑近了,低声说:“哥哥吃味归吃味,不许说走。”宋玄自知失言,撇过头去,心中却终究是意难平。他难得有这般幼稚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却控制不住自己横冲直撞的思绪。姬云羲见他当真动了火,便趴在他的膝头柔声哄他:“不许生我的气,我怕哥哥走呢。”宋玄心里头更闷:“我不走。”“送到我身边儿的人,不过都是些钉子,我留她们,来给自己添堵?”姬云羲捧着宋玄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再者,我的心思,哥哥难道不明白?”“我只要哥哥一个,旁的人生的再好,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些画皮艳骨,我连个指头都是不愿意碰的。”宋玄终究还是被他说动了,低低地说:“阿羲,此事本是我的错。”“原本你诞辰,我不该说这些话让你烦心,但是阿羲,我……不愿让你后宫有人。”“一个也不愿意。”姬云羲微微一愣。前些日子,秋棠给宋玄出了个主意:让姬云羲迎娶温朝颜入宫。温朝颜是个厉害角色,又决然不愿意跟姬云羲做真实夫妻的,如此一来,既可以有个明面上的女人掩人耳目,又可以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收归己用。“你家阿羲那样听话,只要你说,他是不会碰她的。”方秋棠说。“正巧温朝颜险些被逐出温家,迎娶她入宫,怕是整个温家都是要跪着给她磕头,她八成是不会拒绝的。”宋玄却摇了摇头。他在那时才发现,他对姬云羲的感情一再越界,竟生出了拿莫名的独占欲来。哪怕是名分上的夫妻,他也不愿意。他想着某日会见姬云羲与女人携手而立,便忍不住要皱眉头,若是那女人还是他的妻妾,宋玄只怕自己根本维持不住面子上的温和。姬云羲是他的。无论是冷淡自若的一面,还是那粘人耍赖的一面,甚至是偏执的一面,宋玄都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他甚至有过片刻的念头,想要掳走姬云羲,随他天地泛舟,让人再也捉不到他的影子,干预不得他的生活。独占这两个字,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诱人。姬云羲正睁着一双眼,定定地瞧着他,那双乌色的眼眸如同深夜中的星子,明亮的让人不忍移开眼去,只想将这双眼眸珍藏。宋玄伸手着了魔似的触了触他的脸,低声说:“阿羲,不要娶妻了,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我一定待你好。”宋玄的声音不复柔和,带着说不出的喑哑。“一直待你好。”姬云羲忽的问:“一直?”“一直。”“不要你的自在了?不要云游四海了?”姬云羲问。宋玄说:“我想要你。”他的理智在疯狂的叫嚣,却终究是被情绪的海洋淹没在了深处。他想,他的爱慕,未必要比姬云羲宽容大度上多少。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的爱慕,是可以海纳百川、清醒自如的呢?宋玄终究是辜负了榕太妃的嘱托,也忘了此刻两人的身份,只能听见姬云羲的坚定的声音。“好。”姬云羲的笑容温柔,仿佛清风过山岚,又仿佛月华照林荫,让人产生永恒不变的错觉。“只有我和你两个,没有别人。”他将脸埋在宋玄的颈窝,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哥哥,我很高兴。”宋玄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抚摸上他的后背,迟疑了片刻,往自己的怀中轻轻一按。姬云羲的身体便与他只隔了几层布料。他甚至能听清他心脏的跳动声。宋玄对自己的出格心知肚明,在那一刻,也做好了迎接一切结果的准备。前事如何,他终归是无法预测的。只有一件事,他心里清楚得很。他答应姬云羲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灯火下,两人的影子逐渐重叠,逐渐融做了一团,再也分不出彼此来。“哥哥,我的寿礼呢?”姬云羲问。“自己来拿。”宋玄答。第53章金鞭姬云羲的诞辰令朝堂上下休沐了数日,群臣不晓得有没有休养生息,姬云羲却是痛痛快快做了一回昏君——芙蓉帐暖的那种。宋玄鲜少有这样温顺和软的时候,竟也由着他胡闹,纵偶然推拒两句,他软语相求,便也顺着他了。上朝那日,姬云羲算得上是通体舒泰,眉梢眼角都带着餍足的笑意。却不想迎头就是烦心事。以白相为首的一党,再次提起后宫纳妃一事,这次上书的却不再是马前卒,竟连白衡本尊都下了场。或许是诞辰那日的献舞,让他们发现了什么异常——哪怕早就过了先皇的孝期,这位圣上却丝毫没有绵延子嗣的意思,甚至连女人都不愿意接触。这便成为了众臣心目中的头号大事。姬云羲从他们提出封妃的一刻,就忍不住地去瞧宋玄,对下头苦口婆心的谏言充耳不闻。“圣上不愿纳妃,可是另有他念?”白相忽得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的劝谏,声音朗朗。宋玄目光一颤。姬云羲却是最泰然的那个,他眼眸斜斜一挑,似笑非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朕的私事,干卿何事?”自从有了先头几次压制,他便愈发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圣上大谬!”白衡的胡子都在颤抖。“天子无家事,圣上绵延子嗣乃是国之大事!一国无后,便有如天下失恃,国无储君,国祚又何以绵延?”姬云羲当真厌烦起来:“不过就是个储君,这天下不知道多少姓姬的翘首以盼,还怕找不到人?”“这是什么话!”白衡气得摔了手中笏板,竟当朝破口大骂起来。“正统……圣上可还知道正统